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游趴在潭水邊，伸出手舀了一小點水上來，借著月色仔細看。
潭水很乾淨，一丁點雜質都沒有，就和燒出來的涼白開一樣，純淨清澈。
嘶！難道……是剛才看錯了？
倒是也有可能，或許是觀察的角度不同，又反射了月光什麼的，造成了視覺上的偏差。
嗯，一定是這樣。
哧哧，鼻子吸了兩下，隱約有什麼氣味。
方少游抬起手，將潭水放到鼻端聞上一聞，咦，好像還真有一股奶香味。
啊，不對，不是奶香，是乳……乳……啊，也不對，應該是……酸乳！
對了，是酸乳的香味。
既然如此，那就，嘗一嘗？
方少游伸出舌頭淺淺地舔了一下。
喲，有點微微的澀……但澀味很快刺激味蕾，接著就是……回甜！
哎呀，這個甜味，很特別啊！
他趕緊雙手舀起一捧，嘬上一口。
嚯，先是微澀，隨之而來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生津止渴的香甜。
他奶奶滴，好喝！
若是在穿越前，就憑這口感，搞個山泉水品牌一點問題都沒有。
GG詞都是現成的，就用那個啥，「映月潭水有點甜」。
只是，在雲漢仙界，不跟仙扯上關係，口感頂天也成不了爆款，唉，可惜。
不過如今財路被斷，方少游也不敢挑剔，家裡有兩張嘴嗷嗷待哺，自己也背著一千靈石的欠帳，還是趕緊先將生意搞起來再說。
況且金手指將映月潭弄了個租期一百年，想來總有原因，或許等自己湊夠一千靈石上繳供奉，映月潭還能來點什麼奇蹟呢？
情況已經了解清楚，方少游從懷中取出酒葫蘆，將其中剩餘的一品靈酒一口氣喝乾，然後裝了一葫蘆潭水，打道回府。
走在路上，心中一直在盤算，該怎麼做這門生意。
單純賣水嗎？
可水又能賣多少錢？
而且盛水一定要有容器，雲漢仙界可沒有塑料製品，盛水無非用的就是陶瓶、水袋或者葫蘆，成本可比塑料瓶高多了。
重要的是不好攜帶。
潛在的消費群體只能是鍊氣三層以下的柢士，真正的修士肯定不會買。
潭水裡一點靈氣都沒有，修士買去幹嘛？
然而柢士修為太低，連儲物袋都用不了，身上頂多有個水袋或者葫蘆，那能裝多少水？
再說了，沒有靈氣，再好喝也就是水，賣不起價啊，唉……
俗話說的好，隔行如隔山。
方少游只幹過導遊，對水這個行業完全不了解。
於是想著，先帶一些樣品到山下的三座城鎮中去走動走動，與那些茶館酒肆的掌柜夥計溝通一番，或許能有所啟發。
回到半山茅屋，張秀全與何大猷已經睡下。
方少游清點了一下靈石，他的身上只剩下十多塊，還不如兩位師弟的靈石多，他們身上都還有二十多塊呢。
三個人的靈石合在一起也就是所有的本錢了，幹得好錢生錢，生生不息。
幹得不好，賠個底朝天，那三人又要餓肚子了，唉，要慎重，必須要慎重。
心潮起伏，睡意全無，方少游想著就再修煉一會吧。
他的修為剛剛晉升鍊氣一層，時日不久，並不算穩固，離著鍊氣二層還差著好大一截。
修煉的方法就是每日將靈氣在體內運轉周天至少三轉。
當然運轉周天次數越多越好，可問題是這並非隨心所欲就能實現的。
修為越低體內的靈力就越少，運功時受到的阻力就越大。
為了提高修煉的速度，修行時一般都需要服用靈丹靈酒用以輔助。
利用外因來臨時增大體內的靈力總量，衝破疏通經絡血脈，排除體內的雜質，同時吸收靈丹靈酒中的靈力，讓自身的修為獲得增長。
然而靈丹靈酒價格不菲，一枚養氣丹價值兩塊白靈石，一壺一品靈酒，四塊白靈石。
運轉一周天，就需要服下一枚養氣丹。
一品靈酒效果比養氣丹差，但是喝的時間長一點，可以管兩天。
如果方少游每天都能服下三枚養氣丹，外加一壺一品靈酒，大概用一年的時間可以將修為提升至鍊氣二層。
接下來的修煉，需要服食靈丹靈酒的量就得翻倍，然後耗時三年，或許能提升至鍊氣三層。
瞧瞧，修仙，修的全是錢啊！
唉，方少游長嘆一息，開始緩緩運功……
咦，怎麼今天的阻塞之感不似平日那般明顯？
哦，或許是因為喝了最後一點靈酒……
還是不對，剩的那點靈酒，量實在太少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況且，喝了靈酒運功，能明顯感受到體內有充沛的靈力相輔，可此時根本沒有這種感覺，但運功的速度的確是加快了一小點。
想來想去，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自己喝的那一口映月潭的潭水了。
也就是說，映月潭的潭水雖然沒有靈力，但是卻能減弱運功時的阻力，雖然效果不大，但確實是有。
要知道，靈丹靈酒中絕大多數靈力，都被用來克服阻力了。
實際上就是白白浪費掉了，只有少部分被身體吸收用來提升修為。
但如果潭水就能克服一些阻力，豈不是身體可以從靈丹靈酒中吸收更多的靈力了？
這不是無形中提升了修煉的速度嗎？
我去！提升修煉速度，這可是修仙者夢寐以求的事情，哪怕只是提升一丁點速度，也會讓人趨之若鶩。
方少游頓時意識到映月潭的重要性了，單憑這一點就可以掙錢！
但是，若是讓人知道潭水有這種功效，那今後映月潭不會安生了。
光是青鹿峰上就有上千宗門的修行者，人人都來搶水，他還管個屁啊。
管不好，岩府宮肯定會將映月潭收回去，到那時財路又斷了。
可是，想要掙錢，就必須讓人知道這個功效啊，不然誰會為了涼白開掏靈石？
哎喲，這可為難了，又要讓人感受到修煉速度的提升，又不能讓人知道是潭水的功效，兩全其美的法子哪有那麼容易找啊！
方少游越想越是憂愁，越想越是焦慮，心煩意亂，口乾舌燥，忍不住掏出酒葫蘆，喝上一口潭水壓壓驚。
喝下之後咂咂嘴，感覺水的味道有點變化。
因為葫蘆之前裝過靈酒，所以潭水中也帶了一點很淡的酒味，再混合了潭水原本的酸乳味，倒是生出了少許乳酒的滋味。
只是這酒味實在是太淡了，基本上還是水的味道。
不過，既然酒少了，那再加點唄……
方少游盯著手中的葫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悄然從心底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