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父女

  那昏暗的空間毫無徵兆地亮起翡翠般的光芒，當黑暗散去，眾人驚訝的發現，這裡竟不像想像中那般的古老神殿模樣，反倒看起來是...某種高科技機械的內部。

  「其實金字塔是眾神給予技術，命人類打造的超級要塞。」荷魯斯解釋道。

  「啊？」

  沒人清楚這件事情，因為這麼多年了，從沒有人能夠進入到金字塔中，就連沙漠的原住民也未曾來到這神秘的設施內部過。

  金字塔實際是超級要塞的真相，在荒誕中還夾雜著那麼一絲合理性。

  「來最上層找我吧，由我來稱量你們的心臟...如果能到得了的話。」

  阿努比斯話音剛落，要塞底層便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原本翠綠色的光芒也轉變成了不祥的猩紅，以閃瞎眼的頻率忽明忽暗地交錯著。

  密密麻麻的機體源源不斷地從格納庫中竄出，就如同蜂群一般。

  在你捅開一個蜂窩之前，是不會知道裡面有多少蜜蜂的。

  那些形態各異的機體就像是嗎，木乃伊一樣，機身各處都綁著繃帶，且行動起來有種詭異的僵硬感，感覺並非是人類或者AI在操控，反倒像是......

  復甦的亡靈一般。

  「那些機體...是被阿努比斯做成木乃伊的殘骸。」荷魯斯向眾人解釋道，「雖然行動僵硬，但數量眾多，並且不被徹底破壞掉的話怎麼樣都能繼續行動。」

  「嘁，還真是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夥計們，有一場惡仗要打了。」拉比莉絲咬了咬牙，剛準備衝出去卻被約書亞一把攔住：「那樣效率太低了。」

  「剛攢了點以太，」蒼閃摸出一門口徑巨大的以太炮，看上去就像是縮小版的死亡蠕蟲。

  超高功率以太炮——熱砂咆哮。

  擁有兩種攻擊模式，分別為持續發射熱射線融化敵人的照射模式，以及將以太壓縮後以球體打出的聚合模式。

  蒼閃扣下扳機，丐版死亡蠕蟲射線從炮口中噴涌而出，又粗又壯，又厚又濃，他媽的，這些穢土轉生的廢品又怎麼能抵擋得了了？

  脆弱不堪的裝甲還未觸及到那藍色的射線，便已經承受不住散發出來的熱浪，像被塞進烤爐里的冰淇淋一樣快速融化。滴滴答答的鐵水墜落在地面，在這戰艦內部下起了一場灼熱的雨，就連友方都受不了這焦灼的氣息，空調溫度降到最低也無濟於事，恨不得在駕駛艙內放飛自我，把衣服脫個精光。

  「那個，好大，好厲害......」

  「？？？」聽到尼托的喃喃自語，荷魯斯忙制止道：「女孩子不可以說這種奇怪的話！」

  少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她意識到自己失言之後，開始瘋狂地敲擊荷魯斯的控制台：「別，別說了！」

  「不是，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啊？」荷魯斯有些委屈，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怎麼明白小女孩的心思，明明自己的孩子心思都很好揣摩，難道這也是人類的特質嗎？還是說小姑娘就是跟小伙子們有所不同？

  但是啊...他又實在太喜歡這孩子了，就仿佛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這個像藍睡蓮一樣美麗純潔的少女，與自己共同度過艱險，跨越無盡的沙海的孩子......

  從長久的沉睡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尼托克麗絲。

  在沙漠中迷失方向，幾乎必死無疑。他並不喜歡人類，所有的神都不喜歡人類，除了普羅米修斯。他至今還是會想，如果普羅米修斯知道，他帶給人類的以太引發了一連串的混亂，是否會後悔呢？還是說，只要將選擇的機會給予人類就好，無論他們做出何種抉擇，都與他再無瓜葛了。

  但不管怎麼樣，荷魯斯還是敬佩他的勇氣和犧牲的決心。

  但是當她看到少女嬌小的身軀在沙海中搖搖欲墜，心中柔軟的那一部分還是被觸動了。

  已經與鋼鐵融為一體的自己，居然還有所謂的「心」這種東西嗎？

  他弄不明白，可這種感覺的確讓他有些愉悅，他喜歡這樣。

  「如果我幫助她，她會感謝我嗎？一個人類？他們是否具備感恩這種美好的品質？」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他在自己的體內為少女開闢了一處庇護。

  而少女也用悅耳動聽的聲音對他說：「謝謝。」

  所以，神是否對人類有偏見？人類並不全是卑鄙又骯髒，神，也並非高尚且純潔。

  掌握力量者高高在上地將弱者欺壓，並傲慢地為他們打上劣等的標記，原來如此...普羅米修斯正是對這種行為感到憤懣吧？

  即便結果很複雜，但他在行動之時，考慮的事情卻很單純。

  原本，將少女送回居住的聚落，祂便打算離去，去尋找自己的同胞，或者...乾脆再睡上一覺吧。就算神明再次行走於大地又如何呢？

  再引起一次混亂的戰爭嗎？

  但少女卻請求祂成為自己的座駕。

  神明被人類操控，本應該是件屈辱無比的事情，但真正地那樣做了，荷魯斯才感覺到，那不過就像是孩子騎在父親背上玩騎馬遊戲一樣。

  他沒有拒絕，或許是頭腦一熱，也可能的確沒什麼事情好做了，總之他答應了這樣荒誕的要求。

  帶這孩子穿越沙漠，去往她從未見過的城市，雪原，山林，大海，或是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的確，正如阿努比斯所說，自己似乎對她產生了一樣的感情，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慈愛的父。

  可那又如何呢，他不覺得這是錯誤的，尼托克麗絲...她就是自己的女兒。

  即便是阿努比斯，這般侮辱他的孩子，他也要狠狠地在他的狗臉上來上一拳。

  「打不穿呢...這個材質應該是以太衝擊鋼吧？」約書亞看著經過一波照射洗禮連層漆都沒刮掉的堡壘，判斷道，「如果機神都是這個身體強度的話...恐怕還真的有些棘手。」

  「那邊那個電梯應該就是前往上層用的，普通傭兵就先留在這裡，由我和這兩位一同前往即可。」

  荷魯斯指了指蒼閃和紅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