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側眸,搞偷襲?
只見他左腳往後輕輕一稍,輕盈側過身帶著劉二毛輕而易舉避開攻擊,王大昌一個收不住力就撲地上去了,摔了個狗啃泥。
長生胳膊肘一掂,挑得劉二毛手腕一抖,那碗米粥順勢而下澆在王大昌頭上,頭頂的黑髮襯得幾個米粒白得眼。
畫面好不滑稽,長生怪嗔:「二毛,讓你多吃點。看!怎的連碗都端不住了,快道歉!」
劉二毛早就驚得如同呆瓜,張著嘴看看自己手中空碗,又看看王大昌,半天才蹦出幾個字:「那…那…對…對不住!」
說罷又求救般望著長生。
長生倒是一臉正經,不知道的還真當是劉二毛弱得端不住碗,不小心澆了王大昌。
王大昌咬牙切齒:「你!你們欺人太甚!」
眼見已經丟人到這般地步,瞧著手邊的長凳趁手,便順勢在地上抄起來朝長生二人揮舞著砸去。
長生眼疾手快攜著劉二毛往後退一步,在長凳再次掄來時,一個高抬腿重重踩在上面,王大昌卯足了勁兒硬是拽不動那長凳。
覺著自己被羞辱,但起碼氣勢上不能輸吧,又張嘴剛想要罵些什麼。
長生拿起碗中的餅,瞅准他張嘴的時機一把塞進他嘴中,堵得王大昌眼珠子瞪得差點從眼眶裡跳出來。
揪起他領口,一個提溜把人提起扔坐在長凳上,輕飄飄說:「這位爺,你還是多吃點吧,瞧瞧,還不如我家二毛呢,還得我扶著才坐得上這凳子,嘖嘖嘖,這可憐見的。」
長生勾唇露出一抹譏笑。
眾人早就圍了一圈看笑話,這會更是對長生投去欣賞的目光,都在小聲嘀咕這王大昌也太自不量力了點。
「都散開!軍營重地,豈容爾等惹事生非!」
那會離開的領兵掐著點一般又出現在此。
王大昌似看到救星,忙吐出口中的餅喊到:「啟稟領兵大人,他…他…」
張嘴蹦出這幾個後,又瞅瞅長生,才後知後覺剛剛長生既沒打他也沒罵他,還被他搞了個變相投喂,這可如何開口。
領兵板著臉瞪了王大昌一眼,沉聲道:「你吃飯就吃飯,還掂著凳子瞎跑做什麼,怎的,這桌子盛不下你那胳膊?」
眾人納悶,這領兵咋和稀泥來了呢?
但是又不敢出頭惹事,索性都不說話。
二毛壯著膽子剛想上前,剛動了一下,長生便踩了他一腳,沖領兵頷首行禮,得到示意後便自行離去。
「生哥,剛剛你為何不讓我同領兵說,明明那野人先羞辱,還想動手,若不是你身手好,咱們差點被欺負了去!」
長生步子大,劉二毛小跑了幾步才跟上,他不明白方才為何長生為何不讓他說明情況。
長生眸子微挑反問道:「你不也說了是差點被欺負,這不是還沒被欺負麼?」
劉二毛腦子不靈光,聽罷便若有所思的憨笑著說道:「嗯,你說的對,生哥是大人大量不同他計較!」
長生沒有多說,只笑笑便趕往校場去了。
昨夜那兩人是眼線,營帳內發生了什麼上頭一清二楚,更別提早飯鬧這一出,必然也會字句不漏被王參領知曉。
既然都知曉,就不會放任這些人這般不管不顧,應該是在等些什麼。
這頓早飯估計也只是今日訓練的開胃小菜而已。
校場上已經擺放好木桶等著大夥了。
命令眾人列隊站好,領兵開口:「那五圈,只是讓你們醒醒神,現在,訓練正式開始!」
「瞧見這些空木桶了嗎,每人雙手各拎一隻,身姿直立雙臂架起,木桶拎在手中保持一刻鐘不晃便可」
「中途若是木桶晃了,便得重來,能堅持過一刻鐘的,可提前回營帳休息,聽明白了嗎!」
眾人稱是。
一聽是木桶,還是空的,大家倒是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扎馬步,不然腿徹底廢了,還能提前回去休息,這豈不是輕鬆拿捏。
長生拿了木桶放在手中掂了掂,倒是不重,是這木桶有一怪異之處,尋常木桶手柄和桶身一體都是木材製作。
而這木桶手提之處,被一條粗麻繩取代,尋常木桶拎在手中,或者稍用力握住柄處,木桶就是死物被握住根本不會晃動。
可手中這玩意兒拎著直亂晃,長生試著穩住木桶,它依然不聽使喚的輕輕擺動。
已經有不少人陸陸續續前往計時的方隊,第一波挑戰全部失敗而歸。
這訓練聽著容易,被空木桶三個字糊了腦袋,實則玄機全在那麻繩上,相當考驗人的耐力,以及臂力。
別說拎著木桶了,就是空手,保持不晃一動不動一會就酸痛難忍。
反覆失敗磋磨心智,會讓人失去僅有的耐心,在不知不覺中心浮氣躁,愈加操控不了木桶。
長生觀察了一會兒,便去了計時方陣。
其他人手臂架開,手拎木桶,手腕朝上,一會便抖得不成樣子,就算不抖也很難做到領兵說的一刻鐘。
長生架開雙臂後手背朝上,收緊腰腹,臂膀發力,除拇指外其它四指勾住麻繩,不用蠻力反使木桶懸垂。
收緊核心,他本就挺拔的身姿看起來更是如柱如山般,這訓練對於他來說,不能說輕而易舉,但也沒什麼挑戰性。
終於,在長生胳膊傳來陣陣酸脹感時,計時結束,他是第一個通過訓練的人,且沒有反覆試練。
這操作直接打開了眾人新世界的大門,紛紛效仿。
有些有功底的人,在試了七八次後也勉強過關了,有的人反覆失敗,到了正晌午,也還在校場。
等到正晌午吃飯時,人就少了大半。
早上的飯是不新鮮,像是鬧饑荒。這中午的飯,更是透著詭異。
也太豐盛了吧,滷雞腿,紅燒獅子頭,還有辣豆腐塊,白晃晃誘人的米飯根本沒有定數,只要你肚子夠厲害,隨你飽肚。
上午那領兵大搖大晃又來發言,只不過這次相當貼心,笑呵呵說道:「外頭那些沒過訓練的,也吃不上這頓豐盛的午餐,這是屬於勝利者的獎勵,各位盡情享用吧!」
「今日下午試練簡單,只拼體力速度,各位只管往飽了吃,往好了吃,待今日一過,便要劃分兵種等級,等級越高,享受條件越是優等,各位務必盡顯其長。」
「此話當真?」有人發出質問。
眾人眼睛直勾勾盯著領兵,心裡各有各的疑問。
這試練當真只考體力速度?
這些好菜,白花花的大米當真隨便吃,管夠?
「軍營重地,所言屬實,無存虛假!」這領兵鄭重道。
眾人心頭一輕,早就餓的頭暈眼花,這會如同餓狼附體,埋頭狂炫。
長生也是肉體凡胎,肉香米香在鼻尖縈繞,肚子也早就開始咕咕叫起空城計。
真的好香…
長生拿起大雞腿啃了一口,滿足感溢於言表。
有毒?!
長生心中警鈴大做。
默不作聲抬頭看看四周,放慢咀嚼速度,舌頭划過口腔,仔細品味。
這應當不是投毒,誰會想害死一群新兵蛋子,只能說這些菜加了猛料,為的是給下午試練增加難度吧。
像是麻沸散,軟筋散這類的藥物。
他自小跟著師父,這些東西應該一早就能聞出來的,那會太餓了,鼻腔中充斥著肉香,麻痹大意了。
長生體質特殊,從生下來便是藥膳,喝的第一口奶也是讓那奶娘提前三個月開始吃藥,只為讓他這個活體藥引子藥效更佳。
當初跟著師父進山採藥被毒蛇咬,長生中毒後竟沒有太大反應,傷處只稍微紅腫。
哪怕當初他孩童時期初次飲那烈酒,未曾見他大醉,只道頭有些發暈。
對比長生也很納悶,李從荊對此解釋過,是藥三分毒,在日復一日中蔓延至每寸血肉。
長生就如同師父煉製的一顆活體萬解丹。
甚至遇強則強,能力不祥?
在長生離開沈家之前,他甚至沒吃過一頓正常的飯,說是藥膳,不如說是用藥煮飯,藥中撈飯。
萬藥相輔而生,這身體陰差陽錯中竟是練就得百毒不侵,味蕾跟常人比起來也更為敏感。
菜有貓膩不能多吃,但又不可不吃引起注意,而且長生這會也是真餓了,還是儘量少吃點吧。
於是他便控制食量,只吃了兩個大雞腿三個獅子頭,一碟辣豆腐和四碗大米飯。
眾人飯飽後還未曾離開食堂,領兵便派人來傳信,讓休整一刻鐘再前往校場。
領兵人還怪體貼的嘞。
長生心想,這哪是讓他們休整啊。
藥物融於吃食中,再經過烹飪,定會被稀釋些許,這會兒怕是想等藥效發作得更徹底。
還真是大風吹得柳樹搖,一招一招又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