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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殺!夜下之影

2024-08-20 05:47:59 作者: 玉谿生
  皎潔明月靠在窗前,借著這抹微光,墨嶼打量著,那煥發無限晶瑩之瓶身。

  「止水,止水,止於心如止水... ...」

  空蕩蕩的房間裡,良久未眠,除了揣摩,獨處於夜深的墨嶼也就反覆念叨這一句了。

  「誰?」

  一聲極細微的刀鳴逼近,即使漸漸與風化為一體,也還是被生性謹慎的墨嶼給察覺到了。

  嘎吱——嘎吱——

  屋外的風繼續拍打著窗木,而屋內的絕對寂靜又仿佛在安撫著此時被驚動著的墨嶼。

  似乎?無事發生... ...

  「難道?當真是我虛驚一場了?」

  墨嶼思量著,可不放心的他,還是一揮手,讓暗暗作怪的窗給關上了。

  平白夜裡無事生,應是晚眠有心存。想清楚這點,墨嶼打算早早休息,待明日起身,再作從長計議。

  側過身子,夜... ...便更靜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沒有了借來窗外的月光,但彼時深眠的墨嶼,卻意外迎來了一道無比凌厲之刀氣的加身。

  殘影?竟是殘影?!

  這看似輕飄飄的刀氣卻著實威力不小,只見剛才歲月一片安好之臥榻之地,僅頃刻間,便已是廢墟幾處了。

  「好生厲害,如若不是我事先察覺,事先有所戒備,恐怕!此刻,已為一具無名之屍了吧!」

  身形漸現,再次開口,向來好脾氣的墨嶼,面對著這一事關生死一擊,也是免不了惱意直上。

  「人未見,刀隱而殺氣畢露。無論是否結不結怨?干不干仇?」

  「閣下,也應該現身了吧?」

  面對墨嶼的詢問,回答他的,只有更加凌厲更加無可躲避的一道道凶光刀影。

  既已如此,墨嶼也不打算多費口舌了,於事無補,於時也無益。

  「房內擁擠,閣下要比試還是要手刃我墨某人,都請移駕房外吧!」

  也不顧他聽沒聽到,從與不從,但明白自己為對方暗殺目標的墨嶼自然是明白。

  他所在,敵必降之!

  嘭——

  一道不大不小的破窗聲,一道灰色與夜相近的光點,似乎並沒有完全釋放,這寂靜夜的冷漠。

  空間的變化,也終於是讓墨嶼有了施展拳腳的機會。

  即使敵暗我明,即使身陷囹圄,墨嶼此刻,也絲毫未懼!

  靈戒化自斷劍,白蒲英描摹雙眸,不抱一絲輕視,僅剎那間,墨嶼就展現出來了他的最佳狀態。

  他估摸著,就僅憑那一道道刀光,此暗中之人,至少是法相實力!

  就這,他何以托大?又何以有半分勇氣半分僥倖不釋放全力而對之。

  刀影碰上劍光,每一次交鋒,墨嶼都極為吃力。

  走了幾來回合,全開體術的墨嶼已是體力靈力雙雙見疲,而那神秘人,卻是信手拈來的很,從容不迫的很。

  而至今,面對著這場生死較試,那神秘人,仍是以夜色面人。

  劍氣引入三分雷霆力,蒲英捲起七尺罡威風。

  就這樣,屬於墨嶼的風雷二力,一齊登場了。

  風追雷,雷弛風,磁場風暴撕裂寂靜夜色,在這一陣霹靂作響中,久久藏身的神秘人,也終於漸漸顯現出了——

  他的...真面目...

  屋頂,由夜捲起,是隱隱躁動成型的輪廓。

  凌厲刀影繼續襲來,招招致命,招招不留餘地。

  刀氣划過墨嶼的發尖,黑色虛影亦如絲線般纏來。

  龍行於雲,不見其尾,一個殘影蛻離,好在是讓墨嶼躲下了這記殺招。

  僅露出一副帶著面具的面孔,被黑夜完全籠罩的神秘人還是那般讓人捉摸不透。

  這場沉默的對決無時無刻不在煎熬著墨嶼的心,眼前的敵人,真是太過不可描述了。

  尚未使出全部的實力,表面顯露似乎遠不及深藏的三分之一。

  還有那來路不明的身份,以及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種種疑端,實是讓墨嶼費解。

  微風起,斷劍遺血擦拭漫天蒲英飛絮,此時此刻,神秘與否,終究在生死面前算不得什麼了。

  「既然無法看穿黑夜,那就由我,且試一劍,斬出這背後曙光吧!」

  「三千風雷盪滅劍!」

  隨著劍光趨近刀影,無邊夜色也正與那剎那曙光碰個正著。

  一片狼藉之後,拼著僅剩全力施展出這一擊的墨嶼,也終究還是因為脫力,癱到在了一旁。

  嘗試抬起的雙眸,也迫切證實,如此,究竟能否將其重傷?

  嘭——

  煙霧化入黑夜,無聲也無息,下一刻,墨嶼的身旁不下幾尺,便有人重重倒下。

  「怎麼... ...」

  「......會是你們?!」

  這場煙霧過後,緊接著重傷倒地的,並不是在那之前與墨嶼一直在對抗的神秘人,而是——本應該好好待在屋內的段寧寧三人。

  而面對這般突如其來的劇變,何止是墨嶼,其他三人,神情皆是一滯。

  當下時刻,這重傷的四人,幾乎皆是強撐著最後幾口氣,來傳遞著彼此已知的一些訊息。

  連著四目對視下來,總算是理清了今夜形勢。

  這是一場蓄意的謀殺,甚至稱之為一邊倒的屠殺也絲毫不為過。

  至於牽連起的這場暗殺,是奪物?還是取命?,倒也不太重要了。

  因為今夜,註定只能有一方活口!

  四團黑影,漸漸逼近,那是如夜一般的深邃。

  他們每人,都有著不亞於法相大統領的實力。

  就憑著這不大不小的境界壓制,以及那些詭異莫名的頻出招技,墨嶼四人如今想要抵抗一二,簡直難乎所以。

  就在墨嶼四人快速思考著應敵之策的時候,詭異的事,又發生了......

  神秘人,暗殺者,竟然同是一人!或者說,從始至終,就是一人。

  他們的影子,他的影子,開始一點點、一絲絲縫合,其他來自不同地方的黑影也從四周黑夜慢慢蔓延至屋頂。

  不消半刻,則又漸具人的輪廓。

  還是神秘面具,還是詭異氣息,不同的卻是——

  靈力節節攀升,一直漲至實相境,方才罷休!

  以實相之軀,化四道法相分身,一一擊敗墨嶼四人並毫髮無損,這等實力,這等招技,著實是恐怖無二。

  面對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這無盡的夜,也配合的極為寂靜。

  面具神秘人身外化形,身後是數十道悽厲黑影,左右亦懸立著數十把鋒刃,已是蓄勢待發,已為碾壓之勢!

  「怎可?怎可坐以待斃?寧為決死之枯骨,不作刀尖之魚肉!」

  心中這般想著,便也只為爭這一口氣,他好不容易踉蹌的穩住身形,雙眸也在淡淡血色的蔓延中,愈發堅定。

  其下三人,也不免被墨嶼那般的決絕所感染,也是一個接著一個再次挺立。

  他們的眼神目視共同的敵人,他們此刻的心,亦在這生死反抗一線中極度的熾熱起來。

  沒有打不破的絕境,沒有見不到的奇蹟,即使蚍蜉撼樹,他們也甘願以死一試!

  神秘殺手的數柄血刃幾乎遊走於四人的脖頸,他們以四大體術衍生的身法也在此刻整齊上陣。

  風馳電掣!雲卷水散!火點流星!冰跡漫舞!

  是躲避,但不止於躲避!

  「小諸天四方劍陣!起!」

  隨著墨嶼的一聲高喝!一場華麗亦悽厲的殊死搏鬥——又開始了。

  他們每次閃避停留的點原來早有計劃,一切只為大陣初具雛形,而這樣規模的融靈陣,已是他們最後的底牌和招架。

  一條線移行至四個點,從絕路之勢反轉為合圍之勢,這樣的變化,非一朝一夕之功,非一朝一夕之契合——難以達到。

  「聽我吟唱!生靈與契。共為我休,凝此不息劍!」

  「焚盡血源,燃絕心脈!共為我勠,築此涅槃劍!」

  「溯潮而定,大月輪轉。共為我止,三千鏡在身!」

  「同風而行,爍雷鳴錚。共為我引,惶惶天威在!」

  四柄不同造化之虛化劍於各陣眼處凝形,威力已直逼法相最強一擊。

  不僅如此,有了陣法的加持,神秘殺手的血刃也沒有了先前那樣的威脅。

  以靈抑靈,則弱靈以疲,直至消亡,很快,僅是未完全凝聚的四柄陣劍,就已壓制住了神秘殺手那血刃的七分脾氣了。

  眼看著大陣將成,這神秘殺手卻仍是閒庭信步,看起來他絲毫不在乎血刃在大陣的壓迫下接連崩斷。

  似乎一切,與他無關。

  似乎一切,無關痛癢。

  嘭——

  劍鳴的炸裂聲自無盡寂靜之夜蔓延,直至三息,又歸於沉寂。

  而那個位置,那個最是大陣中心的位置,那個直接接受四人全力合靈一擊的位置,在靈力碰撞產生的煙霧中,靜的是如此可怕!

  眨眼之間,霧...散了...

  面具之下,猶夜寂靜。殺招斂藏,凶光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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