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鄭雲鐸倒是看明白了，他抬手在在李程季的肩上拍了一巴掌，說道：「兄弟，你這就想窄了，不想曲四小姐嫁給你的，也不一定就是曲家人呀？這事兒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好處的。」
他這話一出，其他幾人也都陷入了沉思當中。
王啟英更是直接說道：「就朝著這方面查吧，看看從前還有沒有人去曲家求親過。」
曲家前兩年出事，大家都怕惹禍上身，根本沒人願意求娶他們家姑娘。
一直到曲忠明被皇上赦免無罪，曲家的境況才重新好轉了起來。
這麼一來，再查就容易了許多。
去求娶曲家姑娘的人家大多也都是體面人家，便是這門親事不成，很快也能找到另外一個門當戶對的。
除非這家兒子有點什麼問題……
這樣一來，查起來就更容易了。
王啟英他們將目光鎖定在了兩戶人家身上， 一個是太僕寺卿的三子，他家門第倒是不低，只是他家老三體弱多病，當初托媒人上門說親的時候被曲家婉拒了。
另一家便是曲四小姐的外祖蔡家，蔡家二房的嫡長子蔡培庸從剛出生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以至於給他養了個乖張的性子。早幾年就將身邊兒伺候的幾個大丫鬟收用了，如今聽說還在外邊養了外室。
蔡家原先也提過跟曲明悠的親事，後來也不了了之了。如今那年蔡培庸已至弱冠之年，親事卻一直沒定下，高不成低不就的。
王啟英幾人湊在一起，又商議了一番。
「也不知道是哪家心思這麼壞，就算是壞了人家姻緣，那曲四小姐也不一定就會嫁給他們呀。」白流霜皺著眉頭說道。
李程季摸著下巴，說道：「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我覺得蔡培庸的可能更大。」
王啟英的神色還算淡定，「無妨，我已經分別讓人去查了，這個事兒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待到查清楚這個消息一開始是誰放出來的，就都清楚了。」
李程季點了點頭，「左右咱也被人罵了十幾年了，不在乎這一兩日的。」
王啟英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說道：「你這心態倒是不錯，不過這次跟從前可不一樣，從前被罵是因為真的那樣，但這一回卻是別人胡編亂造的。」
李程季一聳肩，「待我知道是誰背後誣陷我，我定要叫他好看！」
他這話一出，其他幾人紛紛點頭，「沒錯！」
王啟英確實沒讓他們久等，第二日一早他的下屬就傳了消息過來，說道：「大人！我們查到了！有關李大人的流言一開始是從蔡培庸奶娘的兒子那裡傳出來的。」
王啟英才剛一得到消息，就趕緊起身去找李程季。
「蔡培庸這多少能夠上污衊朝廷命官了，你看可要直接將他抓起來？」王啟英問道。
李程季還沒說話，一旁的白流霜和鄭雲鐸就異口同聲地喊道：「不行！」
王啟英看向了他倆，就聽白流霜咬牙切齒地說道：「就這麼將他抓起來，頂多關他兩月就放出來了，豈不是便宜他了？」
王啟英又轉頭看向了李程季，問道：「你怎麼看？」
李程季徑直說道：「自然是要先收拾了他再說。」
他們這反應一點也沒超出王啟英的意料，他輕笑一聲，說道：「咱們給他來一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翌日，蔡培庸養外室的消息又傳遍了整個京城。
在京里，多的是權貴，大家養個外室也是常有的事兒。大家都心照不宣，沒人往外說，但一旦傳開了，那便成了許多人家茶餘飯後的笑柄了。
更何況蔡培庸的親事還沒定下，鬧出這麼一遭，哪個好人家還敢將自己女兒定給他？
此時的曲家也因著這個消息炸了鍋，曲夫人覺得自己被娘家隱瞞了，差點將女兒推進火坑裡，當場就要回去跟她嫂子吵一架。
曲明悠見狀趕緊將人攔了下來，「娘，這風口浪尖的，您若是再尋過去，豈不是火上澆油嘛！也叫咱們家成了旁人的笑柄。」
曲夫人氣到不行，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她對上自己女兒的眼睛，心情難受極了。
嘆了口氣，說道：「明悠，這次是娘的不對，娘被你舅母給騙了。」
她自己的侄兒，也算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如今會長成這樣離譜的模樣。
他身邊兒有幾個大丫鬟，這也說不過去，哪兒有男人不偷腥的？她自己男人還納了三房妾室呢。
可他養外室，就有些離譜了。
曲明悠笑著安撫她，「娘，沒事的，表哥日後是什麼樣，跟咱們也沒多大關係。方才李家已經來人送信兒了，您要不要見見？」
曲夫人點頭，「人既然來了，那便叫來見見吧。」
卻沒想到將人請進來一看，卻竟然是李程季本人。
李程季衝著曲夫人行了一禮，用餘光看了一眼坐在她母親身邊的曲明悠。
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聽到了曲夫人叫起的聲音，他這才收了視線，直起腰站了起來。
曲夫人問道：「想必李大人這時候過來，是查清楚事情的起因了吧？」
李程季應了一聲，「正是，放出消息說小侄好龍陽的人正是蔡培庸他奶娘的兒子，那彭明也是被他們抓起來的，彭明還有功名在身，如今被救回來，定然是要狀告蔡家少爺的……」
曲夫人一聽他這話，頓時就全明白了。
原來如此，先壞了她女兒的婚事，到時候女兒落了個退婚的名聲不好說親。他們這時候又站出來說要給兩個孩子定親，她看在是自己娘家的份兒上，這門親事自然是會答應的。
「若只是耽於女色倒也罷了，他們竟然心思如此不正！」
蔡家到底是曲夫人的娘家，她自己可以說什麼，但別人當著她的面兒說些什麼，到底不妥。
李程季沒再多說話，等她罵完了，他才開口道：「夫人，小侄還要去當值，便先回去了。」
曲夫人點頭應下，還讓身邊兒的下人送了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