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清城』還有——6日
「呼~」
徐雙看著面前強行擊打的牆壁上,已經露出一縫隙。
見出去有望,攻擊的頻率開始高了起來。
當他舉起拳頭剛揮動時,卻反身往身後的觸手擊去。
明顯的是,剛才襲擊的觸手比起之前的更加堅硬了。
「呼~這寶貝損壞了就可惜了。」
黑暗中迴蕩著淺勛的聲音。
徐雙停下了攻擊牆壁,此刻他仔細聆聽著四周。
與之前不同,此刻四周妖的氣息更加凝重。
噗呲~
四周的多根觸手向徐雙匯集。
可意外的是,攻擊到徐雙身上時,竟摩擦出鐵擊聲。
可就是這一擊,徐雙似乎感應到了具體位置。
「原來你在這。」
說話間便雙腳起跳,向頭頂的方向一拳衝去。
嗖~
四周黑暗的環境瞬間消散,看著四周霧氣蒙蒙。
他只感覺自己在向下墜落,四周還有不斷的黑霧向他襲來。
僅憑徐雙的肉身,黑霧的攻擊對他來說無痛不癢。
藉助周圍的黑霧作為緩衝,向下墜落出雲層後,直接砸入某處深山之中。
煩人的黑霧並未停止攻擊,不斷的干擾著徐雙的視線。
「想留住我?」
質疑聲中,徐雙一腳震地,四周黑霧瞬間被衝散。
他一腳發力便輕鬆跳起百米的高度。
隨之而來的便是觸手的攻擊。
徐雙側身躲過,在這間隙中一把抓住觸手。
手掌的腐蝕聲,吱吱作響。
藉助抓住觸手的力,徐雙向後一拉,便靠近釋放觸手的妖。
看著面前妖一副黑色人形的外貌,還未等徐雙多想,靠近便往臉上一拳上去。
突然心臟驟停般的疼痛,徐雙卸了力。
見此黑色人形腦袋化作觸手一拳往徐雙臉上捶去,在衝擊力的作用下徐雙又墜落到山底。
徐雙閉眼感受著身體的狀況,似乎在那個黑色的小屋內待了近一天的時間,身上的『息』損失了大半。
他擦拭著嘴角的血漬:
「哼~所以現在是妖王的實力嘛,正想好好打一架。」
隨即裸露的上半身,包裹著一層明顯的白色透明氣流動於全身:
「鐵血鑄魂,一拳開天!」
一團白色的氣流急速沖向天空,還未等黑色人形做出反應,身體已被擊毀一半。
「極致靈拳類的嗎,哈哈哈。」
黑色人體似乎看出了徐雙練體的類型,似乎並不驚訝。隨著半身的摧毀,重新生長出來的身體化作了數道黑色觸手直擊徐雙而去。
徐雙反應迅速,轉身準備快速清理掉迎來的觸手。
「怎麼回事。」
此刻身體卻無法動彈,導致此時徐雙硬扛下了觸手的攻擊。
「這就是妖王的力量嗎,果然聖軍對付起來如此棘手。」
徐雙重重摔在地上,吐了口鮮血,便掏出了兜里的煙。
「臨死之際還有這心情。」
黑色人形認為徐雙舉動似乎在嘲諷。
徐雙不慌的點上了煙:
「息元釋放——一重速。」
只見徐雙站在地上,面對突向的觸手,自身只是在小頻率震動。
觸手似乎未接觸到徐雙,而剛接觸地面時瞬間破碎。
「我看你這個怎麼躲。」
徐雙一下看清了黑色人形的動作,它張開手掌對準著自己。
黑色人形剛瞄準好的方向,徐雙的人影卻不見了。
「二重力。」
剛聽見聲,自己臉上挨了重重一拳。
黑色人形被打飛數百米遠才穩住身形,頭被打飛大半。此時這才明白徐雙不光力量增強,速度上也變得異常的快。
只見一白色氣團又以極快速度向它襲來。
「暗·空間。」
身體連忙化作液體向四周擴散,準備再次籠罩徐雙。
「三重破。」
又是一拳向擴散的黑色液體對轟。
所以...這次擊破了嗎。
......
20年前。
老將軍死後的某日。
「這個呢,是寶寶的名牌。」
李朝暮一條銀鏈掛在了徐雙脖子上。
「這搞得有點晦氣吧,寶寶名字也在上面。」
徐雙看著胸口的項鍊,這正是老將軍曾經贈與的銀鏈,銀聯上掛著一個命名牌——徐淺勛,命名牌背面裝有徐雙與李朝暮的照片。
「你啊就是這擔憂那擔憂的,昂~想我就看這個昂。」
李朝暮此時肚子越來越大,她踮著腳掐著徐雙的鼻子。
「那我跟寶寶就不耽誤你鍛鍊了哈。」
徐雙呆呆的看著李朝暮,點了點頭。
與徐雙告別後,他看著圍脖上的項鍊,想起某日與老將軍的談話。
...
「或許我不說,你也看不出這銀鏈有啥特別吧。」
老將軍看著徐雙把玩著項鍊。
「將軍,您可別賣關子了,為何這串聯的每一節名字周圍還有我看不懂的字啊。」
老將軍抽著菸斗:
「我戰友曾在這城牆的西邊發現了些奇怪符文,似乎刻有符文的東西對妖有異常的效果,妖都下意識的避讓著刻有這符文的任何東西。」
說話間便借走了徐雙手中的銀鏈,又說道:
「這是我某位戰友生前雕刻的,老傢伙我年輕時還學了點『息』的操控。」
老將軍緊握著銀鏈,銀鏈漸漸筆直又一下軟榻下來。
「呃......。」
老將軍看著這失敗的示例,便又還給了徐雙:
「總之呢孩子,在你突破那個階段後,或許此物會有奇效。」
...
哇!
啼哭聲從產房傳出,徐雙在等候廳聽見。
這是每個男子變成父親的第一次激動。
當徐雙起身時,醫院大樓開始震動。
那團黑色霧氣再次出現,正與錦漠然激鬥著。
徐雙剛沖入病房時,醫院樓層轟然倒塌。
他能感受到,在這瞬間,他成功的保護了自己的妻子和剛出生的孩子。
僅憑蠻力,他將四周倒塌的石塊雜物用身體移動,給母倆挪出個位置。
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徐雙呼喊著李朝暮的名字,可只聽見孩子的啼哭。
他心裡有些著急,拼命的將四周倒塌的雜物清理開。
不過一會,一絲光線透入徐雙所在的廢墟里。
光線剛好照到母子倆人,徐雙看著靜靜趴在地上的李朝暮。心想著或許是暈到了什麼的,便用手臂擦拭了汗水。
透過光線,手臂泛著紅色,徐雙慌了神,朝母子二人跑去。
...
漸漸,廢墟被挪開,因孩子的啼哭,錦漠然最先找到徐雙三人。
錦漠然看著徐雙抱著孩子跪倒在地,而一旁李朝暮側靠在徐雙的肩上。
錦漠然眼瞳微縮,臉上滿是驚恐:
「下半身......沒...。」
就此,徐雙的妻子李朝暮早已失去生機。
錦漠然走向徐雙身旁,此刻徐雙面如死灰,他沉默不語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孩子。
錦漠然也並沒有安慰道,眼孔散發著紫光開門見山說道:
「小徐,此孩子留不得,雖然只有一瞬間,可我在這孩子周圍感受到妖的氣息,請允許我......。」
徐雙雙手托舉著自己的孩子。
錦漠然看了看啼哭的孩子,又看了看徐雙,淚水已經流干,臉上只剩痛苦。
錦漠然剛準備動手,徐雙又將孩子抱回,蜷縮起來。
錦漠然此刻也心軟了,他也無法確定躲藏的妖就在徐雙孩子身上,對此便鄭重的說道:
「妖似乎是衝著你們來的,孩子的身世必須隱藏。」
「淺勛,醫院裡被我救出的孩子,別人家的孩子,父母已死在大樓內。是0徐將軍認領的。」
錦漠然看出了徐雙這僅剩的果斷。
「若那天真正到來,請別讓情感左右仇恨。」
錦漠然告誡著徐雙,他彎著腰,行了一躬便閃身離去。
......
回到現實。
砰!
徐雙的第「三重破」打穿了黑色液體。
黑色人形此時內心崩潰:
「你個莽夫,這可是我以前在這撿到的寶貝,雖然是個簡化版,但你知道多珍貴嗎。」
徐雙單腿跪在地上,剛才這連貫的攻擊使他心臟高速跳動,全身癱軟。
質疑著黑色人形:
「所以,我的妻兒都是被你害的吧。」
「嘶~什麼時候,喔!你說我現在附身的啊。誒呀,多謝你當初留我活口,或者說那個錦漠然留我的活口,讓我這縷黑魂有了今天。」
黑色人形得意道。
徐雙似乎對這答案已經見怪不怪。
黑色人形又自誇道:
「喔!對了,忘了告訴你。作為七代理之一,隱匿是我最強大的手段。所以你直到之前也未能發覺,包括那個老頭。」
黑色人形大笑著,看著徐雙從手中展示著一顆金色的珠子,一下眼神變得犀利。
「對,將軍,就是這個!」
「我現在需要你變成淺勛,我想當面問他,若你不答應,以我現在能力我想捏碎『眼』,是輕而易舉的事。」
徐雙提出了這個交易。
黑色人形無奈答應後,變成了淺勛的模樣,走向了徐雙。
此刻徐雙望著淺勛,眼眶紅潤。
淺勛攙扶著徐雙起身,徐雙微笑著,這是自從他8歲後第一次這樣。
他與淺勛談起了過往,談起了母親的過往。
低頭將脖子的項鍊向淺勛展示著,那個命名牌的背面,正是年輕時徐雙與李朝暮二人的合照。
他訴苦著,像個孩子一樣將自己的痛苦訴說著。
這時徐雙抱著淺勛,此刻一隻手緊握著項鍊。
突然一道白光,向淺勛身上包裹,銀鏈變成一節一節圍繞著淺勛。
見被耍,淺勛立刻便化成黑色人形:
「虧你是父親,這樣欺騙......。」
「我的妻子曾與我探討過城牆上符文的秘密,那是一位強大的陣法大師所建造的,而銀鏈上的字符也是模仿於此。孩子,原諒我這次的任性。」
黑色人形被困在這銀鏈所構成的陣法中,外面的觸手不斷向徐雙背部攻擊而來。
此時徐雙自說自話中,身上白色的氣流向一隻拳頭匯聚而來:
「息元再開!我想這全力的一擊能將你滅殺吧。」
「第四重——滅。」
陣法中看著斷裂成一節節的銀鏈一直轉動著,黑色人形慌了神,全身黑霧向腳下匯聚,正想辦法逃跑。
此時淺勛全貌露了出來,看著轉著的銀鏈中,命名牌從身前閃過——李淺勛。此時他似乎恢復了神智。
徐將軍拳頭依舊蓄力著,身體多處已被觸手貫穿泛起紅色。他看著面前正在的淺勛,眼神中雖帶有一抹享受,但眼角流淌著眼淚。
「爹。」
「別讓感情左右了仇恨。」
徐雙腦中再次迴蕩起這句話來,微笑著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噗嗤~
「這是我最後的任性。」
【方城徐將軍——徐雙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