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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七寸在哪?

2024-08-20 02:08:39 作者: 肆無忌
  外面已經備好了輦車,燕然又一次謝過了寧淮蘇,前腳鑽進去,一回頭,發現寧淮蘇竟然也跟了進來,穩穩地坐在了她的對面。

  燕然一怔,以為寧淮蘇說送她,是送上車而已,看樣子這是要親自將她送回質子住處?

  心念轉動,燕然眼中一亮,這一路走出去,外面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這是默許了兩人站在同一戰線嗎?

  燕然忍不住興奮,開始表衷心。

  「其實我不笨,只是底子沒打好,等傷好一些,我定會好好和殿下學習騎射,學好武功,報效殿下的恩情。將來等您繼承大統,酈國必然也會傾國之力輔佐於您,做您永遠的後盾。」

  帝王之才與生俱來的沉穩內斂,情緒不外露,讓人看不透內心所想。

  聽了這話也只是淡淡的道「孤期待那一日。只是,王世子還是先想想,怎麼才能擺平眼下的麻煩。不然哪日稀里糊塗的丟了小命,這些不過都是空談。」

  麻煩……

  是了,今日一定不是意外那麼簡單。

  上京宮規矩森嚴,一片樹葉落下都能規劃出區域,找到負責人。一匹瘋馬怎麼能混入好馬之中,不論傷到哪個貴人,都將是滅頂之災。

  好巧不巧,這瘋馬還偏偏被送到不會騎馬的她手中。

  回想起當時給她送馬的小侍衛與送木柳弓的是同一人,他們無冤無仇,一個侍衛自然不敢這樣做,必然受人指使。

  這背後之人是誰,也無需明說。

  無論小侍衛,還是今日將她拖入暗巷的脫髮哥,都是寧垣的馬前卒而已。若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一切都是徒勞。

  可她和寧垣實力懸殊太大,憑她自己,無論哪方面都不是其對手。

  燕然忍不住朝前湊了湊,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寧淮蘇,「殿下可有什麼好對策?還請指點迷津。」

  狹窄的輦車裡,藥味與血腥交疊瀰漫。

  寧淮蘇目光溫和,咫尺內,少年灰突突的臉上表情鮮明,一雙瞪圓的大眼睛靈動非常,精神十足。

  能從王仲玄的手裡出來,不但毫髮無損,反而讓對方栽了跟頭。就憑這點,也算有點本事,在瞧眼下這模樣,今日接連打擊似乎對他並不算什麼。

  韌勁十足,是可取之處。加以培養,以後必定是一柄鋒利的武器。

  起碼眼下用他來對付寧垣,是最合適不過。

  許是他沉默得太久,等心急的小少年不自禁又朝前挫了挫腳,就快貼在他身上了,血腥和藥味更濃。

  寧淮蘇食指抵在他的眉心,推遠了一些,「打蛇打七寸,挖樹先挖根。」

  這時候還打什麼啞謎啊?就不能直接點。

  燕然眨了眨眼,不明所以,「那七寸在哪?」

  「自己想。」

  燕然一下子苦了臉,靠回了車壁上。

  輦車行走時要經過演武場,她被林將軍放了假,其他人卻還在練習。燕然指尖挑起垂簾的一角,朝外望了一眼,眼睛一亮,看到了新鮮景。

  此時雖然已經開春,可就在她入上京宮的當日才飄過一場小雪,牆角的雪都沒融化,可見溫度並不高,起碼不適宜光著身子單腳去站梅花樁。

  燕然看那人被凍得瑟瑟發抖,不止烏眼青,身上還有多處淤青,八成是掉下來摔的。幸災樂禍之餘忽然想到了自己,轉而又驚恐起來。

  「文昌殿裡比賽輸了的人,都要脫光了去站梅花樁嗎?」

  「不是。」

  燕然鬆了口氣,「那他為什麼這樣。」

  「王仲玄在你將要墜馬時,積極營救,孤豈能讓他白跑一趟?既然這麼熱心腸,就幫他涼一涼。」

  當時墜馬情況危急,燕然只顧著眼前,根本不知道王仲玄曾想暗害她,甚至將寧淮蘇也置於了危險境地。

  王仲玄險些被她戳瞎,心底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怎麼可能積極營救她?

  聽出寧淮蘇話中潛在的意思,燕然有點感動。剛達成聯盟,人家就送了一份大禮,自己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感謝殿下替我懲治了小人,這恩情在記一筆,等回去我就立個小冊子,免得哪日忘了您的好,攢起將來一起報答你。」

  寧淮蘇黑眸微抬,並不打算解釋,這樣的誤會沒什麼不好。


  忽然一道灼灼的視線射來,寧淮蘇微微偏頭,演武場上,寧垣臉色陰冷的盯著他們。

  兩道目光隔空碰撞,寧淮蘇長眉微挑,黑眸淡漠,傲然的姿態氣得寧垣差點捏碎了拳頭。

  那王仲玄蠢到了家確實沒錯,但名義上還是他的伴讀,寧淮蘇為了那個小質子,對他的人毫不留情面的公然羞辱處置,便是在狠狠打他的臉。

  開始宣戰了,是嗎?

  太子又如何,等母妃將他拉下馬的那一日,他寧淮蘇就連他腳底的長蟲都不如!屆時,他只要輕輕點一下腳尖,就能將他碾得粉身碎骨!

  走著瞧吧!

  ——

  輦車從文昌殿的後門走的,譚紹應該早已得到消息,焦急地等在門口。

  一見輦車出現,立即上前攔下,掀開垂簾卻見車內還有一人,神色微僵。

  燕然怕譚紹因為擔心自己而做出過激之舉,她早早就將染血的那隻袖子藏在身後,寬慰道「你別擔心,我就是騎馬時候險些摔下來,幸得太子殿下相救,並無大礙。」

  譚紹還想說什麼,卻見燕然輕微搖了搖頭,只能忍下,默默地放下帘子,退到輦車一側跟著走。

  寧淮蘇能明顯地感受到譚紹身上散發出的不安和敵意,想來是因為過於在乎眼前人,倒是忠心。

  「對待護衛如此親和,想必王世子在酈國深得人心吧?」

  「他不是一般的護衛。」

  譚紹是原主的表哥,擁有血脈親情,也是燕然穿越到這具身體之後,唯一讓她覺著安心的人。

  雖然靠上寧淮蘇這棵大樹,看似在這上京宮裡也暫時有了庇護之所。

  然而無情最是帝王家,利益至上的人,指不定哪天看她沒了價值,就棄子敝屣了。

  輦車並不隔音,燕然的這一句,清晰地傳到了譚紹的耳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譚紹心底湧起一股強烈的暖流,直通四肢百骸。他緊繃的臉龐也跟著柔和了下來,不自禁地勾起嘴角,無聲地笑了。

  安樂,也不是一般的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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