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意識迷失

2024-08-19 19:36:04 作者: 熊巴天下
  第126章 意識迷失

  自那日議事之後,丁蟹麾下的安北軍就進入了苦修內功的階段。

  除了時不時派出探子關注天下局勢的發展以外,整個安北軍就像消失了一樣。

  一開始,包括周室在內的各大勢力,都有些不相信安北軍會這般輕易的退出野心家的舞台。

  可接連數年都未曾見到安北軍出擊以後,天下人漸漸的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安北軍身上。

  因為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有更多的梟雄在發跡、崛起。

  他們的事跡更加響亮,他們的威勢更加耀眼。

  北方,周室皇族虎病架不倒,威勢猶存。

  但周邊儘是佛、道、儒三家扶持的藩鎮環繞,已然成了一具冢中枯骨。

  若不能說服佛、道、儒三家重新投注大周,遲早是死路一條。

  南方,江浙富庶地被一叫寧采臣的落第書生假借楚王之手控制。

  兩湖之地落入一名叫陳士誠的豪強手中,此人起家極快,且是頭一個沒有打著周室名義的反王,很是得一些對周室不滿之人的人心。

  越過兩湖之地的福州、粵州則被一個打著古越名義的勢力占據。

  當家作主之人名為任囂,藉助南方潮濕的氣候與未曾開發完全的地理優勢,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在往南走,曾經被大周世祖滅掉的南詔國,被一個叫徐拜月的拉了出來當起了旗幟。

  占據川蜀之地的勢力更是直接宣告稱帝了,國號還是周,只不過當家作主的人,跟京都里坐著的那位兒皇帝往上數十九代才沾著親。

  整個大周叫得出名號,有望平定天下的勢力就這麼六七個。

  其中,大周皇室希望最小,川蜀那位緊隨其後。

  因為,天下已經苦周久矣,天下萬民也好,眾多勢力也罷,都不希望大周再興。

  除卻大周,南詔國與古越國兩方勢力希望也不大。

  這兩方身處的位置太過靠南,地利上就先輸了一籌。

  其次,此二國立國的根基就不討喜,南詔國與古越國已經是過去式了,以這兩個名字作為國號,先天就失了人心。

  南方有可能完成統一大業的首推寧采臣,次屬陳士誠,北方則看佛、道、儒三家的交鋒結果如何。

  幽州,上黨。

  看著面前金燦燦一片的農田,丁蟹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身邊,一身穿短褐腳踩布鞋的俊美男子正在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喝著手中葫蘆里的涼白開。

  將滿滿一大葫蘆的涼白開全部喝完以後,俊美男子抹掉額頭的汗水朝著丁蟹恭敬問候道:「祖父,您平日裡日理萬機,今日怎麼有空來看看孫兒?」

  說話之人正是丁蟹的便宜孫子王宇,數年過去,他也長成為一個翩翩少年了。

  難得給便宜孫子一個笑臉,丁蟹面露讚賞的對其說道:「也不算專程來看望你。

  新農村建設已經啟動,我正在領地之中四處視察,看看有什麼需要調整修改的地方。

  來到上黨,想起你小子也在這參加實踐,就轉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現在看來,伱很不錯,我打下這些家業遲早要傳到你手中。

  你可以不是一個聖君雄主,但絕對不能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只知人云亦云的草包。」

  聽到自家祖父對自己的讚賞王宇心裡十分開心,他只有這一個親人,幼時,祖父還會抱著自己騎馬看星星,教自己寫字練武,共享親情的溫馨。

  可隨著自己漸漸長大,那個昔日裡慈祥和藹的祖父不見了,一個對自己要求嚴苛的祖父出現了。

  在祖父請來的師傅教導下,王宇隱隱有所感悟。

  他的身份已經變了,從一個繞在祖父膝下聽故事的稚子,變成了一個承載千里疆域,千萬臣民希望的接班人。

  沒有這千里江山的臣民,他王家就不可能有今日這般權勢。

  沒有這般權勢,他王家、他王宇就是周皇眼中隨時可以扔給親近心腹玩弄的工具。

  所以,他怨不得祖父對自己的嚴苛,因為那是在對這千里江山中臣服於他們王家的臣民們負責,也是對他自己這條小命負責。


  「祖父過譽了,孫兒也是沾了祖父的光才有今日的成績。

  而且,在這農業實踐中,孫兒的成績雖然排在上游,卻遠遠算不上拔尖。」雖然面上很受用,但王宇還是向丁蟹道出了實情。

  「難得你小子還懷有一份謙虛謹慎的心,不錯了。

  另外,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為君者必須要通曉農事不假,但沒必要在這方面站到當世頂尖的位置。

  今日正好遇到了,說說看你對於新農村建設以及農業改革這兩道政策的看法。」

  聽到自家祖父讓自己評價新農村建設,以及農業改革這兩道政策的利弊,王宇沉思了片刻。

  作為安北軍的唯一繼承人,他經常受到自己的老師們有關於政策方面的考問。

  在腦海里打了片刻腹稿後,他這才緩緩開口:「祖父,依我看新農村建設以及農業改革,實乃我安北軍麾下近期頭等重要的大事。

  諸葛先生曾經說過一句話:在邊塞草原,要想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種樹。

  我認為這句話十分正確,我安北軍的領土目前處在地廣人稀的階段。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現象,說明我安北軍對於領地的掌控與開發並沒有到達極致。

  而新農村建設以及農業改革這兩道政策,正好能輕鬆地解決這一問題。

  新農村建設的主體是道路,咱們使用水泥出來的道路堅固耐用不容易損壞,無論颳風下雨都適宜車馬通行。

  這樣一來,治下的各個農村與咱們安北軍的交流就得到了極大的增強。

  他們原來只能爛在手裡的農產品在糧食司與商賈的介入下,變成了改善生活的各種物資。

  生活得到改善,不再為吃穿用度發愁後,這些居住在農村的普通百姓才會張開自己的雙眼,去看看如今的世界。

  在利益的引誘下,在我們領地內出人頭地風氣的引導下,這些百姓里總會有願意背井離鄉的人前往那些看起來苦寒無人之地,開荒拓野掙錢發財。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在配合我們給出的各種優惠政策,咱們治下百姓的生活水準將大有改善。

  七年前剛剛進行廣開民智這一教育改革的時候,咱們安北軍的倉庫里能讓耗子看了流眼淚。

  而今,新農村建設與農業改革這兩道政策才實行不到兩年,咱們安北軍的倉庫里就已經堆滿了錢糧布匹。

  這足以證明在祖父你的英明領導下,我們安北軍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再等上幾年,等到教育改革的紅利開花結果。

  我相信,咱們安北軍那怕只用一隻偏師,都足以橫掃天下所有不臣,已經脫離漠北遠遁西域的匈奴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著侃侃而談的王宇,丁蟹滿意的點了點頭。

  便宜孫子養成這樣,他對得起前身了。

  就在丁蟹準備傳授一些施政的心得給便宜孫子時,一個身著黑衣的身影自遠處駕馭快馬奔來,將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奉與丁蟹。

  看著眼前這一幕,王宇瞬間便明白自己該接下來該怎麼做。

  來人是祖父麾下的黑衣使,這個部門專門刺探情報、監察天下。

  除卻自家祖父之外,他們不買任何人的帳。

  「祖父,孫兒手頭還有一些事情未曾完成,就不在這打擾祖父處理軍國大事了。」

  看了一眼恭敬離開的王宇,丁蟹對這個便宜孫子更加滿意了。

  識進退,懂得尊重規矩。

  很好!

  收回視線,丁蟹將目光看一下手中的信封。

  拆開信封展開裡面的信紙,丁蟹一目十行的將信紙上書寫的內容全部納入腦海。

  作為安北軍麾下保密程度最高的密件,這封信紙里記載的內容並不多,可其中蘊含的消息確令丁蟹有些驚訝有些頭疼。

  關中,佛、道、儒三家勢力在昨天達成了妥協,準備今天就突襲大周皇室供奉堂,徹底打垮周室最後的一點底蘊。

  至於其後的利益分配,三家勢力決定各憑手段。

  如果這三家勢力一切順利,周朝現可能已經成為一個過去式。

  就目前而言,丁蟹並不希望周室就此倒下。


  周室存在,這天下名義上便還處於統一之中。

  如此一來,制衡各地的法律制度不至於成為一張白紙。

  各地雖然狼煙四起,卻不至於烽火連天。

  因為周室的正統名義將是所有反王頭上的利劍,一旦這些反王做得太過,他們麾下的百姓便會用腳投票迎接王師到來。

  沒了周室這個擁有正統名義的利劍威脅,關內的那些反王們只怕要開始蠢蠢欲動,想方設法地擴張自己的領地了。

  一旦這些反王們互相開戰,關內那些富庶之地只怕頃刻間就要被打成白地。

  破壞容易治理難。

  統一天下之後,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將那些白地重新治理到富庶狀態。

  想到即將發生的反王亂戰帶來的破壞,丁蟹頭都大了。

  不過頭大歸頭大,這件事還是要做出處理的:「回復諸葛,軍事上我安北軍坐山觀虎鬥即可。

  民事上開放移民的口子,聚攏投效而來的平民百姓,組織他們前往漠南漠北等苦寒無人之地,執行軍屯制度開發當地資源。

  另外,將正在漠北邊境練兵的第七軍調回來,第七軍生兵蛋子比較多,老是攻打西域各國練手不是個事。

  北境一旦出現某一方勢力做大的跡象,就讓楊延昭帶領第七軍的生兵蛋子們出擊練兵吧!」

  「諾。」

  得到丁蟹的回覆,一直躬身等待丁蟹回信的黑衣使立馬轉身上馬疾馳而去。

  隨手將信紙攪碎成粉塵後,丁蟹便登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依照原定計劃,朝著下一處巡視地點而去。

  周室覆滅,天下將混亂這件事還不足以讓他改變計劃調轉車頭。

  而今的安北軍經歷七年發展早已經今非昔比,漠南、漠北以及遼東地區已經被安北軍全部吃透。

  對於這三地的掌控力度,安北軍已經能做到與幽、並二州一般無二。

  不僅如此,就連匈奴此刻尚未徹底拿下的西域,現如今也成了安北軍的後花園。

  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在兵力上,占據了廣袤土地的安北軍共有七支輕、重甲騎,合計十五萬大軍。

  這十五萬大軍乃是丁蟹優中選優挑選出來的精銳。

  基層軍官儘是武師,中層將領非後天境不可擔任,叫的出名號的將校多為先天武者,七支野戰軍的高層將領清一色的擁有媲美陰神境的實力。

  其中,第一軍的將軍燕赤霞與第二軍的將軍夏侯武實力最強橫。

  在境界上甚至超出了當下的丁蟹一籌,可稱真君了。

  只不過兩人聯手,在丁蟹手中也走不過百招。

  單對單,更是十招不到就被捶的生活不能自理。

  除此之外,安北軍還有駐紮在各地的預備役以及民兵,這部分兵力共有二十萬左右。

  千萬別小看這些預備役與民兵。

  他們的實力雖然比不上那七隻野戰軍,但放眼天下諸侯,絕對是一等一的強軍。

  壓著那些才起家不久底蘊不深的反王打,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一路走走行行,丁蟹在第二年三月才回郡守府。

  雖然一路上有通過各種傳信方式處理政務,但當丁蟹回到侯府之時,還是花了三天時間才將手頭的政務全部處理完畢。

  伸個懶腰,看著東方快要亮起來的天空,他放棄了小眯一會兒的打算,自行洗漱以後,他踱步到了大堂。

  看著分立兩旁的文武,他大馬金刀的端坐到大堂中央的正座上。

  「臣等拜見將軍。」

  「臣等見過主公。」

  兩種不同的敬拜在丁蟹落座以後應聲響起。

  雖然丁蟹對這些繁文禮節很不感冒,但知道其存在乃是有必要的他並未多說什麼:「有事說事吧。」

  「諾。」×?

  「啟稟將軍,臣有本要奏:關內北境的勢力角逐已經到了末尾,根據軍情司的分析,出身儒家的傅青主很有可能笑到最後。

  傅青主此人,將軍跟我都曾經接觸過,當知此人志向之遠大,若由此人統一關中北境的話,於我安北軍而言並非好事。


  所以,臣覺得楊延昭將軍統領的第七軍是時候動一動了,此戰不求橫掃北境,但求北境再無人有統一之氣象。」手持一份奏摺的諸葛臥龍第一個跳出來匯報工作。

  諸葛臥龍的提議本就與丁蟹當初做出的指示差不多,所以,丁蟹直接點頭表示了同意。

  得到丁蟹的同意以後,諸葛臥龍並未退下,身為安北軍的大管家他可不止一件事要向丁蟹匯報。

  「將軍,普及教育制度實行七年後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果,雖然未能做到自給自足,但對於財政補貼的依賴也大大減小了。

  對於財政空餘出來的資金錢糧臣有一個提議,加大對於領地內基礎建設的投入。

  要想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種樹這一策略,經過多年的檢驗並未出錯。

  天底下有很多富庶之地已經被那些反王打成白地,待到咱們統一天下之後,還不知道要往這些地方投入多少人力物力。

  想要真正的做到天下歸心,現在多生孩子廣積糧絕對不會有錯。」

  周室倒下以後,那些反王麾下的百姓們不管願不願意,他們的身上都打下了屬於那些反王的印記。

  這對於日後一統天下的安北軍政權是很不利的影響,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些百姓里有多少人會懷念生活在反王治下的時代。

  所以,為了杜絕有可能發生的反叛,還是讓那些心向著安北軍的百姓多一點比較好。

  至於要怎麼完成這一點,當然是讓現在跟自己一條心的百姓們多掙點錢,好養家餬口生孩子嘍!

  「諸葛這條提議乃謀國之言,從教育改革方面空餘出來的資金,若無緊急事項,便投入進去吧!」決定了空閒資金的使用方向以後,丁蟹將目光看向了場中的其他文武。

  很快又有一人站出來手捧奏摺向丁蟹匯報:「將軍,咱們安北軍麾下的百姓雖然已經衣食無憂,不用擔心某一天忽然餓死,但在疾病面前卻沒有還手之力。

  前年,漠北的那場鼠疫,那怕咱們麾下的將士英勇無畏敢於深入疫區執行各種救治任務,但還是有三十萬人得疫病死了。

  今年開年,九原郡出現了大規模傷寒病,至今,已經有超過三千人倒在了傷寒病下。

  若我安北軍不能找出有效方法來應對這些疾病,日後一旦我安北軍的領地上爆發了超大規模的傳染病,只怕會動搖我安北軍的統治根基!」

  匯報之人說的兩場疫病丁蟹都知道,可實事求是的說,丁蟹目前還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在麾下領地里出現第一場疫病之時,他就出台了針對性的政策。

  先是將醫科加入到了教學體系之中,又下令召集麾下名醫針對各種疾病進行研究,以期找到精準的治療方法。

  不僅如此,他還推動了講究個人衛生的風氣,並且將公共場合的衛生制度法制化。

  為了從根本上加強麾下百姓的體質,他甚至不顧群臣反對,公開了一些最基礎的武道功法,任由麾下的百姓練習武功強身健體。

  可以說,這個時代針對醫療這方面所能做的事情,他已經全部做了,甚至有所超出。

  但他依舊沒辦法超越時代的局限性讓天下再無大規模傳染病。

  畢竟,現代無數種抗生素都沒能完全做成的事,你不能指望古代這個生產力落後的年代能搞定。

  以手撫額,示意這件事自己已經知道了會重點關注,丁蟹便讓匯報之人退下。

  這種限於時代的局限性而不能完成的事,他也只能活稀泥。

  花費一個上午的時間後,丁蟹這才將各項事情一一解決。

  中午,郡守府後院涼亭。

  丁蟹與諸葛臥龍難得的坐到了一起小酌了一杯。

  這二人坐在一起自然不可能說些家長里短,言談之間還是以各類政事為主,只不過氣氛少許鬆快一點。

  小酌一杯手中清冽的白酒,諸葛臥龍笑著對丁蟹說道:「昔日周皇有眼無光。

  把將軍貶謫到這邊塞來反倒是讓將軍龍入大海,若他如今地下有知的話,臉色一定很好看。」

  對於諸葛臥龍的吹捧,丁蟹笑了笑算是接受了,卻並未真當一回事,畢竟,被貶謫的是前身而不是他。

  表達出下屬的恭敬以後,諸葛臥龍未再繼續這方面的話題。


  他並非靠溜須拍馬起家,將自己的態度表現給主君看過即可,沒必要深入下去。

  「將軍,關於佛、道、儒三家不知你有什麼看法?

  我安北軍大軍南下之時,他們可未必會望風而降。」

  夾起一塊羊肉送入腹中後,丁蟹滿不在乎的給出回復。

  「佛、道、儒、三家在我看來並不能一概而論。

  佛門六派而今藏污納垢,必須要清洗掉。

  那些守法守規的小支脈可以稍作甄別留下一些當狗。

  並且,我們要吸取周室亡故的教訓,大力馴化那些願意當狗的佛門。

  讓他們的教義只剩下積極向上的那一面,怯除掉有關於酒色財氣以及權勢軍政的內容。

  他們的佛既然說了常伴青燈古佛為最佳,便讓這一準則成為後世佛門的標杆吧!

  道門三宗里的其餘兩派如果在接下來的爭龍中不出世的話,便不用關注他們。

  如果這兩派出世的話就將他們納入宗派管理法當中,那些小道脈小道統的處置方式跟這兩派一樣。

  順者存,逆者亡。

  玄心正宗那邊看在赤霞的面子上給他們一個投誠的機會。

  要是能抓住機會融入我們安北軍那就一視同仁,若是不識好歹的話,也沒必要有什麼顧慮,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至於儒門四院,他們若是願意主動剔除那些糟粕,改變教學內容以求加入我們的教育體系。

  初期可以給他們一個府學的辦學資質,在入仕方面也對他們一視同仁。

  若是他們不識相,還抱著老一套在那唧唧歪歪,那就直接從他們的屍體上碾過去。

  我們跟歷朝歷代都不同,不需要那些儒生出將入相來幫我們治理天下。

  聖賢是聖賢,他們是他們,莫要混為一談。」

  聽到丁蟹最後一句略帶警告的話後,諸葛臥龍收起了自己心中的小心思。

  雖然同為儒生,但照自家將軍的規劃來看,他真幫不上四大書院什麼忙。

  一壺酒水用盡後,諸葛臥龍便離開了郡守府後院。

  目送諸葛臥龍遠去後,丁蟹嘆息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法力輕觸,一道繁雜精密的陣法自後院升起。

  看著面前早已完成的陣法,丁蟹愁的腦袋都大了。

  這門由他和張之維三人聯手推衍出來的陣法,在尋人方面堪稱一絕。

  他們三人在人世間測試時,就算是地仙都逃不過他們的追蹤。

  可在歸墟里,這門陣法自完善之日起,就沒尋到一個丁蟹想要找到的人。

  媽祖娘娘尋不到,青松真人等人也找不到。

  這一情況差點愁死丁蟹。

  而且,他也栽了個大跟頭。

  入駐嗔毒分身里的意識,在某一日清晨不知為何就和人世間的主體意識失去了聯絡。

  也就是說,他丁蟹其實被困在了歸墟里。

  只是被困在這具分身里的意識失落後,並不會危及到他的本體。

  要不是察覺到天下混亂後,這方小世界有些不對,隱隱有種要崩潰的感覺。

  丁蟹都想掀桌子用核平武器大鬧一場,試試看這方世界的水到底有多深了。

  初夏,暑氣升騰。

  在漠北巡視順帶避暑的丁蟹接到了一封與眾不同的奏摺。

  有人率眾前來攻打安北軍了!

  這一消息讓丁蟹笑了大半天才緩過氣。

  他麾下的安北軍不出去招惹人家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人敢到他他這來捋虎鬚,簡直不可思議!

  「將軍,來犯之人名叫薛舉,自號西秦霸王,他原是隴西一帶的大豪強。

  周室覆滅後,他聚眾起兵,這人軍事才幹確實挺厲害的,三個月內他就全取了隴西全境。

  兩個月前,他擊敗了道門用來控制隴右太平軍首領張角,兵鋒一度逼近京城,所向披靡,嚇得占據京都的傅青主差點沒棄城而走。

  不過,這位西秦霸王后來卻出人意料的沒有攻打京城,而是找了一個身體不適的藉口退回了隴右?」


  在丁蟹身前回話的乃是第七軍的將軍楊延昭,仗著年齡小本事高又是在丁蟹眼皮子底下長大,這皮猴子在丁蟹面前有時候比便宜孫子王宇還要猴。

  對這隻總是上躥下跳的皮猴子丁蟹也寬容得多:「身體不適?這話也就能唬鬼,我要沒猜錯的話應當是佛、道、儒三家出手了。

  不過,能在佛、道、儒三家手底下討回一條命,這位西秦霸王看起來還是有點東西的。

  他也就是差了點底蘊,不然關內北境那些州府的城牆上,說不定真要變換一下大王旗。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硬柿子啃不動就來啃我們這塊鋼槍,看來第七軍出塞時打下的那些戰績並不被關內那些人認可?

  宇兒、延昭,交給你們倆人一個任務,把這位前來攻打我們的西秦霸王給我拿下,隴西這塊地我要他開始姓王。」

  自從年底就一直跟在丁蟹身前的王宇,聽到自己這位祖父終於開始讓自己接觸軍國大事了,頓時興奮的不能自己。

  被安排和王宇一起執行任務的楊延昭也很開心,他爹是將軍的家將,他打小就在郡守府里長大,跟王宇這位少將軍是總角之交。

  而今,看到這位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終於得到了他心裡最在乎的人認可,他楊延昭怎麼能不開心。

  「屬下必不負將軍所託。」

  「孫兒定將薛舉擒來,讓其俯首在祖父面前。」

  帶著昂然向上的戰意,便宜孫子王宇跟皮猴子楊延昭一溜煙的奔了。

  目送兩小隻離開駐地以後,丁蟹朝著大堂內一個空無一人的陰暗處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派些好手跟在少將軍身邊,謹防佛、道、儒三宗的老不死暗度陳倉。」

  沒有應答聲,那處陰暗角落的空間僅出現一個微小到幾乎不可察的波動後,就再也沒動靜了。

  可收回視線的丁蟹知道,便宜孫子身邊,此刻最起碼隱藏了數十名精通保護與暗殺這兩樣技能的先天武者,以及數名實力可以媲美陰神的高手。

  西秦霸王確實是個人才,在王宇與楊延昭率領的第七軍未曾趕赴之戰場之時。

  靠近隴西那邊的預備役與民兵團居然被他以堂堂之陣擊敗了,只能困守孤城等待援軍。

  嗯,堂堂之陣這四個字指的是二十萬對三萬這個比例。

  對於那三萬預備役與民兵團的戰敗,丁蟹表示能夠理解。

  畢竟,西秦霸王的這二十萬大軍可不是號稱出來的,除去負責後勤的民夫與老弱病殘,他的可戰之軍足有十二萬。

  面對數量上足四倍於自己的西秦大軍,三萬後備役與民兵團輸得並不丟人。

  不過,靠著數量上的碾壓,這位西秦霸王或許能以『堂堂之陣』戰勝安北軍的預備役與民兵團。

  但是,他一旦撞上安北軍正式成軍的七隻輕、重騎兵,那怕是排在最後面的第七軍,只怕都要大敗虧輸。

  全員由武者組成的輕重、騎兵一旦發起衝鋒,薛舉那龍蛇混雜的二十萬隴西大軍,絕不可能有還手之力。

  事實也確實如丁蟹預料的一模一樣,在進犯初期風光無限的薛霸王碰上第七軍以後,很快就被打消了氣焰。

  他的二十萬隴西大軍被第七軍輕而易舉的鑿穿了防禦圈。

  立功心切,並不想配合這位薛霸王表演的便宜孫子王宇鑿穿了薛霸王的包圍圈後,差點沒當場活捉了這位西秦霸王,讓他來一個透心涼心飛揚。

  眼見自己的二十萬大軍被安北軍的第七軍毆打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這位西秦霸王第一時間就想要退回隴西去繼續當他的土皇帝。

  可在丁蟹面前承諾過,要把他擒拿到丁蟹面前俯首稱臣的便宜孫子王宇,那肯就這麼輕鬆的放跑了薛霸王。

  一路追殺之下,便宜孫子直接帶兵跨境打進了隴西,完成了丁蟹對他的第二個要求。

  時隔七年,安北軍再度亮出刀鋒以後,如當初一般,依舊做出了讓世人驚駭的功業。

  曾經讓整個北境的諸侯瑟瑟發抖的西秦霸王,栽了!

  一直密切關注這件事事態發展的北境反王們,剛聽聞薛舉失敗了的時候,都感覺總算拿開了壓在心口上的一塊大石頭。

  可聽到薛舉敗的這麼慘時,北境反王們卻又全都心有戚戚的備上了各種禮物,準備恭賀丁蟹五十大壽生日快樂洪福齊天。

  說實話,連丁蟹這個繼承了前身部分記憶的人,都記不得前身是那一年人了,沒想到北境反王這些溜須拍馬之輩,居然還能記得。

  真是不容易。

  這些北境反王們的求生欲有些爆棚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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