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眾人盛出了粥,開始吃晚飯。很快,兔肉也烤好了,一片飄香。
吳秀娘和珍珍把兔肉切成一片片,分給大家吃。
楊家貴和陳滿倉快速吃了飯,就揣了餅子趕去替換望風的人。
望風處在一處開闊的岩石處,可以俯瞰周圍好幾個村子。
他們到了,那兩個放風的漢子一時也不肯回去,就啃著餅子和他們一起坐在岩石上閒話。
「晚上這裡是要派人一直守著的,等後半夜再派人來換你們。」
「沒事,我們倆身體好,守一晚上也沒事,現在夜裡天氣涼爽,守著還是挺舒服的,要是無事發生的話。」
「唉,我們留在這裡觀望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能儘量多的轉移家裡更多的東西,能好好地踏上離鄉之路,這裡,是萬萬不能待了。」
大家點點頭,心情都很沉重。
就著月光,他們看向村子的方向,眼裡有留戀,也有憤怒,但更多的,是坦然。
「我們該做的,都去試過了,但是架不住人心險惡,有些人,他自己不思進取,我們也沒有拉他們的必要。離開這裡,也許會有更好的生活等著我們呢。」
「肯定會的!」
「那你們回去吧,換我們來守著,還給你們留了烤兔肉,快回去吃。」
「還有兔肉?」
「是啊,我們在山上抓的。」
「那敢情好,我都好久沒吃葷腥了,哈哈。」
「等等,你們快看,村子裡來人了!」
要走的兩人瞬間走了回來,四人一齊看向村子的方向。
果然,看到星星點點的火光從村口移進來,隱約還有馬蹄聲、人聲。
「是官差!」
楊家貴眼力好,看到了來人的穿著。
「果然有人去告密了!」眾人恨得牙痒痒。
眼睜睜看著一群舉著火把的人在村子裡搜查,有人帶路,官差先是進了村長家,後來又去了楊家,還有上山來的這幾家都去了一遍。
許是因為沒有人,官差就開始挨家挨戶搜查,把村子裡僅有的幾戶人家都給嚇得半死。但是,男女老少還是都被揪了出來。
官差把他們圍在中間,厲聲詢問要民告官的人去哪了。許是有官差大人,山上的人隱約聽到有人求饒,還有婦人孩子們的哭泣聲。
他們一邊痛罵貪官,一邊痛罵村里這些人活該。他們看不清帶路的人,但是,肯定有村里人的份就是了。這下殃及到他們自己,也是咎由自取。
但是,眾人心中也都不好受,都是同村人,卻在自私自利之心的作祟下,已經形同陌路。
「別管他們了,我們該想想自己現在該怎麼辦,不知道官差會不會搜到山上來,我們要早做打算。」
「剛才咱們在村尾集合的時候,雖然避開了人,但是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躲在一旁看到。」
「大晚上的,官差應該不敢進山搜查,看來的人也不是很多,即便進山我們也能對付。不過,為安全起見,我們得早點離開這裡了,看看明天的情況,要是官差還派人守著,村裡的東西我們就不要了。要是人少,我們幾個手腳靈活的倒是可以回去一趟,就是打探一下消息也好。」
「嗯,那我們倆先回去告訴木屋那邊的人,讓他們把火給滅了,關好門不要出來。」
「嗯,你們回去記得跟村長說,大家也該規劃出個章程,今後想去哪裡。」
兩人心情沉重地應下:「知道了。」
坐在岩石上望風的兩人,也談起了今後的去向。
「這一天還是來了,家貴,你們家準備去哪裡?」
「我娘之前打算過,應該是要去我姑姑那邊。」
「你姑姑?」陳滿倉想了一會兒,問道,「是你那個遠嫁給一個大富商的姑姑?」
「嗯,不過,除了她嫁過去那年她來過信,已經快十多年沒聯繫了,畢竟,么妹都嫁人兩年了。」
「十多年了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你姑姑我也有些印象,她人挺好的,嫁的也好,你們去找她,至少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也不錯。」
「滿倉哥,那你呢?」
「我家也沒什麼親戚好投靠的,牛牛還在吃奶,本意是不想走太遠,就朝南邊走吧,走到一處有好官,能讓我們落戶,分我們田地的地方,就停下來算了。只是,這世道,不知道還有沒有為民做主的官。」
「一定會有的!不過滿倉哥,這樣的話,你們家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呢,我姑姑家在泉州,也是要往南邊走,我們去了也不能依附她生活,也得自己找村落落戶,只不過是我娘她心心念念著女兒,這才想去她那邊。泉州靠近海邊,官府管得少,又可以打魚,應該不愁吃喝,咱們一起在那邊落戶,繼續做鄉親,不是很好?」
陳滿倉眼睛一亮:「你這主意不錯,我也很捨不得你們呢,況且,路上有個照應也很好。」
「嗯,等我們回去再問問其他人,願不願意一起走,要是願意的話,我們大家都不分開!」
「太好了,我們這些好兄弟,都不想分開!」
兩人守著這處瞭望之地,緊盯著村裡的動向,看到那些火把在村里各處都轉悠了一遍,到了後半夜,就離開了。
楊家貴和陳滿倉對視了一眼:「這是真走了還是暗中埋伏著?」
「肯定會派人埋伏著,不過,現在天黑,我們要不要去探探風聲,等天亮了,回去就更不安全了。」
「好,我回去跟大家說一聲。」
楊家貴很快就回到小木屋,大人們都沒睡,坐在當中村長家的屋子裡,就著月光,在商量今後的路。
看到楊家貴,眾人都嚇了一跳:「家貴,你怎麼回來了,是山下有情況嗎?」
「不是,山下的火把都熄了,人聲也沒了,官差感覺像是離開了,我和滿倉想著趁著天黑下去看看。」
「現在去看,會不會太危險了?」
「天亮再去,就更危險了。」
「要不就別去了吧,我們還是直接離開好了。」
楊家貴搖搖頭:「之前出來得匆忙,大家應該還有好些東西沒帶出來吧,就這麼走了路上難免要多花銀錢和煩惱。況且,官差究竟來幹了什麼,我也想找個人問問,免得我們走得也不安。這樣好了,我們去五個人,你們各自把家裡要帶的東西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