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珠扶額,我明明三月份才離開的,怎麼年底回來你們倆都不記得我了?
顏恆之看向廖子承,覺得廖子承好好看,看得他都捨不得走了:「她是我表姑,你又是誰?」
「我是你表姑父。」廖子承挑眉答道。
顏恆之「哦」了一聲,甩下華珠,來到廖子承身邊:「你看我寫的對聯好不好看?」
廖子承看著對聯上歪歪斜斜的字,輕輕一笑:「好看。」
顏慧也湊上來:「我的呢我的呢?表姑夫。」
這小姑娘嘴甜,廖子承就看著完全認不出什麼是什麼的對聯,說道:「比你哥哥的好看。」
顏恆之黑了臉!
華珠捧腹大笑。
顏恆之瞪她!
華珠抿了抿唇,憋住笑意,走過去問:「你們這么小,怎麼就會寫字了?」
「宋先生教的!」顏慧軟軟甜甜地答道。
尤氏那刻薄寡恩的性子,倒是生了個這麼乖巧的女兒,華珠忍不住捏了捏顏慧粉嘟嘟的臉蛋,問:「宋先生是哪個?」
約莫是不樂意妹妹總搶他風頭,顏恆之高聲道:「宋先生是奶奶給我們請的教習女先生,博古通今、學富五車,可厲害了!」
博古通今、學富五車,能講這倆成語,你也很厲害。華珠摸了摸他圓溜溜的小腦袋:「漂亮不?」
廖子承斜睨了華珠一眼,女人……
顏恆之點點頭:「漂亮!」
顏慧眨了眨眼:「都沒見過她的臉呀,哥哥你怎麼知道她漂亮?」
「沒見過她的臉,難不成她戴帽子給你們上課?」華珠挑了挑眉,問。
顏慧就很認真地點頭:「是呀,女先生的臉受過傷,留了一道疤,怕嚇著我們,所以她都是戴著面紗給我們上課的。」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底蘊豐厚的顏家,居然會請一個殘顏女夫子,那女夫子是得多有學問?最起碼也該跟顏嫿一個戰鬥機別。華珠雖厭惡顏嫿,可單論學識,顏嫿的確當得起女中諸葛。
華珠沒往心裡去,拍了拍倆人的小肩膀:「走吧,我們去貼對聯兒。」
三人貼了對聯,顏恆之與顏慧又拿著他們剩餘的成果跑別的院子去了。
華珠望著他們跑遠的背影,越來越想要個孩子。
轉身,華珠欲回屋,剛走兩步,銀杏領著翠兒回來了。
翠兒的頭髮亂糟糟的,臉上有抓痕,衣服也破了,嗚嗚咽咽地哭著。
銀杏牽著她的手,時不時用帕子給她擦擦,又怕擦到她的傷口。
華珠眉頭一皺:「怎麼搞的?跟人打架了?」
翠兒泣不成聲。
銀杏嘆了嘆,答道:「回表姑奶奶的話,翠兒沒惹事,是……是封夫人把翠兒給打成這樣的。」
「哪個封夫人?」華珠狐疑地問。
「就是太太的親戚,封家的媳婦兒常氏。」銀杏輕聲回答。
華珠記起顏博在門口對他們講過,封平的妻子跑到顏家告狀來了,大致是說封平冤枉,蒙受不白之冤,希望封氏能想法子走走關係,把封平給放出來。
莫說封平本就惡貫滿盈,即便他真的無辜,常氏也不該揪著翠兒這麼一頓好打。
華珠進屋,與年絳珠商議了一番,年絳珠叫顏博帶廖子承去外院的花廳下棋,自己則帶著華珠去了琉景閣。
琉景閣內,常氏哭得潸然淚下:「姑姑,姑姑啊姑姑,您可得替我做主啊!您猜我今兒碰到誰了?」
封氏淡淡地看了常氏一眼,昨兒常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瞎告狀,她還沒找她算帳,今兒她又來!嫿兒講的沒錯,以廖子承的為人,不大可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去污衊某個官員,一定是常氏歪曲事實,想拿她當槍使!
垂眸,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封氏不動聲色地問:「怎麼了?」
常氏用帕子抹了淚,哭道:「姑姑,我看到劉翠了!」
「劉翠又是誰?」
「劉翠就是那個劉老伯的孫女兒啊!劉老伯以自殺拉村長落馬,轉頭廖子承和年華珠便收養了劉翠!我瞧她的穿著,華麗得很,這……這……這定是他們與劉老伯串通好的!劉老伯陷害村長與封平,他們幫劉老伯照顧孫女兒!他們……他們真的是故意陷害封平的呀!他們要給姑姑你一個下馬威呀!」
常氏一激動,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封氏這人,典型的經不起煽動,常氏跟她說封平無辜時,她覺著封平的確無辜;顏嫿與她講封平咎由自取時,她又覺得封平確實活該;眼下常氏搬出翠兒,誣告華珠廖子承故意與她唱反調,她便真真兒有些信了。乃至於,年絳珠一進門,她便隨手把茶杯砸在了她腳邊。
年絳珠一驚:「母親,兒媳犯了什麼錯嗎?」
華珠跟在年絳珠身邊,也是被封氏弄得驚訝不已,怎麼著年絳珠也是主子奶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砸年絳珠杯子,未免太不給年絳珠留情面了。
華珠眸光一掃,瞥見了冒椅上正站起身,期期艾艾看著她們的中年婦女,不用介紹她也猜出來了,這是封平的妻子常氏。
常氏心虛地低下頭,行了一禮:「四奶奶,廖夫人。」
年絳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壓下火氣,對封氏道:「母親,是不是兒媳近日太忙,來的少,惹您生氣了?」
來的少?封氏巴不得永遠都別見到她。
封氏的嘴皮子動了動,沉沉地問:「我問你,翠兒究竟怎麼回事?你為何收留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