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勇提出的 7 千月薪，乃是葉凡當下所帶的幾位下屬的收入待遇。
他若腦子一熱，去應了周勇畫出的大餅，等同於原地退步，瞬間回到大學剛畢業時的新人待遇。
而且這位周總對補貼之事隻字未提，葉凡能猜到八成是對方手中資金短缺，出去另起爐灶恐怕要押上身家性命去搏一把。
這種掌柜甚是厲害，能力、野心、人脈皆有，然而通常都極為吝嗇。
崛起於微末之人，往往精打細算得厲害，一旦發家致富，將來拼命剝削夥計那是必然的。
於是陪著這位周總聊了十幾分鐘，喝了幾口茶，葉凡便以「我回去思量一番，過幾日給您答覆」的藉口離開了公署。
給人畫餅充飢，葉凡是沒那能耐。
但在職場混跡這些年，他也並非什麼都不知曉的愣頭青。
掌柜畫餅，他便打太極。
而且葉凡也想好了，實在尋不到合適的下家便先出去散散心。
辛辛苦苦工作了數年，手頭多少有些積蓄。
在杭城買不起房，出去逍遙快活一圈還是負擔得起。
「是金子總會發光！」
「再觀望觀望！」葉凡自我寬慰道。
他如今有點抱著待價而沽的念頭，覺得自己有技術、有能力，又有工作經驗，按理來說不難尋得下家。
再加上莫名其妙覺醒了個怪異的屬性面板，也就暫時沒了先前去 HR 公署談離職補償時的窘迫之感。
……
回到了工位，照常摸魚。
由於泰勝金融即將清盤的消息已然傳開，公司財務都不再墊資放款，底下合作門店、中介的那些夥計一個個跟猴一樣精明。
下午這會兒已然開始暫緩進件了。
沒有客戶資料上傳上來，他們這些風控部門的人全然成了擺設。
客戶都沒有，還審個啥？
三個小組，十多位夥計全都坐在工位上閒聊、吹牛、閒扯。
有忙著尋下家到處投履歷的。
有明目張胆玩手機遊戲的，原神、王者、吃雞輪著來。
也有與葉凡一般，被頻繁喚去總經理、總監、董事長公署的。
幾位老總、股東都想在清盤之前，掏空吃盡這家公司現有的資源，所以一個個大展廚藝和畫技，各種給人畫餅。
畢竟這年頭，人力也是資源。
只是在聽聞自己帶的小徒弟蔣林，居然在周勇那裡拿到了 6 千一個月包吃住的口頭承諾後，葉凡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了。
按照自己這個單純小徒弟的描述：那位周總覺得他一個大學生應屆生心思單純，做事認真，是個可塑之才，打算帶在身邊著重培養。
等過幾年周勇的新公司做大做強了，說不定讓蔣林當個風控總監。
不像葉凡這些職場老油子，心思浮躁，所以給蔣林的待遇開得高了一些。
「這 TM 不是純噁心人嗎？就推脫了一下就這樣搞？」
「真不愧是當掌柜的！太會算計了！」葉凡算是徹底服了這群老總的畫餅本事。
……
摸魚到了 6 點下班，大片的落地玻璃外夕陽西沉，整個園區都籠罩在了一片黃昏的餘暉中。
杭城的天黑得較早，再過半時辰就要夜幕降臨。
葉凡在釘釘上打了卡，與同事一同擠電梯下了樓。
「凡哥，一起用個晚飯不？」
「周總提的那事我沒啥經驗，想聽聽凡哥您的建議，晚飯我請！」出了華業大廈，思索許久的蔣林開口道。
葉凡瞧了對方一眼，知曉自己這個小徒弟被周勇畫的餅打動了，也就點頭應了下來，打算幫他參謀參謀。
沒走多遠，二人就在華業大廈的一樓綜合餐廳點了一份烤魚外加幾個小菜，花了一百多兩銀子。
大廈一樓的餐廳是被外面的人承包經營的，靠著園區內幾萬上班族的人流帶動，生意甚是紅火。
一個鋪頭的租金據說炒到了 50 萬一年，即便如此還一鋪難求，可想而知這些搞半壟斷餐飲的有多掙錢。
總之比當夥計強太多了！
至於飯菜的味道，也就是中規中矩。
杭城乃是個美食荒漠，來這邊做餐飲生意的都是外來戶。
重口重油，帶點小麻辣，味道比大學食堂稍好，應付蔣林這樣囊中羞澀的應屆大學生是絕對沒問題的。
但葉凡好歹也快 30 歲了，吃多了外面的東西，總覺得不如家裡的飯菜可口。
不過都是出來討生活的，為的是在大城市裡站穩腳跟，也沒那麼多講究。
兩杯啤酒下肚，葉凡就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誡起了自己這位單純的小徒弟。
公司招人時，葉凡曾親自面試過蔣林。
知曉他與自己差不多，性格內向，是個小宅男，不善言辭。
像這種性子的人適合干程式設計師這類的技術崗。
真要跟著那位周總去創業，恐怕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
所以葉凡就勸對方實在不行就回老家考個官差，或者進大銀號工作。
蔣林今年才畢業，而且拿的是本科文憑，還年輕，有大把的機會和時間去搏個編制。
按照葉凡這個過來人的經驗來看，像這些處於創業階段的金融商號抗風險能力太低，動不動就解散清盤，一點也不把夥計當回事。
考個官差或者進個大銀號，只要不犯大錯，最差也能穩定當差到退休。
而且江浙這邊薪銀待遇本就頗高，基層官差的年薪+各種隱性福利都快衝上 20 萬了，比他們這些出來自謀生路的小白領可有前途多了。
……
一頓飯吃完，蔣林若有所思。
瞧他一臉沉思的模樣，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葉凡這個過來人的經驗。
該說的都說了，反正葉凡這個當師傅的是仁至義盡了。
要不是看在老鄉+師徒一場，外加平日裡對方勤勤懇懇地幫自己處理工作上的雜活，葉凡也懶得與外人分享自己的人生經驗。
他自己努力到快 30 歲都尚未成功，也沒本事去點撥他人。
最多就是勸別人少走點跟自己一樣的彎路。
……
出了園區，二人就此分別。
一個奔向建業路的地鐵站，一個騎上了哈囉共享單車。
接下來兩日是周末休憩，葉凡原本打算繼續投履歷尋工作的。
可是被這個突然覺醒的屬性面板一折騰，他覺得自己貌似可以做點以往不同的事情。
「何處可以打水漂呢？」
葉凡坐在單車上一時間竟不知去往何處。
來園區工作 2 年多，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出租屋和商號里度過。
偶爾周末會與幾位留在杭城的同窗好友約個飯、去網吧開個黑，基本沒怎麼去附近逛過。
因為這邊皆是產業園區，到處是高樓大廈和住宅小區，沒什麼新奇的景致。
打開導航搜了搜有水池、河流的地方，幾里之外有個白馬湖公園，離葉凡住的長河小區不遠。
花了 20 多分鐘騎到地方，下車關鎖時葉凡已累得渾身是汗。
「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緩和了一下。
葉凡發覺自己許久未運動了，身體著實有些廢。
才騎了 5 里路，居然開始腿腳酸軟，渾身出汗。
不過令葉凡有些意外的是，在他原地休息沒幾秒，視線里那個屬性面板竟有了動靜！
【叮~】
【完成一次符合要求的有氧運動】
【可分配自由屬性點+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