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高肅就發現韓子高的劍式不出十三招,心裡便有了數,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他猛地轉身甩出一劍,韓子高揮劍格擋,高肅手上使力,運氣於劍,劍身蜿轉如蛇,盤繞纏住韓子高的劍身。
韓子高大為驚詫,原來軟劍還可以這樣使,叫道:「誒,殿下,這是什麼招式,怎麼做到的?」
高肅沒回答他,用力往回一拉,韓子高死不放手,兩人的劍絞纏在一起,誰也不鬆手,你拉我拽,僵持不下。
高肅見對方力氣不輸自己,不再往劍上運氣,劍身「倏地」一下離開了對方的劍身,韓子高正拼力往回拽自己的劍,未曾想到對方會突然鬆開,往後倒行幾步,沒能穩住,仰面摔在蘆葦地里,「噗」的一聲,蘆花炸開一片,周圍傳來一陣鬨笑。
在兩國軍士面前,摔得四仰馬叉,這人可丟大了啊!韓子高心裡暗罵,陳子華,你教我的什麼軟劍十三式,爛得要命,完全被對方出神入化的劍式碾壓。
「殿下怎麼鬆開的劍?」韓子高叫道。
高肅依然沒有回答,挺劍直刺韓子高的前胸,韓子高轉身打了個滾,躲開高肅凌厲的劍鋒,一手握劍,一手用力撐地,迅速跳了起來,懸空一個鷂子翻身,閃到高肅背後,回手揮劍直刺高肅的背心。
高肅原以為勝券在握,對方劍招平平,便有些輕敵,沒料對方反應敏捷、動作迅速,竟來了個反殺,一不留神,躲閃得慢了,背後的戎衣被對方的劍鋒劃出一尺多長的破口。
陳國軍士高聲吶喊:「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高肅的臉微微泛紅,心想,爺不陪你過招了,速戰速決吧!轉身挺劍就刺,劍式招招不同,一招比一招更快,韓子高應接不暇,完全被對方壓制,勉強接了七八招,白色中衣竟破了四五處,心知對方手下留情,不然自己不死也傷。
突然手上一震,高肅的劍如鞭一樣抽在自己握劍的手上,韓子高疼得齜牙咧嘴,手再也握不住劍,劍一下飛了出去。
「吾王威武、吾王威武!……」百保鮮卑拍手歡呼,陳國軍士頹喪嘆氣。
「右軍的手還好嗎?沒受傷吧?」高肅問。
韓子高知道對方掌控分寸,不然剛才那一下來真的,自己的手就廢了,也不管丟不丟人了,大笑著拱手:「哈哈哈——,殿下的軟劍使得出神入化,在下心服口服。」
高肅笑了笑:「謬讚了,右軍的劍法,師從哪位?」
「我王前幾天教的。」韓子高回道。
高肅不相信,雖說對方劍招平平,但幾天之內能練到控劍自如,是不可能的事,自己練習軟劍九年,今日也就勝在劍招上。
「殿下是跟誰學的?」韓子高問。
「我自創的。」高肅說。,
韓子高拱手笑道:「殿下不願說,我也不問了,剛才那十來招,還請不吝賜教啊!」
「抱歉,我不教人的。」高肅說完,收劍往回走。
「誒,殿下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嘛?咱們兩國結盟,少不了互相交流,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東西就該一起分享,不是嗎?殿下?」韓子高追在後面道。
「你的話怎麼這麼多?」高肅白了他一眼。
「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啊,我對殿下一見傾心,所以有說不完的話啊!」韓子高道。
「什麼?」高肅扭頭皺眉。
「哈哈哈,是一見如故,一見如故。」韓子高逗弄高肅。
高肅鼻子裡冷哼一聲,轉身繼續往回走。
「誒,長恭賢弟,別著急走啊,等等愚兄。」韓子高叫道。
「賢弟?我可不敢當。」高肅說。
「我與賢弟一見如故,咱們不如交換蘭帖、結拜兄弟吧!」韓子高伸手位住高肅的手臂。
「我看著像是隨便的人嗎?」高肅道。
「嗯?我也不是隨便的人,只有情投意合,才會想要深交。」韓子高說。
高肅推開韓子高的手,上下打量那人:「你是真心與我結拜,還是為了那十幾式劍招,或是還有別的目的?」
韓子高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嘴角微微抽動,憤然道:「在殿下眼裡,我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您也太小看我韓子高了。習武之人哪個不是武痴,殿下的軟劍招式,我是很想學,不過殿下不願意就罷了。我是真心敬慕殿下,想與殿下深交,但我自知出身寒微,不配與殿下結拜,當我從來沒說過,以後也不會再提,恕我冒犯了。」
說完,韓子高拱了拱手,失望地轉身走到蘆葦地里,撿起自己掉落的軟劍,直接返回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