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瑞又看了看周圍美景,臉上的歡喜瞬間移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鐵青。
「回去吧,這美景我看膩了。」
陳家瑞不給陳到反應的機會,扭頭直接走,一路的燈火繁榮之下,陳到錯愕地摸了摸腦袋。
主公,這是怎麼了?
「哎,等等我!」
陳到眼見自己要脫離大部隊,連忙駕馬趕上。
暗中觀察他們的人,也借著月色連忙跟上。
時間轉眼而逝,一日就這樣過去,第二天的白晝來臨。
烈陽划過日空,灼烈的陽光燒在一座恢宏的城池上。
城門之上,赫然寫著百淺二字。
「駕!——」
司馬炎快馬加鞭來到這,眼看見白淺城,他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萬幸,他居然活下來了,這一路上最危險的就是,他穿梭過山匪橫行的梅山,那裡的土匪足足有3千人眾!
要是放在平時,一群烏合之眾,數量也不多,司馬炎是自然不會放在眼裡的。
不過,只有他一個人行路的時候,這些人終歸是個麻煩,要知道,平日裡司馬炎也只敢走官道,去安城也是走官道。
官道受朝廷庇佑,雖然如今朝廷內憂外患,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不是特殊情況,不會有人冒著得罪官府的危險去打劫走官道的人。
更不要說,那些平日裡走官道的,要麼文弱書生,要麼就平民百姓的。
那些富得流油的傢伙,直接用錢賄賂軍隊幫他們開路。
這些人才是土匪們的打劫目標。
司馬炎從城裡跑出來後,慌忙趕路,認不清的他,也只能走鄉間野路,一點點摸索方向,不過好在是趕了回來。
他滿臉欣喜地看了城池,眼神之中,暗藏著一絲一閃而過的陰晦。
我可不會輸,只是戰略性撤退而已……,那幾個傢伙,給我等好了!
司馬炎身上隨意披了件斗篷,撩了撩頭髮,也顧不上渾身糟蹋,邋遢得和乞丐一樣直接就往家裡走。
他剛走到家門口,在門外面澆花的女傭發現了他,整個人驚喜的水壺都灑落在地上,直接衝進府內。
「老爺——少爺回來了!」
司馬炎看上去洋洋得意,實際上他心中沒有半分歡喜。
他平平淡淡地踏過台階,守門的兩個侍衛連忙給他行禮。
「少爺。」
司馬炎根本沒有回話,只是保持著那一副淡然的神情,往主院的方向走去。
到了門口,他一步踏了進去,洋洋長袖,一副謙遜正人君子的模樣。
一個燭台砸了過來,司馬炎皺了皺眉頭,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躲開。
燭台重重地砸在他額頭上,深淺不一的血從傷口往下流。司馬炎臉色卻沒有變化半分。
他衝著院內恭敬地拱手,低下頭壓住了自己的神情,尊敬的喊了一聲。
「父親,孩子回來了。」
院內陷入了死的沉靜,司馬炎並不意外沉靜的拱著手站在那。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司馬昭開口才讓司馬炎進去。
司馬炎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在廳內,泡著茶水的司馬昭。
白鬍鬚飄灑洋洋,長鬍子,明明頭髮已經花白,身材卻沒有一點佝僂,一個老當益壯的老頭樣子。
司馬昭聽聞聲音,眉頭一皺,不過還是開口出聲,言語中無不,體現一個老父親的關懷。
「今些日子怎麼樣?」
司馬炎拘謹的回答。
「身體甚好。」
「那怎麼會回來看我這個老人家?」
司馬昭語氣中帶了幾分嘲諷,不在擺弄自己的茶杯,慵懶的看向司馬炎。
他眼底盡顯嘲諷之色,左手一滑,茶杯滾落在地。
「咔擦。」
清脆的碎裂聲,直接打破了父子虛假的噓寒問暖。
司馬昭冰冷的開口,「直說吧,你到底想幹嘛?在外面又惹了什麼事情?」
司馬炎完全沒有,因為司馬昭的態度而生氣,反而還是樂呵呵的笑著。
「好爸爸,我不就回來看看你,至於這個……」
司馬昭衝到司馬炎身前,直接揪住了他的領子。
他不負前面平靜的態度。
他雙眼淚水隨時都要流出來,可是配上臉上的可怖之色,不顯軟弱!
司馬昭完全就沒有關心,他好兒子的傷勢,額頭的血還在娟娟往下流。
司馬炎臉上帶著沒心沒肺的笑,他在嘲笑司馬昭。
「你到底想幹什麼?!」
司馬昭就像被逼入絕境的雄獅,無能狂怒劇烈反應的吼叫。
司馬炎眼底純純都是嬰兒一般的天真,對此毫無感覺,他甜甜的笑,全然無視了,額頭上的傷口。
他和老東西相處久了,早就知道了,越是這樣,老東西就越生氣。
司馬炎看著隨時,要把拳頭干在自己臉上的司馬昭,沒有一點躲避還手的意思。
他料定了,司馬昭會出手!不過,不會打死他。
「你,你畜牲不如!——」
司馬昭直接一巴掌蓋上去,可憐這個老頭,一把年紀了,還被氣成這樣!
司馬昭的手劇烈顫抖著,喘氣聲越來越重,他並不是因為而打人惱怒,恰恰相反,他恨自己。
當年為什麼不殺死這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