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鏡的指尖微涼,許是常年毒素入體,以至於如此,林九溪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他便緩緩開口「我原以為這輩子便是這般過去了,但是如今想來並非如此,能再瞧見便已滿足。」
即便只有個模糊的輪廓,甚至畏光,但比起原先什麼都看不見,已然是好了太多。
只是林九溪一個深閨女子,又如何會有這般精湛的醫術?這是他所不解亦想不通的。
「原先王爺答應過,雙目治好便可幫我解開玲瓏盒,」林九溪微微一笑,那副模樣格外的狡黠,「如今也算是到了該實現承諾的時候了?」
聽她這麼一說,南宮鏡這才想起她的母親所謂何人,至今他也未曾查到,這般神秘,能有這成器的女兒,又有何詫異?
模模糊糊瞧著林九溪這麼一副模樣啞然失笑,只得點點頭,許是這些年做瞎子久了,即便是瞧得清楚,他卻也忍不住的眯起眼睛細細的聽,林九溪輕笑亦或是踱步,都叫人微微失神。
那玲瓏盒藏的也不算深,便是男子半臂左右之距便已然能拿出來。
只是南宮鏡將那盒子拿在手裡瞧了半日,這才驚覺所謂九巧並非只是名稱而已,所謂九巧,各自有密,如今這般瞧來,怕是要解九道才能解開。★😳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
「玲瓏閣里藏玲瓏,這話說的果真不假。」南宮鏡輕輕喟嘆一聲,指尖摩挲著那九巧玲瓏盒的紋路,到底也沒摸索出門道,苦笑一聲搖搖頭,「這玲瓏盒我今日怕是解不開了,外頭的密封九層,並非只靠密碼便可解開。」
林九溪瞭然,只是微微點頭,目光落到南宮鏡手裡的玲瓏盒之上,頗為遺憾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既然如此,那便再尋個時機罷。」
玲瓏人玲瓏面,這東西怕也只有玲瓏閣之人才能打開了。
只是那玲瓏來無影去無蹤,何時能再找到她,她也不知了。
「那玲瓏同我母親應當是頗有淵源,既然肯贈與我這般什物,定然是料到我會再去找她。」林九溪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眉目之間儘是說不出的糾結。
這玲瓏果真是打得一手好牌,若是真的同母親有淵源,卻是不知是非仇怨,叫人難言。
「既然如此,那便擇日去尋罷。」南宮鏡對此只是微微挑眉,在黑暗之中尚且能夠勉強瞧見林九溪,只是一旦到了明處,那便是如同睜著眼的瞎子,同原先一般無二。💢🐳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林九溪瞧著他的眼睛,有些愧疚,指尖輕輕撫了撫自己的指甲,隨後輕輕咳嗽一聲「原先說是要治好王爺的眼睛,如今卻叫王爺成了我的試劑,著實慚愧。」
南宮鏡聞言只是微微彎眸,一雙勉強能瞧出神色的眸子喊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像是對林九溪的自責極為受用,就連唇角都抑制不住的上揚,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一句無礙。
「王爺切記莫要動怒,心思平和些便是。」林九溪瞧著此時此刻再度沉默下來
,微微扯了扯唇角,隨後咳嗽一聲,藥劑她還要繼續想辦法,只不過那一株龍血草的作用未免也太過低微,著實叫人懷疑。
南宮鏡原先只不過是淡笑著搖頭,模糊的視線里,少女那一抹衣角飄動,好似根本就抹不去一般。
這一切的變故在一隻利劍刺穿窗戶以後,如若不是南宮鏡躲得快,那一劍便能硬生生剁下他的胳膊,叫他真正成個廢人。
「閣下可知這是何處?」南宮鏡的臉色算不上好看,這幾日外頭有疑心他的眼睛有些奇怪,自是有些風言風語,只不過他向來未曾在外頭透露,今日卻就有了要殺了他的人,可見其人居心妥測。
若要說居心妥測,怕是只剩下那位九五之尊了。
堂堂天子,卻學著那些個宮妃一般玩手段,著實叫人不齒。
「正是知道才不肯失手。」那刺客的語氣分外平淡,像是知道自己此番前來有去無回,手裡的劍揮的虎虎生風,叫人膽戰心驚。
林九溪臉色一變,事發突然,她不過區區醫者,手上保命的東西多餘害人的東西,若是此時此刻貿然衝上去,保不保得住南宮鏡不說,不被那刺客拎著威脅就不錯了。
那刺客顯然也注意到她了,卻並無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仗著南宮鏡眼盲,刀刀致命,如若不是南宮鏡早些年歲習武,如今怕也是命喪當場。
單是南宮鏡一人倒也罷,比他還要難對付的便是王府內養的那群侍衛,再糾纏下去,那些侍衛聽了風聲,到時便難以全身而退。
林九溪垂下眸子,也顧不上手邊的東西貴重與否,掀起窗便往外砸,夜裡的破碎聲分外的刺耳,不時便引起外頭注意,高呼聲不絕於耳。
那刺客顯然察覺大事不妙,下手也愈發狠厲,南宮鏡到底目不能視,不過一會兒便開始節節敗退,眼瞧那一劍便可穿心入腹,林九溪忽然飛身撲上去。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林九溪是真真疼得呲牙咧嘴,輕輕嘶了一口氣,腹背的傷口無需細看也知必然是猙獰的嚇人。
愣是誰都沒想到這一出,刺客雖說不甘,卻也知道今日怕是刺殺無果,若是再待下去,刺殺失敗不算,自己一條命還要搭上,那著實是太不值當了。
眼瞧刺客飛身逃走,南宮鏡卻根本顧不上一會兒,他捂著林九溪的傷口卻不敢用力,只虛虛捂著,一時間猶如失聲,張了張口卻是一陣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爺…再不請大夫,九溪怕是要死了。」林九溪抓著南宮鏡的衣袖,只覺喉間一股腥甜,竟是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背部的疼痛過於明顯,林九溪終究是受不住這般疼,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絮春就趴在她床邊,瞧見她醒了,激動的哽咽出聲,若不是怕碰著林九溪的傷,怕是要給她一個擁抱「王妃!身子可還好?可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