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三道門檻

  高肅道：「阿願，你若不願意，我不強求，畢竟你有家有室，不像我。」

  「長恭，還是那句話，我聽你的，你怎麼說，我怎麼做，聽你的准沒錯，我就等著封爵授官啦！」尉相願拍著胸脯笑說。

  「嚇我一跳，」高延宗道：「我還以為遇上個不靠譜的。」

  高肅說：「他就這樣，看似沒個正經，不過，交給他辦的事沒有辦不成的。」

  然後拉著尉相願道：「具體怎麼做，現在還沒確定，你明天先去聯絡能夠信任的兄弟，過幾天有大用，記住千萬不能泄露消息，這次可不能像上次一樣不按我說的做。」

  「你放心，事關我三族性命，我一定把事情辦好，不會拖你後腿。」尉相願說完，拱手離去。

  「他真的能辦成事嗎？」高延宗看著尉相願的背影，不太放心。

  高肅笑了笑：「你忘了，上次可是他悄悄派人把快死的我送到你府上，別看他表面上大大咧咧，心思還是縝密，沒有他，我早就死了，每次有他在，我必能逢凶化吉，我覺得他會給我們這次起事帶來好運氣。」

  高延宗大笑：「沒想到四兄也相信運氣之說了。」

  「以前我不信的，發生了一些事後，不得不感嘆，有時候真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可能是不經意的一件小事，就改變了命運，回頭看來，其實有時運氣比努力更重要。」高肅道。

  第二天，高延宗帶著喬裝成隨從的高肅，前往領軍府面見六叔高演，高演命侍衛把守門口，與高肅在堂內商議起事細節。

  二月二十三日早上，常山王高演穿上戎服和貼身兩襠軟甲，外面罩上公服，坐在領軍府大堂里，等著長廣王高湛，按照計劃，今天假裝搬離領軍府，前往尚書省，前日已廣發請柬，二王在尚書省擺設酒宴，宴請在京文武百官，慶祝兩人升職之喜。

  高演故作鎮定，其實內心忐忑不安，今天要想成事，有三道門檻，哪一道跨不過都是人頭落地。

  第一道，楊愔等人要能赴宴；第二道，要能成功到達昭陽殿，見到皇帝、太后和太皇太后；第三道，要能威懾住皇帝、太后，解決娥永樂和他手下的兩千宮中禁衛，而自己這邊只有八十餘人。

  看起來勝算不大，似乎不可能成事，但是高肅說人不在多，在於氣勢，六叔在朝名望甚重，此次起事必能一呼百應。聽了侄子的話，高演才終於下定決心。

  此刻他既興奮又忐忑，轉頭看了看站在身邊喬裝成隨從的高肅，高肅一臉平靜，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不要擔心。

  高演端起桌上的酪漿喝了一口，以緩解自己焦躁的情緒，這時高湛進來了。

  「阿兄，一切皆已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高湛拱手道。

  「走！」高演放下杯子站起，大步走出領軍府，高孝瑜兄弟五人及尉相願等五十名百保鮮卑裝扮成隨從正等在府門口。

  高演和高湛攜手登上馬車，後面還跟著三四輛滿載搬家物什的騾車，在隨從們的護衛下前往尚書省。

  車剛行幾步，一陣怪風撲天蓋地刮來，飛沙走石迷人眼睛，車隊竟不能行進，過了好一會，風才止住，再看二王乘坐的馬車帳幃竟被颳得撕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