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宮神熾委婉拒絕了宋薇關於晚宴的提議,她帶領兩個侍從,拎著裝「神之義肢」的箱子沉默離開。
宋薔忍不住問林淮道:「那個女人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林淮擠著眼問她:「你認為會把我怎麼樣?」
宋薔學著宋薇的樣子「哼」了一聲,便不再搭理林淮。
而宋薇把林淮拉到一棵參天古樹下,對他說:「兩瓶若木原漿,輔佐幾味其他靈藥,使用半瓶應該能夠恢復手臂的血管與元力通道。」
林淮點了點頭,說:「你安排就好。」
宋薇問道:「燭龍家族收掉另外一瓶半原漿,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麼?」
林淮裝作思考狀說:「提前收彩禮……啊!」
他用左手揉著自己的腰間,說:「我現在可是很厲害的,你難道不怕嗎?」
宋薇用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告訴他什麼叫真的不怕。
林淮乾脆坐在樹下的草地上,說:「剛才只想逗你一下。看你之前緊張的樣子,說明這兩瓶占了崑崙十年產量一半的東西絕對是好東西。但我做過廚師也懂的,廚師可以把一道菜標成天價,小土豪能偶爾來裝個高端或自己打打牙祭。但是如果限量供應,而且量少的話,絕對會被人罵死。」
「那兩瓶東西給了我,我就要成為一個被人記恨的靶子,如果不是你幫我扛下來的話,沒準剛出騰霧山就會被各路神仙來化緣打劫。」
宋薇在他身旁坐下,後背倚靠著古樹,說:「傻瓜,那個東西之所以強大,不僅是它的恢復能力。若木原漿的最大妙用是為新生嬰兒舉行的『灌頂』……」
看著宋薇泛起紅潮的臉頰,林淮打趣道:「好持家……」
「班長我錯了,你別打,別朝臉打,啊……」
林淮叼著豆漿的吸管,一邊捏著小魚的肉臉。
他把豆漿放下,對小魚說:「爸爸真的好傷心,昨天被你麻麻教育了一頓。本著公平的原則,我現在也要教育教育你。」
小魚頓時全身打了個激靈,但是被林淮一把捏住了後脖頸。
「逃跑可不是乖孩字。」林淮的指尖幾乎要碰到了小魚的鼻子。
他把小魚按在桌子上,把吸管拔出來敲小魚的小腦袋,說:「你看看你的小肥臉,看看小肚子上面的贅肉。撿你回家的時候還是小貓咪,一個月不到,都快成小貓豬了!」
「喵,喵喵。」小魚轉溜著異色的眼睛。
「什麼?這裡的伙食太好吃?你可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女孩子總不能多吃吧!」
「喵~喵!」
「吃多會怎樣?我說小朋友,血脈厲害的靈獸以後能改變筋骨脈絡化形為人,我想要可愛的蘿莉啊!給爸爸爭氣一點好嗎!」
「喵喵喵,喵!!」
「啥?不吃不能發育?你這小豆丁想發育哪裡?安啦安啦,就算你麻麻飛機場的身材,不還有你英俊帥氣的老爸喜歡嗎?那不是缺點,是萌點好不好!」
「喵~」
「讓我看後面?」林淮轉過頭,發現宋薔臉色冰冷地看著林淮,手中還拿著一個錄像機。
他看了一眼宋薔的胸口下面,發現兩個姐妹在這方面還是一模一樣的……
「姐!我親姐!求求你不要錄了,刪了吧!刪了吧!」林淮醒過味來,趕緊哀求眼前的女人。
「喵喵。」小魚試圖從桌子上溜走。
林淮握住小魚粉嫩的爪子,「幸災樂禍,別想溜!」
宋薔把錄像機收起來,說:「姑爺,你是不是每天不被小姐活動活動筋骨,就會全身不舒服啊。」
林淮已經顧不上小魚,他的額頭開始浮現汗珠,說:「哪裡哪裡,我錯了,有改有改,真的。」
宋薔猛然吸了一口氣,胸口不斷起伏,但是用肉眼來看的話沒什麼弧度……
林淮突然想起來,騰霧山的人似乎不怎麼用電子設備,但是錄像拍照什麼的,可能因為外勤任務的原因都是一把好手啊,之前看宋夜行拍他女友,簡直是專業水準。宋薔就算拍不好,但是光憑那段話就夠自己死好幾百次了。
他柔聲地說:「宋薔姐姐,好姐姐,給犯錯的人一次改正的機會好不好。」
小魚溜到了宋薔的肩膀上,衝著林淮吐了吐舌頭。
林淮在宋薔的那杆銀槍脅迫之下,以及小魚大人的監督下,整整寫了一張A4紙的保證書和悔過書。
他看了一眼趴在紙角的小魚,對宋薔說:「寫完了。你……不,您能否下次進來之前敲一下門?」
宋薔把林淮的各種「喪權辱國」條約折迭收好,說:「以後對小公主好一點,吃多怎麼了?我們家小魚吃多了也好看。」
小魚附和著「喵」了幾聲,得意洋洋地看著林淮。
林淮剛才教育小魚用的豆漿吸管扔到垃圾桶中,說:「你們開心就好……」
「宋薔,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宋薔撫摸著小魚的白毛,說:「醫療小組已經準備就位,一會兒你要去這裡的醫院,做一個恢復手術,然後你的右臂就能完全復原。」
林淮開心地看著宋薔,完全忘了之前發生過什麼,說:「真的嗎?竟然這麼快能恢復了?」
宋薔點了點頭,說:「真的真的,快去吧,小姐在等你呢。」
小魚爬上林淮的肩膀,似乎表示要一起去。
騰霧山有一棟小型醫院,專門為生活在這個「空間碎片」的覺醒者所準備,和別墅一樣,都是充滿了現代化氣息的房子,只是裡面並沒有諮詢處,不用掛號,更沒有繳費處。
一個穿著護士裝束的女孩站在門口,看到林淮後向他招手,說:「小姐在裡面等你,請大人跟我來。」
林淮抱著小魚,一邊走一邊對她說:「真的快抱不動了。」
小魚用小臉蛋蹭林淮的胸口。
很快就走到了所謂的「手術準備室」中,宋薇穿著一身醫生用的防護裝,對林淮說:「普通的麻藥對你沒用,我們根據古方還原了一種古代時麻醉巨龍的麻藥。一會兒可能會稍微有點痛,你要忍著點。」
林淮把小魚交到了宋薇手中。
宋薇握了握他的手,說:「可能有一定風險,但是我不希望你使用崑崙的機械臂,它不能與血肉相提並論。我和小魚會在外面等你,等你平安出來。」
林淮吸了一口氣,說:「放心吧,一定沒關係的。」
林淮的身體被固定在手術台上,他閉上眼睛,放空自己的思想。
覺醒者和普通人的手術並不相同,因為覺醒者的身體在受到外物侵襲時,會有本能的應激反應,一不小心會讓手術失敗,甚至會危害到醫生的生命。
為了讓林淮的手臂恢復元力通道與靈力感應,必須要對手臂進行一場靈藥與醫術結合的手術。
林淮感覺所謂的麻藥,在身體裡麻痹著每一寸神經。他感覺到輕微的痛感之後,就暈了過去。
很長的夢境,泛起氣泡的美夢或是壓抑心神的噩夢。
林淮感覺自己回到了某具身體中,他在夢裡突然想起了覺醒測試時見到的內容,遠古的皇,泫然欲泣的祭司,灰暗的天空,惡龍,以及那個齜牙咧嘴的宿敵。
他向天空咆哮,「賤種僭越,吾必弒之。」
而現在,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測試中,可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經歷一次測試。夢境與測試連接,但眼前的一切並沒有給他任何多想的餘地。
「臨戰之人,還能走神,你要被我一劍斬殺嗎?!」拓拔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林淮沒有多想,直接將劍刃指向天空。
紅色的火焰匯聚成一隻巨鳥,它昂起紅色的頭顱,與天空中的暗影巨龍對視。
它們恍若天敵。
拓拔從龍背猛然跳下,巨刃直指林淮。他悍不畏死,唯有與強者戰鬥帶來的興奮感與滿足感。
天空中的火焰巨鳥,和暗影巨龍戰成一團。火焰侵蝕著巨龍的鱗片,而巨龍的血盆大口咬在火焰巨鳥的脖子上。它們為了自己的主人,寧願身死道消,也不願後退分毫。這是人與魔種的戰鬥,是延續千載、不死不休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