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蒼夷洞陰謀2

2024-08-19 19:59:40 作者: 花丞兮
  事發突然,他並未帶任何人,一人來此。

  蘇魚聽二人都未來,先是嘆了口氣,而後伸手拍了拍白修的肩頭,「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拖你後腿的。所以你以後要是要去什麼危險的地方,要告訴我呀。」

  白修不言,側首看她。蘇魚只是彎著眉眼對他笑,很開心的笑。

  他忽然覺得心中有些刺痛,可漸漸地,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歡欣感代替。那歡欣如同石子投擲進水面引起的水紋,一陣陣擴散開來,逐漸變大,並且沒有消失的盡頭。

  她……是個什麼人?

  蘇魚突然頓住不笑,問他:「道長,你方才……說什麼?」

  白修愕然,這才意識到自己將心裡想的話說了出來,擰眉說了句「沒什麼」後便加快腳步往前走去,可沒個幾步,身子便又不自覺的慢下來,好似在等著她趕上來。

  蘇魚想著,白修雖然不記得她了,可心裡,還是有她的位置吧。

  自己是個坦蕩的性子,三年前撞見慕翀和忘憂那一幕後她沒等多久,便質問了忘憂和慕翀的關係,沒想到得到忘憂破天荒的一句對不起。她雲裡霧裡,可忘憂不願多說,她再逼,也還是如此。奇怪,就是很奇怪,忘憂和褚鈺都很奇怪。

  她疑惑了,隱隱覺得事情好似沒有那麼簡單,所以賭一把似的,將真容露了出來。果不其然,褚鈺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就喊了那個讓她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蘇魚,蘇魚。

  她有些慌,聽他這麼喊她,並不是她的本意。

  忘憂曾和她反覆叮囑,讓她一定不要在除他以外的人面前露出真容,這句話仿佛是一個魔咒似的,一旦發生,往生便不得安寧。

  覺得不能再這樣迷迷糊糊,她頂著真容去見了忘憂,卻發現他被重傷在地,身上無一處好肉,似是被刀劍戳開翻了個遍,連住的竹屋都被翻成廢墟。

  有人來他這裡找什麼東西,她十分肯定。

  無論什麼,她都不可能讓忘憂死,傾盡所學,用盡所用,救活了忘憂,但只能吊著一口氣的活。

  她盡力了。

  慕翀的娘不知聽誰說慕宏業未死,不顧慕翀的阻攔,帶著家僕拼了命的要挖慕宏業的墳,慕翀擔心會出什麼問題,便跟了去。同行的,還有那幽冥道士和挽音。

  慕宏業還活著,所以墓自然是空的。相夫人又是哭又是笑,問著慕翀知不知道慕宏業的下落,幾近癲狂。慕翀極孝順,受不了母親這般撕心裂肺,便答應帶她去見慕宏業,見到的卻是一片廢墟,以及蘇魚拿著短刀在慕宏業傷口上割來割去的一幕。

  於是乎,事情到了一派無法挽回的地步。

  她被帶回了丞相府,挽音和相夫人每日都想著法的來折磨她,但又因為慕宏業半死不活,慕翀知道沒有蘇魚的話,他爹活不下去。

  他分明知道她當日拿刀是在給慕宏業切腐肉縫合傷口,可他卻什麼都沒說,任由著他娘辱罵蘇魚。

  蘇魚想,她上輩子應該是滅了全世界,不然怎麼會碰上這麼一家子神經病。

  這樣的日子,沒堅持多久,在她快要一口咽氣時,那挽音提著一條長鞭來地下潮濕的牢籠看她。

  這叫挽音的女人,她見了,沒由來的恨,恨到想將她大卸八塊,挫骨揚灰。

  「蘇魚,你可記得這九節玄鞭?」

  挽音用手摸著那長鞭,半笑不笑的看著她,蘇魚沒有力氣答話,她便一揮長鞭,往她身上要害而去。

  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她睜眸,只見那長鞭在她面前顫抖,根本不聽挽音的使喚。蘇魚只覺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這是她的,是她的東西!

  「廢物!還真是衷心,內丹都被剖了居然還認這個主人!」

  挽音罵了一句,姣好的面貌不如她手上的動作和猙獰的表情,將長鞭扔到地上,她提手就給了蘇魚狠狠的一巴掌。

  看著奄奄一息的蘇魚,挽音狂妄的笑道:「蘇魚,你真是美人蛟一族的恥辱……我早說過,你若是早點放棄,離開慕哥哥,我便能留你一條賤命,又何至如此?」

  蘇魚臉上火辣辣的疼,全身無一處好肉,至她被抓到現在,沒有開口說過幾句話,也沒有人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她只覺得通體難受,心中的痛也掩蓋了身上的痛,在丞相府期間,總有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湧上她的腦海,叫她好不快活。

  她受傷期間,慕翀每夜都會來給她療傷。不讓她死,卻成了她的一種折磨。


  蘇魚不知道為什麼。

  他沒有傷她,卻放任所有人來傷她。蘇魚吐了一口血,只想著就當自己先前是救了條狗的命,別談他有什麼人性。

  慕翀看著毫無血色的蘇魚,有些心疼,可又立刻冷言道:「蘇魚,若那時你沒有背叛我,我們早就幸福的在一起,你不會遭這種罪。」

  蘇魚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也不想他好過,故意道:「我思來想去,真的從未後悔背叛你。」至於什麼和他幸福的在一起?真是抱歉,她魚雙九無福消受。

  她又是冷笑,「怎麼,換張臉,你便不認識我了?」

  慕翀不言。

  此刻,他不可能認不出她就是魚雙九,魚雙九就是蘇魚。爹他……終究還是騙了自己。

  「慕翀,你真讓我噁心。」

  「死不悔改!」

  自尊心被踐踏,慕翀自然大怒,接下來的幾天都沒來看過她,挽音和相夫人對她的折磨也愈加熱烈。終於她扛不住的時候,那陰陽怪氣的幽冥道士來她這裡,在她身上用妖力探了個遍,說了句「沒用」後便解了鎖她的鏈,將她拖到相府花園。

  這個地方,她總覺得有些熟悉,熟悉的讓她難以窒息。

  幽冥道士妖力極深,她知道的很清楚,自己也沒有反抗的餘地。沒有想到的是,褚鈺竟然會帶著人來相府要人。

  兩方打的一塌糊塗,褚鈺幾斤幾兩她比誰都清楚,卻如此拼命,受了重傷,她自己也是半死不活。褚鈺是皇家人,若是死在自己府上自是不妥,相夫人瞧了眼等於死人的蘇魚,也滿意褚鈺受的傷,便由著重傷的褚鈺將她帶回去。

  慕翀自是不依,要去搶人,蘇魚看他一眼,仿佛見了世上最髒的東西一般,眼神極盡厭惡。最終他顫抖著手,沒去碰她。

  還好,還好,還好沒死在那個相府。

  她迷迷糊糊的想著,恍惚間下巴被捏住,褚鈺拿著一顆通體紅透的東西放進她口中。

  她聽他在她耳邊呢喃,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阿蘇,我若是能早些把內丹給你就好了……」

  他早知她是蘇魚,慕宏業主動來找過他。仿佛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似的,將蘇魚的內丹給了他,然後回到竹屋,分明就是等著仇人找上門尋死。

  蘇魚以原貌來見他的時候,他嚇了一跳,卻又覺十分安穩,可當年的事如此複雜,看她的樣子怕是盡數忘記,他不想刺激她,便打算慢慢說給她聽,沒想他的故事還未說完,蘇魚便不知所蹤。

  他找了很久,期間褚聞馨不滿意他如此對蘇魚,便問他蘇魚和她,究竟要哪一個。他沒辦法不管蘇魚,在得知蘇魚在丞相府時,便不管不顧的去了相府。褚聞馨待在王府忐忑一天,見到滿身鮮血的二人擁著回王府,滾燙的一顆心瞬間冰冷。

  他還是在乎蘇魚,他喜歡的果然還是蘇魚,即便她已是他的妻……她不在乎他碰不碰她的身子,也可以忽視他對她的沉默不語,可是為什麼……他究竟為何要這樣對自己?

  褚聞馨眸中儘是寒霜,再不能在王府待下去,於黑夜之中,瞞著王爺王妃,淨身跑出了王府。

  褚王府一夜之間支離破碎,可當如此說。

  褚鈺重傷不起。

  蘇魚有了內丹後,前世今生回憶便如潮湧般沖向腦袋,整身儘是暴戾之氣,仇恨叫她顧不得其它,直接衝進了相爺府,目的只有一個:殺了慕家那幾個讓她深惡痛絕之人。

  倒是可惜,慕翀陪著相夫人去祈福,相府只剩幽冥和挽音。但也不錯,這二人是她前世死去的罪魁禍首,殺多少遍她都覺得不過癮。

  幽冥不好對付,可她也不是善茬,千年的美人蛟一族,人人傳它殘忍嗜性不是毫無道理,再加上仇恨之氣,挽音也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幽冥面露難色,以百個家僕為盾,一個飛身越走,蘇魚不緊不慢,將落下的挽音捉住,開始玩娃娃似的拆著她的身體。

  「蘇魚,我告訴你,你若是殺了我,慕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怎麼,你恨我是不是?親眼看著自己最信的慕哥哥將自己打下地獄,你應該很心痛吧?」

  「真是失策!沒想到你能找回內丹!當日在相府時我就應該殺了你,絕不只是剜心剖腹這般簡單!」

  「你如今要殺我?你殺啊!同意我剜心剖腹的可是慕哥哥,怎麼樣?被最親近的人誤解是何滋味?我告訴你,我真是後悔,悔就悔在那時不應該只編那麼點謊話,我應該說的更加多,讓慕哥哥痛恨你一輩子!……啊――!!!」


  「說完了?」

  蘇魚捻了捻手上的血,道了句「髒」,將她手中挽音的手指扔到一邊,繼續拔那剩下的四指。餘下活著的,傷著的家僕皆是一臉恐慌的看著她,她只是輕笑,甫一抬頭,卻見那方臉色蒼白的一對母子站在不遠處盯著她看。

  蘇魚瞧見那兩人眸間的神色,估摸著方才挽音大喊大叫的話該盡數被兩人聽了去,要不然慕翀也不可能立在那頭只看著她而不出手。

  回來的她,何其殘忍,何其凶暴,她一根根拔走挽音的上下指趾,任她吼叫,任慕翀在一旁看,再去截挽音的胳膊和小腿,一段一段。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殘暴極了,有些噁心,掐著挽音的脖子,笑嘻嘻的問:「挽音姐姐,阿蘇的九節玄鞭,姐姐給藏哪兒了?」

  她一聲聲甜美的聲音,聽到人的耳朵里,卻是毛骨悚然,叫人頭皮發麻。

  挽音被她扼著咽喉,半死不活,痛到麻木,自是說不出話來,蘇魚卻是覺得不夠,輕笑幾聲後道:「你不說呀?你不說那我自己找啦,找到的話借你的身子使使,這麼多年沒用了,不知道還順不順手,我的玄鞭還聽不聽話……」

  她拿著滿是血的手摸了摸挽音的臉,留下一道道血印,寬大的袖口順著她的胳膊下滑,露出胳膊上一道道還未癒合的猙獰的傷口。

  她全身幾乎無一處好肉,全身被挽音和相夫人鞭打過,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接下來要找哪個人報仇。

  將挽音扔垃圾似的扔到地上,不過勾勾手指,九節玄鞭便感覺到主人的存在,激動著幾乎飛到蘇魚手中。玄鞭甫一入手,蘇魚便眯起眼睛,甩手就給了挽音一鞭。

  玄鞭乃是她娘親給她的武器,極有靈性,威力自然不同普通的長鞭,才一鞭便將挽音打死過去,皮開肉綻。蘇魚卻覺得還是不夠,她今日就是要鞭屍給相府所有的人看。她要讓挽音死無全屍,無任何生還的可能。

  相夫人幾乎要嚇暈過去。慕翀也是只能扶著相夫人的身子,腳下無法移動分毫。

  他知是他負了她,她怎麼對他,他無所謂,可是娘……不可以。

  挽音的屍體幾乎被蘇魚鞭成血水,她踩著腳下看不出原樣的腐肉,一步步往慕翀和相夫人而去,依舊笑的像個孩子。

  「相夫人,慕哥哥,你們看起來好像很害怕?怎麼啦,當初將我剜心剖腹的時候,看你們表情不是很痛快的嘛?」說著,她的表情又暗了下來,陰晴不定道:「天道輪迴啊……你們欠我的,該還了吧?怎麼樣,你二人誰要剜心,誰要剖腹?還是說……都要呢?」

  她的笑帶著陰森森的寒意,不待二人回話,揚鞭便往相夫人身上揮去。不用想也知,褚鈺露出後背抱住相夫人,擋住了這一鞭。

  血腥不血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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