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願迷茫地看著他：「……」
溫衍淡淡道：「我不是你的工具人。」
「不是你提的建議麼？」
溫衍勾著她的下巴，「是我，不過，也得讓我樂意是不是？」
「你現在不樂意就算了。」阿願別開腦袋，往回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脾氣，只覺得自己被溫衍調戲了，不管一開始的親吻契機是什麼，他們這樣了好幾次，她有些當真。
反正他也不是許佳覓的未婚夫，她也想離他更近。
這個念頭一出，阿願停下腳步，睜大眼睛回頭看著雙手插兜信步走來的溫衍，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
完了，她喜歡上自己的老闆。
往回走的路上，阿願懷揣著心事，一路上低著頭，目光不敢直接去看溫衍，總要裝作無意掃過時偷瞄一眼。發現他一臉冰霜，眼裡難掩失落。
遇到神出鬼沒，還是會害怕，但她會訕訕一笑，繼續走，只是腳下似是踩上棉花，腳步發軟。
就這麼走到門口，她長嘆一聲：「總算從鬼屋出來了。」
「兩位，等等。」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女孩，手裡拿著一個大盒子，叫住他們。
阿願疑惑地看著她把那個大盒子放在自己手上。
聽到女孩用誇張的語氣笑著說道：「剛才你們在裡面吻得好熱情！這個送給你們這對有情人作為紀念。」
說完，女孩沖她彎了彎腰，擺手道別。
阿願抱著盒子跟在溫衍後頭，眼神肆意地在他頎長的身量上下流轉，口罩遮擋住的笑容不斷蔓延。
回酒店的路上，天空一點點被擦黑。
溫衍打開酒店房門時，阿願叫住他，取出盒子裡的情侶杯子，遞給他一隻，「這個藍色的愛心給你，你就在酒店裡用用好了。」
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似是要沁出水來，雙頰的紅暈偷偷爬出口罩邊緣。
溫衍接過杯子，手指在藍色愛心上摩挲了幾下，藍色在他指肚下方緩緩變成粉色。
阿願見狀，不禁尖叫：「哇！還能變色啊！」
溫衍移開手指，勾著杯把，說了句：「明天開始做手術，錢準備好了嗎？」
阿願的笑容凝住，揚揚頭，「準備了一點，加上上個月你給我的工資，勉強夠三萬。」
「差的有點遠。」溫衍似笑非笑道。
阿願把藏在口袋裡側的紙幣全部拿出來，放在他手心，生怕掉在地上，又用手指慢慢往中間攏，最後把那張刻著XU的卡放上去。
「這些是全部了，我知道離五十萬還遠著呢，不過這些夠還你西裝錢，剩下的就當做整容的錢分期付，可以麼？」
她緊張地看向他，手指頭在褲縫處絞著衣角。
「可以，今天你花費了不少，接下來你的所有花費我來報銷。」
阿願展開笑顏：「溫醫生，你真好。」
聽著這話，溫衍有些不舒服，進去關上門。
看著手裡這些皺巴巴的紙幣，溫衍眉頭抖了抖，他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轉念一想，他立刻否認那些矯揉造作的想法。
她竟敢把他當做貨物跟許佳覓交易，算計那麼大一筆錢。她就該接受懲罰，她在乎錢，那他就拿走她所有的錢。
她害怕別人拋棄她，那他就狠狠把她丟下。
第二天，溫衍陪著阿願進入手術室。
溫衍看著她躺在手術台上，抬腳時，風衣角輕輕掃過阿願的手，忽而他腳步一頓，轉眸看過去。
阿願一隻手攥住他的衣角，眼神里涌動著不安，「溫醫生……」
溫衍轉過去俯身，四目相對，「捨不得我？」
阿願這會兒沒有閒工夫跟他開玩笑，如寵物嗚咽道：「我怕……」
溫衍把她的手從衣角上拿開，細細撫摸：「只是整個容就怕了？」
阿願無助地眨眼。
溫衍才說道：「別怕，我在。」
得到這樣的答覆，阿願放心多了，輕輕閉上眼。
……
手術分為幾個階段，破壞，剝離，重塑，再生，恢復。
只這一個破壞疤痕的過程就進行了六天，最後一次清創後，阿願的整張臉被紗布緊緊裹了一圈又一圈。
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去，她在重症病房昏迷著。
溫衍穿著防護服站在病床邊，久久看著她。
這個手術他完全可以做，正如金院長所說，他有些擔心，擔心自己做手術的過程中心不定，影響手術效果。
「阿願，金院長是全世界頂尖專家，這個手術只是一個麻煩的小手術，現在你經歷了第一階段，接下來的每一個階段，都可能是一個新的挑戰，如果扛過去，你將會是嶄新的自己。」
溫衍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撫著。
從重症監護室出來，溫衍又去了金院長的辦公室，兩人又談了些後續治療的事宜，溫衍才出來。
經過醫院大廳，溫衍無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形。
溫堯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看走路的方向，應該從偏門進去的，行色匆匆。
溫衍悄悄尾隨。
看到他進了金院長的辦公室，溫衍打了個電話。
他們兄弟三人的母親來自三種階級。
溫珩的親生母親是正房太太文姝君，文氏在金融行業根深蒂固，與曾經是溫家獨苗溫鴻鈞相親後結的婚。
他的母親來自社會底層，沒有什麼能力，唯一的本事可能就是在溫鴻鈞失意時爬上床。而溫堯的母親來自普通的書香門第。
三兄弟表面上一派和諧，暗地裡溫珩不服氣他能得父親重視，所以溫家上下都知道兄弟倆的暗鬥，唯獨溫堯，一直中立，跟他的關係不遠不近。
據他所知，溫堯在K國的電影早就拍完了，按照這位少爺的脾性，拍完電影就要回國，這次去接他就夠奇怪了，現在還出現在H醫院。
「二少。」
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出現在他身側。
「這幾天你們跟在三少爺身邊有什麼發現？」溫衍問。
「劇組結束工作後，三少爺不是在酒店跟人開趴，就是跟女粉絲約會。」
「跟誰聯繫過？」
「除了跟劇組人員之間的聯繫，三少爺與三夫人還有明小姐打過幾次電話，其中與明小姐的電話里提到整容的話。」
溫衍略加思索，明菲菲要整容只會找他，不會找其他人。她卻讓溫堯來找金院長，這一點比較可疑。
「好，如果阿願出了什麼問題，通過你們國內的家人及時告訴我。」
「是。」
說完，保鏢隱到暗處。
他們是溫堯身邊的保鏢，程青和嚴少利用各自場所的便利，掌控了他們與家人的聯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