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年的那人也和現在的肖珵鈺似的,一樣的難纏,一樣的難對付,唯一的區別便是,那人不過是京城小官,韋桀當初賄賂不成後,便直接下了死手,而報回給京城也只是說失火罷了。
可是如今面對的肖珵鈺乃是京城寧武侯,隨這一起來的侯夫人,不過以小小婦人,竟還是什麼翌國皇商。
韋桀一想起這些,就只覺得可笑,同時心裡也有些後悔,後悔之前沒有聽管家的話,儘快想法子處理了那二人,導致了如今當朝太子的到來,以及管家的入獄。
此刻韋桀在想起管家那句「魚死網破」的話來,再回想起那日府衙之上,管家極力認罪的模樣,心裡似乎有些回味過來什麼似的。
記得那日管家一面在府衙上認罪,一面看向韋桀來,眼神里一開始都是阻住韋桀想法子站出來的意思,到後面似乎顯得有些狡詐的模樣。
就好像是管家對自己即將要抗下的所有殺人罪責都似絲毫不感到害怕似的。
回想起這些,韋桀又有些迷惑了,難道如今自己被管制在這城主府內的一方天地是管家他不曾想到的麼?
此刻的韋桀已然是沒什麼能力再去想法子救管家出來了的,想到之類,韋桀心裡有是一股無名之火,看著桌案上立著的筆架也很不順眼,一抬手便連架帶筆的抽了下去。
書房一亂,韋桀心裡更是心煩意亂,這發泄有了一次自然有第二次,緊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東西從桌案上摔下來。
什麼洗筆的青瓷、名貴的硯台,還有不少書籍皆是一個接一個的。
等這一桌子發泄完,似乎氣還算是消了一些的。韋桀也對自己這書房的亂象夠夠的,幾個跨步走出書房,吩咐門口的小廝進去收拾,自己則沒目的的在城主府內閒逛起來。
雖說是閒逛,韋桀的腦海里還是一刻不停的回想著之前的種種。
重新再回想起管家那個不害怕的模樣來,韋桀似乎有了新的解讀。
人到底都是怕死的,管家能如此坦然,想來應該也是有辦法的,那這辦法……
韋桀一圈一圈的在花園裡踱步,腦海里一個勁兒的思索著管家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許久韋桀突然意識到,原來管家的辦法,正是最早之前就和自己說過的——魚死網破。
「這……這怎麼會讓我這樣呢?」
如此自言自語的反問,韋桀自己也已然是不明白了,回想起最近江州城內的形勢。
之前肖珵鈺作為寧武侯,自己只是對侯夫人韓靖雙動手,小小的警示了下,可那二人竟然還找到,這也是韋桀有些想不通的。
暫且不說肖珵和韓靖雙二人,而如今的太子殿下,自己這若是當真也對太子殿下動手,只怕是自己在這江州城內也並待不下去的。
更不用說,這一次太子隨行的人里,侍衛也是帶了眾多的,如此韋桀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哎……管家他可真是留給我一個大難題啊。」
這前後皆是什麼都想不到,韋桀這心裡的無奈甚至都沖淡了些心中的怒火,隨即便在花園內找了處亭子坐了下來。
這法子韋桀已然是想了許多的,可等韋桀自己前後思索一番,卻又一個一個的自己否決了。
看來只能想法子躲開門口那些太子侍衛,再想法子買通府衙大牢的人,讓自己見一見管家才能徹底確認到底該如何來。
似乎為這些想法子比起韋桀考慮管家的深意要容易許多,說干就干,韋桀趕緊派人去各個門口嘗試這讓家裡的下人先進出。
果然那些侍衛們雖然不會上前查看,但也都會有一人先跟著確認一段,若是不是遍再回來的。
看到這些,韋桀微微皺眉,突然門外走過城主府的侍女出去,到是安安穩穩的,那幾個侍衛連仔細看也沒看幾眼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好在城主府里還有很早以前同韋桀甚好的老乳母在,這也是韋桀坐上城主後還難得和韋桀關係不錯的老僕了。
不多時,韋桀便同乳母說了自己的境遇。
「乳母,這女子的穿衣打扮桀兒可不會,這事兒您一定得幫我啊。」
老乳母顫顫巍巍的拍著韋桀的肩膀。
「乳母我也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但桀兒有難乳母是幫你的,能如此也是你能屈能伸,來吧。」
刮面、擦粉、抹胭脂,好一番折騰之後老乳母有讓小丫鬟取了城主府里身材高大些的侍女衣裙過來。
這換衣服就費了些功夫,畢竟是城主大人換女裝,這自然只有老乳母一個人幫忙的,而此刻的韋桀早就比小時候長的高了許多。
故而如此伺候起穿衣來也是費勁了許多,二人折騰了半天,最後還是在乳母口頭的指導下,韋桀自己換上了侍女的衣裳。
最後再輔上個厚重些的劉海、鬢角發等,更是令韋桀原本立體的五官柔和了不少下來。
韋桀有些嫌棄的看著鏡子裡女裝的自己,左右端詳了下,只覺得連自己都要不認識自己了,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一出乳母的房間,韋桀還很不適應,但為了等在出城主府順利,韋桀還是先自己在府內走了幾圈,最後可算是確認了並無人會認出來自己來,這才放心的往城主府外而去。
果然這一次,城主府門口那些侍衛並沒有怎麼在意的看向女裝的韋桀,就這樣韋桀又是羞恥又是忐忑的緩緩走出了那些人的視線範圍內。
難得擺脫了太子侍衛,韋桀恨不能拔腿就跑,這心裡極力控制一番後,可算是忍住了。
江州城大街之上,韋桀一襲女裝衣裙環視了一周,確認了府衙大牢的方向便往過走去。
這一路韋桀忐忑的心裡,似乎也平靜了不少,就仿佛韋桀將自己看作另外一個人一般,眼看著就要到府衙大牢,韋桀心裡甚至冒出了另外的注意來應付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