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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後悔我就知道你也會喜歡。

2024-08-20 04:46:07 作者: 山梔子
  「爹,昆先已經死了,誰也不知道這事兒跟我們家有關,鑰匙如今也拿到了,我們只要找到昆先放財寶的密室就好了……」

  書房內,葛影虹看著父親稍顯佝僂的背影,他說著便要起身,卻被轉過臉來的葛照榮瞪了一眼,吼他,「跪好!」

  「父親,」

  葛影虹只好重新跪下,卻仍不死心道,「昆先當初升任巡撫,與父親您是說好,您接手這舊朝齊王府,替他守好藏在王府密室里的寶藏,只等時機一到,就與您平分,可是這麼些年過去了,他隻字不提,您也一直沒找到府內的密室究竟在哪兒……」

  「這次咱們家在衍嘉的生意損失極大,他明明知道的,卻還獨吞了那筆賑災銀,父親,我們何必還要在他手底下忍氣吞聲!」

  葛照榮一臉陰沉,「那你也不該貿然行事!」

  「父親,這件事孩兒已經做了,朝廷也不會發現昆先的死跟我們有關,」葛影虹有些岔岔不平,「我不明白,您為何不趕緊找出密室,反要將鑰匙交給那個女人,要她帶走?」

  「少爺,現今已不是朝廷那邊的麻煩了,」

  趙子恆立在門外許久,到此刻才踏進門檻來,「現今最棘手的,是南黎。Google搜索閱讀」

  「南黎?」

  葛影虹皺起眉,「趙師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子恆抬首看了一眼背對著他二人的葛照榮,或見他沒阻攔的意思,便道,「那密室里不止有當初黎國南遷時倉皇遺落的一批珍寶,還有昆先的父親昆息戎的幾封密信。」

  葛影虹不由問,「什麼密信?」

  「昆息戎三十多年前做過大黎的文官,後來北魏皇室入關,奪了大黎半壁江山,他便降了北魏,這投降,自然需要投名狀,這昆息戎或遊說或威脅,聯合當時衍嘉乃周邊幾個州府的官員一同獻上《拜呼延皇庭書》。」

  葛影虹自然也聽說過那封《拜呼延皇庭書》,近百位大黎地方官共同向北魏皇室進獻一封痛斥大黎皇族謝氏,又滿篇讚譽呼延皇室受命於天,本該統御中原。

  浩浩湯湯數千字,便使南黎士氣大挫,於甘源之戰後,丟了緹陽以北的半壁江山。

  那是南黎至今難忘的「仕人之恥」。

  「昆息戎之所以能以漢人的身份在北魏身居高位,憑的可不止是這一封令南黎恥辱萬分的《拜呼延皇庭書》,他多年來,還與一位南黎身居高位的官員來往密切。只是昆息戎六年前被人暗殺,他兒子昆先也並不想沾惹這件事,南黎那邊也就斷了聯繫,」趙子恆晃了晃扇子,眼睛微眯,「可南黎又怎麼會忘了那顆藏在自己朝廷里的毒瘤?鑰匙在這兒,不就給了南黎機會?」

  葛影虹還在出神,背對著他們許久不出聲的葛照榮『摸』了『摸』指間碩大的寶石戒指,他擰起眉,一雙眼睛陰沉銳利,「往年月容也是這幾日回柏城省親,這一趟走得也不算突兀,」

  「再等不得了,讓月容走,天一亮就走!」

  ——

  仍是這般漆黑的夏夜,但窗外闌的樹影里卻少了聒噪的蟬聲。

  再不是南院那間破舊的屋子,戚寸心擁著被子,翻來覆去也沒有什麼睡意,她閉著眼睛,滿腦子都是清晨姑母同她說的那些話。

  「再有個三五日,我就要跟著姨娘走了,」

  那時戚氏面上帶著些難得的溫柔,「你也知道姨娘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回柏城一趟,但這次,姨娘怕是要在那邊久住,我是她身邊的人,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

  「久住?」

  戚寸心忙追問,「久住是多久?姨娘為什麼不回府里了?」

  「都是府尊的意思,我們做下人的哪裡會知道?」戚氏輕輕嘆一聲,又打量起她的面容,「寸心,我是賣了身的奴婢,死契一輩子都攥在主子的手裡,而你如今也大了,該有自己的日子過了,你就在東陵,跟沈小公子好好過。」

  「我看後天是個好日子,你們便在那天成親吧。」

  戚氏『摸』了『摸』她的鬢髮,「你就聽我的話,好歹讓我走前,看著你成親。」

  角門旁邊的牆根兒下是戚氏替她收拾好的包袱,她一年前入府帶的東西就不多,走時,竟也沒幾樣帶的。

  但此刻,戚寸心伸手探入枕頭底下,指尖觸到布兜里包裹的硬塊,她忍不住蜷縮起身體,眼睛有點濕熱。

  在晚間洗漱過後,她在包袱里翻找衣服的時候,才發現戚氏塞了一袋銀子在裡面,足有二三百兩。


  那是姑母存了多久的啊?

  戚寸心越想,越鼻酸,她忍不住抹了幾下眼淚。

  後半夜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戚寸心也沒做什麼夢,晨間的陽光灑入窗欞,她才後知後覺地睜開眼睛。

  一下坐起身,手腕鈴鐺的聲音讓她清醒許多。

  她才發覺自己已經不再府里了,也不用趕著去廚房了。

  走出屋子,戚寸心便見少年正坐在廊上,他面前置一風爐,那風爐黑乎乎的,上面畫的那兩隻形態不顯的兔子,正是她之前的傑作。

  爐上煮沸了茶湯,他用竹提勺舀起一勺沖入茶碗,一時他腕骨上的鈴鐺便也隨之晃『盪』著發出聲響。

  他似乎並不覺得聲音吵鬧,眉眼反而透了幾分慵懶閒適,或抬頭見她立在另一端,便朝她笑。

  「今天不用去學堂嗎?」

  戚寸心走到他身邊坐下,接過他遞來的一碗熱茶。

  少年搖頭,「和溫老先生告過假了,說要準備成親的事。」

  「哦……」

  提起成親,戚寸心也有點不好意思,她抿了一口茶,竟出人意料的甘香,明明是熱水裡煮過的,卻還有種說不出的清冽味道。

  她還從來沒嘗過這樣的茶。

  「好喝嗎?」

  少年的聲音傳來,戚寸心一抬頭,便撞見他那一雙寫滿期盼的眼睛。

  「嗯,很好喝。」

  戚寸心誠實地點頭。

  少年聞言,面上更添幾分明快的笑意,他微抬下頜,和她說,「這是我最喜歡的茶,我就知道你也會喜歡。」

  「寸心,」

  他喚了聲她的名字,認真地問,「成親之前,都要準備些什麼?」

  他看起來興致很濃。

  戚寸心想了一會兒,「應該是喜服吧?現在也來不及做,只能去成衣店看看有沒有做好的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

  他話音才落,戚寸心手裡的茶碗便被他拿過去放到桌上,他牽起她的手,拉著她走下木廊。

  原本寂靜的長巷裡,添了兩顆銀鈴清脆的聲響。

  戚寸心一路都有些恍惚,她在看他牽住她的那隻手,也看他腕骨上的紅絲銀鈴,又去看晨光薄霧裡,他無暇的側臉。

  成衣店裡倒是有兩套做成的喜服,只是新娘的喜服她穿著要略寬鬆些,不是太合身,老闆娘量了她的尺寸,答應儘快給她改好。

  天『色』愈亮,霧氣散了,街上也就更熱鬧了些,戚寸心和謝緲坐在護城河邊看橋下的行船。

  戚寸心懷裡有好多油紙包,裡面裝著謝緲在街上買給她的乾果蜜餞,她拿了一顆蜜餞餵進嘴裡,望著日光投在河面猶如細鱗一般的影子,說,「緲緲,你以後,也會陪我去柏城看我姑母嗎?」

  「嗯。」

  謝緲應了一聲。

  戚寸心又轉頭看向他,陽光穿透枝葉,在他身上落了明暗不一的碎影,她看了會兒,忽然又問,「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謝緲聞聲,卻不知為何笑了一下。

  他那雙眼睛彎起來,好像湖面的粼波般剔透漂亮,纖長的睫『毛』微垂下去,他的聲音更輕許多:「我只怕你會後悔。」

  「我不會的。」

  小姑娘湊近他,認真地說。

  他抬起眼看她,或是覺得她天真,他盯著她鼻樑上那顆殷紅的小痣看了會兒,最終只簡短兩字,「但願。」

  他好像忽然變得有點不一樣,或許是那雙眼睛,又或是他的語氣,但也僅一瞬,戚寸心再看,他依舊是他。

  但她卻不知為何,忽然想起昨日他衣袖沾染的紅。

  ——

  日暮時分,

  西行官道上,一隊車馬已走了多時。

  「也不知老爺為何突然變卦,讓我今日便走,」蘇姨娘坐在寬敞舒適的馬車裡,蹙著柳眉向身邊的戚氏抱怨,「我尋常要用的物件兒,這才只來得及帶上兩車……明貞,也害得你沒跟侄女兒好生告別吧?」

  「該說的話我昨兒都已經跟她說了,也沒什麼多囑咐的了。」戚氏坐在一旁,垂首笑道。


  但她隨後稍稍抬頭,目光似不經意地落在蘇姨娘蒼白的面容。

  風吹著帘子掀起來,天邊是一片燒紅的雲霞,外頭的車夫在外頭喚了聲,「姨娘,再走一段兒,就到歇腳的客棧了!」

  蘇姨娘似乎一路上都不太舒服,手指攪帕子攪了幾個來回,但她這般嬌氣慣了的主子,一路上卻並沒有說自己哪裡不適,不吃東西,連口茶也不喝。

  戚氏聽了車夫的話,便掀著帘子看外頭的情形,後頭的侍衛跟了一路,還有兩個馬車也跟在後頭。

  戚氏轉過頭,瞧見蘇姨娘靠在軟墊上已有些昏昏欲睡,她再不猶豫,一柄匕首從衣袖裡滑出,她探身出去,剎那之間便抹了車夫的脖子。

  車夫來不及喊叫一聲,身子便跌落下去,而戚氏迅速挽住韁繩,使馬車轉向右側的野徑。

  「明貞?」

  馬車內傳來蘇姨娘的驚呼聲,「明貞你這是做什麼?」

  戚氏回過頭撞見蘇姨娘縮在馬車一角,正滿臉驚詫地望著她,而在蘇姨娘眼裡,這個戚明貞陌生得可怕。

  她那樣一雙眼睛裡再無平日裡的謹慎恭順,而是那樣冷冷地望著她,猶如一尾蟄伏的蛇。

  蘇姨娘眼見著戚明貞一刀刺在馬背上,那馬便立即嘶叫了一聲,發了狂似的往前跑,後面的侍衛喊叫聲隱約可聞。

  而戚明貞則轉身又將那帶血的刀刃抵在她的脖頸間。

  「明貞……」

  蘇姨娘嚇得不輕,她驚慌失措地喊,「明貞你要做什麼!」

  戚明貞那張已添了些風霜紋痕的面容上『露』出來一個笑,她不加收斂,一隻手狠狠捏住蘇姨娘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

  蘇姨娘睜大雙眼,奮力掙扎,卻始終掙脫不開。

  而戚明貞則在她齒縫間細細看過一番,才伸手探入,『摸』出那極細的絲線後,她便按住蘇姨娘的脖頸,將絲線往外抽。

  懸在肚子裡的東西被扯了出來,蘇姨娘又咳嗽又乾嘔,一臉的妝粉全被淚水糊成一團。

  「明貞,你……」蘇姨娘掙扎著開口,說一半又是一陣猛烈地咳嗽,她顫顫巍巍地指著戚明貞,聲音變得嘶啞難聽,「你騙我……」

  「都是因為你當初救了我,我才,我才,」

  戚明貞卻再度扼住她的脖頸,按下她沒說完的話,她冷冷地瞧著這個仍在掙扎的女人,終於開口,「姨娘,還好他信你,這些年在你身邊,我也不算白忙。」

  刀刃刺穿女人的胸口,鮮血迸濺在戚明貞的側臉,她回過頭,在被風吹開的帘子外,看清馬車已越發『逼』近前面的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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