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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胸針

2024-09-16 01:14:10 作者: 風煙流年
  分開?

  她為他傾盡體己,被她父親逼著嫁過人,她為他殉情過,她嘴犟的說過不愛他,她甚至剛剛幫他打了架,可她從未提過分開,他慢慢懂了她一直沒忘了他。

  他們好不容易排除萬難,可以成家了,包含他二弟的事,在他心裡覺得是可以解決的,只是時間問題。他沒打算讓她一輩子留在涼州。

  甚至,如今他得知從哪個渡口走,他根本就沒打算真放人走,他才剛透個話鋒要她留下。

  為什麼,她果斷放棄了?

  宋煜將穿在沈江姩身上那件他的厚衣領口紐扣系起,他抬眼睇了下沈江姩的嬌美容顏。

  她額角碎發因從暖簾縫隙吹進來的寒風而輕輕拂動,茸茸的碎發,俏皮而溫柔,眼底卻是那樣的倔強。

  宋煜抬手從衣架將她那件掉了紐扣的披風取下,披在她的身上。

  「你是不是...還在因為夏妍詆毀你無家世、兵權,或者亂講話說朕對她愛不自知,你仍生氣啊?」

  「不是。」沈江姩不自然道,「我沒有生氣。我很正常的呀。你是為了我沈家滿門,才答應娶夏妍的。我怎麼會生氣。我也不是那樣小氣容不下人的女人。」

  宋煜想起她小時候大概九歲、十歲的樣子,將宮裡給他安排的通房趕得滿院亂逃的畫面,她說這樣不生氣的言論倒顯得又虛偽又令人憐惜,到底夏妍的事,她因為虧欠夏妍壓抑了本性,那樣要強不吃虧的性子答應了在青州做外室。

  宋煜拉了兩次她披風衣領,因為扣子掉了,根本拉不住,他問著:「那為什麼分開?你答應了慕之去涼州,你心裡過意不去,先跟他去就行了。即便暫時去涼州,朕可以給你寫信的,每天都寫。過段時間看看他情況再說,沒必要分開吧?」

  他在多方想辦法,解決他二弟眼疾的問題,他已叫杜敬生帶著豫東刺客頭目來京,看下是否有解藥,或者說解藥在眼疾不好這十來日後,還是否可以挽救。

  沈江姩聽見他說可以寫信,鼻尖酸酸的。

  她能怎麼說,她說因為鄭瀾已經告訴她,皇上從豫東杜家,遼北地頭蛇陳思海家,淮南趙覓他大舅家,上京宰相劉欒家各選一名新妃,並且皇上沒有打算告訴她沈江姩。

  不是要娶她嗎,選妃這樣大的事情,沒必要告訴她嗎。是打算永遠瞞著她嗎。

  反正她住在青州,如今又遠去涼州,對上京他的事不過問的。

  他是皇上,她又不能因為新妃的事情無理取鬧。她這樣天生倔強又對他占有欲極強的女人,根本不適合做帝妻,除了退出她沒別的選擇。

  她退出。

  「系不上。這敞著懷像什麼樣子。」宋煜說著,就蹲下身,他將一隻膝蓋跪在地上,上身彎了,去進門幾底下去找她披風的扣子,伸手往長几底下去摸。

  外頭宮人對門口當差的謝錦說,「謝小爺,各地上來的貴客都送去李嬤嬤處學規矩了,住處也都安排妥帖,也送了糖水過去解乏。」

  謝錦倒避嫌的沒向裡頭皇帝稟報,直接說,「叫李嬤嬤好好調教,先說這口音就得統一了,天南海北的方言不行,得學上京話。」

  聲音不大不小。

  沈江姩是聽見了,她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狠狠刺中了,貴客是誰她明白的。鄭瀾不和她說,她肯定不明白,現在她是明白的。


  突然,她以前喜歡淮南人說話的那個咕噥的調調,現在突然不是那麼喜歡了。

  宋煜倒沒什麼反應,摸了會兒扣子,將扣子從長几底下摸了出來,發現是個卡扣樣式的胸針,他立起身,將膝蓋上灰塵拍拍,隨即低頭去給沈江姩衣領扣這個胸針,胸針是牡丹形狀的,是和她身上那件汴繡成衣很搭配的。

  沈江姩越發覺得難受,她突然覺得自己穿著汴繡做的衣衫,戴著這樣搭配的胸針,甚至戴著宋煜喜歡的珍珠耳墜,還挺可笑的,她以為他酗酒,他受欺負,她回來和趙婷打架拼命,但這邊操不同口音的新妃已經開始學規矩了,且她並不知情。

  她死死的掐著手。女人不能干政。她不能問,問就是妒婦,顯然她就是妒婦,上京第一妒婦,只是聽說送了糖水,她已經不行了,還是太在乎了吧。

  宋煜低頭往她披風上卡那個牡丹胸針,離的近,她額頭碎發拂到他的眼睛,他眼睛被弄的挺癢,他用手背揉了下眼,他抬眼睇她,「你頭髮,弄的我眼睛癢。」

  「哦。懷孕掉頭髮,坐月子掉更多。」沈江姩忙抬手把碎發掛到耳後,但是頭髮短,剛掛耳朵上,又掉了下來。

  宋煜抬手捏著她那縷碎發,頗為小心的掛在耳後,這次倒是沒掉下來,「怎麼不說話?不是問你為什麼要和我分開?你不是從小覬覦我,如今給你,怎麼不要了?」

  掛好她碎發,他又垂下頭去別那個牡丹胸針,咔噠一聲,胸針扣上了。

  沈江姩見胸針扣好,他這樣離她很近,幫她掛碎發,太親昵了,又似他滿心滿眼都只是她,她會忍不住落淚,他沒有打算說一說貴客的事,或許他認為不需要說。

  她其實對男人的事比較粗心,不然周芸賢在外面養尤氏八年生了小孩她都不知道,現在宋煜這邊又比周芸賢隱瞞的更周全些,不是皇太后另有所謀,她不會知情,且宋煜是皇上,知情也不可以問,問就是做女人做的不稱職。

  「我又醫不好你弟的眼。我答應他娘要負責到底,我這輩子都回不來上京了。為什麼不分開?你是皇上,不是曾經一無所有的小男孩了,我要不起了。」

  宋煜聽見她語氣極差,他是皇帝,也分毫沒有令她語氣有半分收斂,大宋沒人敢這樣對他。

  不解道:「你吃火藥了?朕知道你因為他眼睛這事,壓力大,青州馬上上差了,你不能過去,背井離鄉你難受。那不是你自己開不了口放棄他眼睛?叫別的大夫給他看不就是了,他自身不能埋怨你什麼,他應該可以理解現實。朕給他安排大夫。」

  「是啊。我是開不了口。起碼我現在開不了口。」

  沈江姩想,起碼要等到宋煜登基後,再向肅王坦白自己對他的雙目已經束手無策,以免賢妃發瘋去百官面前哭哭啼啼說皇帝不顧二弟死活,破壞宋煜的登基大典,

  「我沒有壓力呀,我哪裡有壓力。我挺好的。帶女兒去涼州遊玩瀟灑,還有小孩她二叔跟著,我照顧一個瞎子,一個襁褓里的孩子,我有什麼壓力了。」

  宋煜面色嚴肅的凝著沈江姩,「你在幹什麼?我哪裡惹你了?你在怪我逼你去還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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