他的擁抱很暖。
明明是很簡單的話,卻讓人難以招架。
遲暮之鼻尖發酸,忍著眼瞼的顫抖,低頭埋入他的胸膛內,雙手緊緊扣著他的肩膀。
深陷依靠。
有他。
夠了。
只要有他在這裡,在她的身邊,在她的生命中。
就足夠。
......
謝家生日宴會在北若會所。
車輛行到大廳前,溫沂牽著遲暮之先行下車,而後邊一個人開著跟來的蘇顏,打開車門看著兩人,挑了下眉。
「溫總下午沒工作?」蘇顏走到人旁,好奇問。
「嗯。」溫沂抬腕看了眼時間,提醒她,「任尤州應該也快到了。」
「?」
蘇顏疑惑,「他等下也要過來?」
溫沂點頭,隨意給了三個字,「湊個對。」
蘇顏:「......」
遲暮之看著她的表情,也有些忍俊不禁,而溫沂似是沒覺得自己的話有問題,單手牽著人就邁步往會所內走。
這次來參加宴會本來也算是遲暮之和蘇顏臨時的決定,來之前蘇顏也已經和謝家打了聲招呼,謝輕菱特地安排了人來接待他們。
大廳內的招侍認出走來的蘇顏,但視線又被她身旁的溫沂和遲暮之吸走了視線,特別瞧見了比吩咐中多出的溫沂時,愣了愣回神後連忙走上前,問了好。
蘇顏點了下頭,先跟著人往前走。
後邊的遲暮之挽著溫沂的手臂,緩步走著,而似是想起什麼側頭問人,「你剛剛怎麼知道我在路邊的?」
溫沂聞言歪了下頭,沉吟一聲,「心靈感應?」
「......」遲暮之瞥他,「你覺得我會信?」
溫沂抬了抬眉,「這不是聽著挺浪漫的?」
「你都講了這麼多次,已經沒有浪漫成分存在。」遲暮之理智給他分析。
溫沂聞言嘴角彎起,輕笑道:「這樣啊,那我樸實自然點。」
遲暮之點頭,「比如?」
溫沂慢悠悠開口:「比如剛剛車開過,查和看到了你們路邊的車,我心有靈犀的看到了之之。」
遲暮之聞言嘴角稍勾,「你和誰心有靈犀?」
溫沂挑眉,「你說我還能和誰?」
遲暮之聽到問話,眼尾輕輕揚了下,側頭看他,「查和?」
溫沂:「......」
後邊查和:「......?」
溫沂稍愣了下,回神後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被氣笑了,「亂說什麼呢,哪兒有這麼說你家老公的?」
遲暮之也似是覺得好笑,順著話說:「查和也挺不錯,你考慮考慮。」
「我考慮什麼?」溫沂挑眉問:「給你當保鏢?」
遲暮之聞言掃了眼後邊身影單薄嬌弱的查和,稍疑一聲,「他可以?」
「不可以。」溫沂單手將她的腦袋轉回來,看向自己,揚了下眉,「我可以,找我吧。」
這自賣自誇的話引人發笑,遲暮之眉梢無聲彎了彎,「那算了,你自己留著。」
溫沂聞言無所謂的道了句,「沒事,我的就是你的,都可以用。」
遲暮之嘴角扯了一下,還沒開口說什麼,前邊已經走進電梯內的蘇顏轉過頭看著兩人,眨了眨眼問:「兩位還打算參加宴會嗎?」
在這兒打情罵俏的。
遲暮之聽著這話,果斷止住嘴邊的詞,面色平靜的挽著人走進電梯。
宴會會場在三樓,電梯上行到達,「叮」地一聲打開。
「嗯?」
外頭剛剛從另外一邊上來的男人聽見聲響,轉頭往電梯方向看來,等看清三人後,語調稍抬,「你們怎麼現在才到?」
蘇顏邁步走到他的身邊,看了眼時間,疑惑問:「你怎麼來這麼快?」
任尤州自然的牽著人,解釋道:「我開完會就來了。」
蘇顏側頭問:「怎麼想來這兒了?」
「這不是你在這兒嘛。」任尤州朝對面走出來的溫沂,揚了揚下巴,「而且這人和我說也要來參加宴會,我也不寂寞。」
蘇顏聞言指了指兩人,「所以你們倆剛剛在一塊兒啊?」
任尤州嗯了一聲,「一起開會。」
「那為什麼是溫沂先來了?」蘇顏又奇怪這點。
聽她提到這兒,任尤州完全有話說。
早上的會議本來是盛興和任氏集團的合作會議,說著好像挺嚴肅的,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雙方公司討論一下相關問題和要求。
而他和溫沂這兩位總裁自然也需要出席,再偶爾提點意見。
在後半程快結束的時候,任尤州看著時間順便問了句溫沂中午要不要吃飯?
溫沂指尖敲著手機,慢悠悠道:「不吃。」
「幹嘛?」任尤州疑惑:「減肥?」
「......」溫沂掃了他一眼,「去趟謝家生日宴。」
任尤州聞言,揚了下眉,「你也去啊?」
溫沂聽到話里的詞,也想起了這人的蘇顏也在那兒,嗯了一聲,眼尾輕抬,「找我老婆。」
「......」
任尤州不用他說也猜到了,不然就憑這瘋狗的性子可能是腦子抽了或者閒得發慌才會去。
「行啊,那我們倆正好能順道一起去。」任尤州給出提議。
溫沂拿起手機,漫不經心地開口:「沒有順道。」
任尤州疑惑:「怎麼沒順道?」
他問出來,剛好會議結束,但人還走不了,底下的人員還要上來問兩位總裁的合作的一些採訪。
而溫沂坐在位置上,抬了抬眉,「我和你又不一起走,怎麼順道?」
「啊?什麼不......」
任尤州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面前的男人忽而站起身,神情散漫對著前邊走來準備採訪的人員,隨意道了句,「有問題問任總。」
「我趕時間。」
話音落下後,眾人就見男人邁步離去,步伐邁得有些大,看著確實是有點趕,有點急。
不知道的都以為盛興是有什麼急切的大項目了。
而就連任尤州也愣了下,還真的以為是有事,老老實實的幫這瘋狗應著採訪,浪費了一大串時間。
然而等到現在任尤州看著這瘋狗和人相親相愛,手牽著手的畫面,算是明白了。
什麼趕時間!他趕個屁!
這趕的哪門子時間,根本就是急著見老婆吧。
任尤州的吐槽聲傳來,蘇顏聽到後默默抬頭看了眼溫沂,輕咳了一聲,沒說話。
這溫沂......還挺急不可耐啊。
而遲暮之聞言也側頭看人,有些意味不明,溫沂對上她的視線,一臉坦然認真道:「我這是怕錯過之之,在挽救時機。」
遲暮之:「......」
這話的意思里反倒主要還是因為她?
「咳。」蘇顏又咳了一聲,看著周圍環境開口道:「我們幾個站在這兒也不對,先進去吧。」
說完,她先牽著任尤州往宴會的正廳方向走,不管身後的夫妻。
生日宴廳內里的已經漸漸來了一些賓客,有些聚坐在一塊聊天說話等著宴會開場,而某處內的人不知為何突然躁動了起來,小聲說著什麼。
其他的賓客們察覺到,紛紛順著他們的方向望去,愣了下。
前邊的正廳大門處正走來一對男女,相熟的人能認出是任家少爺和蘇家小姐,前幾天兩人訂婚的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
而還想著這兩人怎麼一起來這兒的時候,下一秒,就見他們身後好像還有人影露出。
所有人見此都有些好奇,探著頭細細望著,可沒等幾秒,視線忽而頓住。
那兩道身影緩步走來,似是男女相伴著,而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來人的相貌一點點的顯現出來。
一瞬間,所有人愣住。
遲暮之挽著人的手臂,步伐一致的走進廳內,察覺到裡頭眾人的目光,直白又矚目。
她輕皺了下眉,輕輕勾了勾溫沂的手臂。
「嗯?」溫沂察覺到側頭看她,輕聲問:「怎麼了?」
遲暮之不是很喜歡這麼多人的注視,淡淡道:「往旁邊走。」
溫沂聞言明白她的意思,嘴角稍彎,隨後,眼帘漫不經心的掀開,掃了圈前邊的人員。
男人淡漠的目光一抬,投來,場內的人立即驚了下,迅速轉頭避開,不再多看。
可心內的卻在震驚著,什麼情況?!
這是遲暮之和溫沂??
這兩位可從來沒有一起合體出現在圈內過啊。
雖然之前網上關於兩人夫妻關係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對是商業聯姻,還真的沒當回事。
畢竟沒人覺得是真的,只覺得應該是在做戲給其他人看而已,因為好歹也要做個表面夫妻。
但現在是什麼?兩人一起來了?
這是做戲還是......
疑惑一直冒出來,可沒人敢去找當事人確認。
而遲暮之也不知道這群人有這樣的想法,等投來視線消散後,她才有些舒適,挽著人走到一旁。
早就已經在會場的唐欣嵐,坐在席位內看著這幾人走過來,對著先來的蘇顏有些無語開口,「不是說就你們來嗎?怎麼還拖家帶口的?」
蘇顏聞言挑了下眉,「你這是嫉妒啊?」
「嗯?」唐欣嵐一臉懵逼,「我嫉妒什麼?」
蘇顏表示理解道:「沒事,你如果也想要,我幫你找個。」
唐欣嵐聞言還想說什麼,蘇顏直接轉頭問身後走來遲暮之,「你公司總裁現在忙不忙?」
「總裁?」
這話有些奇怪,遲暮之皺了下眉,等看到了對面的唐欣嵐時瞭然了。
蘇顏點點頭,伴著調侃道:「如果不忙,那你給人家打個電話吧,就說......」
話音拖長,蘇顏看著唐欣嵐,笑了一聲,「就說他家嵐妹妹——」
「蘇顏!」
唐欣嵐漲紅著臉,猛地出聲打斷。
蘇顏聞言沒忍住笑了幾聲,遲暮之嘴角也稍稍勾起。
在場的兩位男士見此,自覺不參與女人的事,剛好任尤州也看到隔壁有其他家的少爺們,便拉著溫沂去那邊聊聊。
而蘇顏還在逗人,幾人都沒在意周圍,可賓客們卻在一直關注著他們,視線總是似有若無的瞟著。
而著重點都放在了遲暮之和溫沂身上。
但基本上有眼睛的,都能注意到隔壁桌離得不遠的溫沂,對遲暮之的視線可從來沒斷過,即使和身旁人講話,也會側頭看她一眼,注意她的狀況。
這意味有些不明。
這邊唐欣嵐被調侃著,有些氣,一個勁兒地回懟蘇顏,找遲暮之幫她。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這麼激動。」蘇顏本來也只是逗逗人,沒打算怎麼樣,反倒是這小傻妞先上頭了。
唐欣嵐還氣著,「你別開我玩笑,也不看看這裡這麼多人!」
「您可放心吧。」蘇顏掃了圈四周的人,「他們可不在意你,一個個全都盯著溫太太呢。」
唐欣嵐也有所感覺,皺了下眉,「看溫太太有意思?」
「可不就有意思嘛。」蘇顏看著遲暮之的臉,感嘆一聲,「這位可是聯姻的溫太太,她們都在看著這婚姻到底是真是假,可能有些小姑娘們都等著當溫沂的小情婦呢。」
遲暮之聞言表情平靜,而唐欣嵐卻笑了一聲,「小情婦?這些小姑娘都沒聽過溫沂的事跡嗎?」
這話有點意思,遲暮之抬眸,「什麼事跡?」
唐欣嵐眨眼,「你家老公是狠人,瘋狗這事你知道吧?」
遲暮之抬了下眉,「嗯,所以?」
蘇顏接話道:「所以你家老公也很大方的對外承認過自己心狠手辣,前世可能是條惡犬,別惹他。」
遲暮之聞言嘴角輕哂,這話確實挺符合這瘋狗。
極其放肆又張揚。
「但說是惡犬吧。」蘇顏側頭看了眼周邊的女人們,下巴忽而朝隔壁揚了揚,「還是有人想挑戰一下啊。」
遲暮之看著她的動作,側頭順勢看去,就見有幾位世家小姐們不知何時來到了隔壁桌內,一個個繞坐在一起,視線直白的投在某位男人身上。
意圖明顯的很。
但溫沂卻沒有任何視線停留,散漫的坐在座椅內,長腿交疊著,單手敲著膝蓋,偶爾側頭和身旁的任尤州說話。
遲暮之坐在位置上,看著這些女人們的心思,眼眸平淡,抬眸看著男人。
而溫沂正好偏頭看過來,似是一直在注意她在做什麼。
兩人視線對上時,遲暮之身子沒動,只是開口淡淡喚了一聲,「溫沂。」
距離不算遠,但她的聲音很輕。
也不知溫沂有沒有聽見,他看著人,忽而轉頭對任尤州說了句話,然後,下一秒,就見他忽而起身,邁步走來。
男人身影高挑,西裝襯衫搭配襯著他的寬肩窄腰,長腿輕邁著,而一直關注這邊的賓客們,看著他步伐不疾不徐的,來到了後邊坐席內的遲暮之面前。
溫沂稍稍彎腰,微垂著頭看她,低聲問:「怎麼,累了?」
遲暮之保持著坐姿,長腿交疊著,目光稍抬看他,「你有什麼稱號?」
明明是很莫名的問題,但溫沂卻很認真的想了想,沉吟片刻,「之之喊我的瘋狗,算嗎?」
遲暮之點頭,淡淡問:「你自稱自己是什麼?」
溫沂聞言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眸微閃,輕笑一聲,「惡犬。」
遲暮之聽到這自認的話,眉梢微揚。
下一秒,她忽然抬臂,纖細的指尖拉住了他的領帶,拽著往下拉了拉,兩人距離瞬時拉近。
溫沂身子順著她的力度一傾,微弓著身子,湊近,垂眸看她,毫不反抗的任由她作為。
「惡犬?」
遲暮之對著他的那雙淺眸,扯著他的領帶加重,冷眸勾笑,「那你叫一聲看看?」
話音落下,四周瞬時一靜,卻就見溫沂薄唇輕啟,喚了聲。
「汪。」
作者有話要說:對八起!我晚啦!!!
但是我有溫狗!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