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劉寧夏提出還要去別院修養,藍若微微有些驚訝。
劉寧夏眼神冷冷的盯著她看,慢條斯理道。
「我今日在宮中並不是幫你,而是在幫我自己,我不回藍府,自然是擔心你害我!」
她的語氣里確實帶了幾句畏懼之意,明顯的是被藍若在大殿之上那番言語所嚇到了。
藍若微微一笑,沒有反駁倒也沒有承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
「只要妹妹不找我的麻煩,咱們自然還是和和睦睦的。」
劉寧夏聽著她說的話,不由打了個冷顫,也不去回答,直接扭頭離開。
她今日是見識到藍若的厲害,以後也絕對不會招惹她。
藍若看著劉寧夏頭也不回的模樣,不由輕輕一笑,直到見劉寧夏上了馬車,她開口道。
「看夠了就出來吧。」
沈瓊年便從一側的宮門處走出,他到藍若面前,語氣輕輕道:「沒想到藍小姐如此大方,就這樣放過她了?」
「所以,你覺得是我原諒她了?」藍若回過頭去,一字一句地開口,「婚姻是自己的,若是她不收斂自己的脾性,你覺得李大人會容得下她?或好或壞,全憑她自己。」
「我想,我似乎知道你為何選擇了她,為了讓兩家徹底鬧掰?」
藍若莞爾一笑,笑容變得些許諷刺道。
「不止鬧掰那麼簡單,只怕楊家現在不單單恨我那麼簡單,他們也恨我父親,這便是他自己的決策。」
沈瓊年輕挑眉梢,眼底涵蓋幾分笑意,道:「那你的目的達到了?」
藍若只是微笑,「你覺得呢?」
她的目的,從來不是針對楊文那麼簡單,而是牽連到整個楊家,只怕等楊家反應過來時,就已經晚了。
楊老太太被扶著回府,卻沒有醒來的跡象,楊天趕緊去把脈,楊瀾在一側焦急如焚,道。
「天兒,怎麼樣了?」
楊天把著楊老太太的脈象,心中不免有些難為情,開口。
「祖母年歲已高,又氣急攻心,才會導致昏迷。」
等楊老太太睜開眼睛後,卻只是張了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態。
楊天趕忙撫慰著:「祖母,您身子已經沒有大礙,我去開個藥方,過幾日就可調養好了。」
大夫人站在床旁,不由拿著手帕擦了擦眼底淚水。
等楊天拿著藥方過來叮囑過後,楊瀾便將人喊到書房裡,他一臉嚴肅地詢問。
「究竟怎麼樣了?」
楊天無奈搖搖頭,最後吐出實情,說。
「原本祖母還能撐個一年半載,可今日傷及了身子,怕是過不了半個月。」
楊瀾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信息,直接倒坐在椅子之上。
他此時也明白,當他逼問藍若為何這樣做是,那丫頭回答不是想要楊文的性命,而是要給他們全家擺上一道。
楊繼皺了皺眉頭,提醒著:「父親,只怕那丫頭不單單是要祖母被氣死……」
楊瀾沒有否認,議政言詞道:「她是要你們都給老夫人回來守孝。」
楊繼卻顧不得其他,趕忙道:「父親,您可要去救天兒啊,他只是性子太過於衝動罷了。」
楊瀾表情很是沉重的搖搖頭,說:「我總感覺,藍若那丫頭還有後手,咱們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楊繼忍不住開口:「可是文兒是您的親生兒子啊,難道您就捨得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個月後被處死?」
楊瀾不同他爭辯那麼多,擺擺手,道:「你先出去吧,讓我自己好好想一下。」
楊繼還想要繼續說話,卻被楊天拉了拉袖子,出去了。
出了書房門後,楊繼一臉頹廢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
楊天實在不敢發表任何言論,他這次是被藍若當了墊腳石,現在他連藍府都不敢回了,生怕被對方抓住。
無論怎麼看,他才最是里外不是人的那一個。
楊繼有些忍不住的詢問,「老夫人那邊,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楊天搖搖頭,開口:「我如今能夠做到的,只是盡力延長她的性命罷了。」
兩人在走廊里足足站了好幾個時辰,彼此都沒有再多說話了。
回到藍老太太院裡,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話語間有幾分急切,詢問。
「怎麼樣了?」
藍若先禮了一下,藍老太太趕忙擺手,讓藍若吃塊點心,藍若坐下來,笑著說。
「祖母,聖上把寧兒許配給了京兆尹李大人。」
「李大人?」藍老太太重複一遍。
而後,她又點點頭,左右劉寧夏都是正妻,自然也不算是委屈。
藍老太太凝眉,轉而詢問:「楊家呢?」
藍若有些惋惜道:「楊文被判斬決。」
「實在是可惜啊,咱們兩家好歹也是親戚,他落得如此下場,怎麼讓人不心寒。」藍老太太面上吹噓不已,可心裡卻很是高興。
藍老太太又慢慢搖頭,道:「只怕,楊老夫人年紀大了,會有些受不住啊。」
藍若端起茶杯輕輕一抿,眼神朝著一旁那不動聲響地楊明月看了眼,慢慢道來。
「這也是他們家做了不該做的事,不但沒有反省還怪上侯府了,幸好聖上英明,還了咱們家一個公道。」
藍老太太笑著點點頭:「確實如此,楊文本就是戴罪之身,這麼判,也是應該。」
藍若輕聲說,「這一切都是惡有惡報。」
楊明月手中的茶盞不由發出響聲,藍老太太看她一眼,她心中猛的一驚,臉上又勉強帶了幾分笑容,道。
「若兒小姐,說的確實不錯。」
藍老太太冷笑一下,沒再多說話,她心中卻回味那老太婆幾十年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現在也算是讓她出了口惡氣,
讓藍老太太心中好不爽快,臉上氣色都變得好了許多。
等藍若離開後,楊明月也沒多做停留的離開了,羅嬤嬤上前,輕聲道。
「老夫人,若兒小姐真是好生厲害啊。」
藍老太太撇了她一眼,聲音低了幾分,說。
「她才幾歲?照你說的那樣,都是她設計的,豈不成了妖怪?這一切不過都是湊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