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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古月軒 遇貴人

2024-08-20 05:55:06 作者: 道隨行
  「滾,誰讓你來這裡上學的,沒爹的野種」

  「就是,就是,你們看看他那樣,他就沒資格來這裡上學,趕快帶著你那老娘滾出天玄城」

  「呸,小野種,大家把他趕出去.....」

  四面八方傳來各種議論聲,常清閒眼眶秉紅著淚水,努力地不讓它流下去,五指緊緊握著,任由他們把他拖拽出去,突然,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臉龐-曹詩穎,伴隨而來的是她稚嫩的聲音,

  「你們都是一群沒有心的傢伙,只會落進下石,清閒,我這書也不上了,我們一起走」邊說,她邊把他們推開,

  不覺之中,常清閒內心湧起一番波瀾,思索片刻便說「沒事的,詩穎,你好好上學,我自己走」說罷,小跑出了博思閣,直奔家中而去,說是家,實則是一院小破廟,穿過熱鬧的人巷,越過一條崎嶇不堪,爛泥翻黑的山野小路,終於看到了娘親,娘親正在幫人洗著衣服,自從九年前,常母和哇哇待哺的清閒被趕出了王府,一直靠著幫人洗衣服維生,他一把撲到娘親懷裡,

  「娘,這學我不上了,那些人都欺負我,我~我會好好賺錢,好好報答娘親……」抽泣著,淚水打濕了常母的衣袖,娘親,慢拍著清閒的背,撫摸著他的頭,

  她泣聲地說「孩子,苦命的孩子,我求了夫子好久,他們才肯你去上學,哎~,不去也罷,我只要你在這世上好好的,你過得開心,順遂,娘便開心」

  「娘……」

  自此,清閒都在家幫娘親一起洗衣服,但時常,即使他用盡全身力氣,也不能把衣服擰乾,常母總是以此為藉口,總說她自己胃口小,清閒還在長身體,讓他多吃一點飯,她的碗裡總是只有一小碗的野菜糊,而清閒和她的碗裡形成鮮明對比,配著去年常母自己做成的菜乾,真是人間美味,每每吃飯時,常清閒都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詩穎是清閒兒時的玩伴,兩人當時因一隻蝴蝶而認識,她當時盯著一朵花上的蝴蝶入了迷,清閒在附近玩耍,碰巧看到一可愛小女孩盯著蝴蝶發呆,他上前兩手輕輕一握,抓住了蝴蝶,

  她失驚一叫「啊!你幹嘛傷害這麼漂亮的蝴蝶!」

  「我以為你喜歡它,我想把它抓著送給你」

  她雙手輕掰開清閒的手,蝴蝶又飛回到了那片天空,

  「傻瓜,喜歡又不一定要把蝴蝶抓走,它自由自在的,我便心歡」

  清閒抓了抓頭,「好吧,對了,我叫常清閒,你叫啥名字?」

  「曹詩穎,我要回家吃飯了……」

  那後,他們經常都在花叢看蝴蝶,河邊望小魚……

  她在放學後,時不時地會來找清閒,教授清閒在博思閣學到的知識,偶爾帶點家中的肉乾,印象最深的一點是,她說「清閒,我們只有好好讀書,以後才能出人頭地。」清閒在腦海里拼命的把她說的那些知識都記住,大概是腦子比較笨,記東西通常需要花費她兩倍的時間以上。白天幫常母洗衣服,有時也會采一些野果去鬧市喊賣,晚上因為家中點不起油燈,就在山頭上借著月光讀書記字,他心想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顧,山頂的月光總比特別潔白明亮。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轉眼過去六年,小清閒也漸漸長大了,常母頭上也開始長出了白髮,雙手也因常年累月的洗衣服而變得僵硬彎曲,他時常向娘親問到「父親去哪了,這麼多年都不回來看望我們,真狠心」

  「他去了很遠的地方,但他就在我們身邊,只是你沒有感覺而已」常母也每每皺著眉頭回答道,「如果你想你父親了,就摸摸你脖子上的石頭掛墜」,清閒又把手摸在那塊被我摸成棕黑色的小石頭上,

  心想「父親,你到底去哪啦,我們很想你……」

  詩穎也褪去了她那稚嫩可愛的臉龐,變得越加清秀憐人,她從博思閣完成了基本學業,現在已經參加考試成為了琉璃派的一名弟子,開始學習各種基本武術,清閒內心也為她感到驕傲,有時逗她,「你學了這麼多武術,都還打不過我,上課肯定不好好學」

  「我才沒有呢,哼!那是因為~因為…我是女孩,力氣沒你們男孩大」她紅著臉氣氣地說

  「小笨瓜,小笨瓜」

  「清閒哥哥,你再笑,我就生氣了~」說著把臉轉向側面,

  常清閒笑得露出八個牙齒,「好了,別生氣了,我不逗你,便是了」

  ……

  晚上他也略拙地比劃著名詩穎示範的武術,最後不了了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越長大,心中越煩躁,每當深夜總是輾轉反側,想努力賺錢報答娘親的願望就欲加強烈,那天晚上他看著廟樑上的一片片蜘蛛網,想到身體每況日下的娘親,一種無力的感覺席捲了全身,整整一個晚上,終於做了決定-去城中找一酒肆學做菜,跑了好多家,都是以年紀太小,身子骨瘦弱為由拒絕了清閒,不知所措,站在路上,人來人往,常清閒卻覺得只有他一人在那,無力感又漸漸卷上身心,一副軀體在冷冰的路上沒目的的走著,拐過街角,走了一會,突然看到三五人圍在一起,他湊上去去,(古月軒新開業現招聘後廚打雜一名),


  「打雜,這活不好干,我還以為招聘廚師呢,散了散了」

  「就這活,換家店看看,還不如前堂跑腿」

  ……人聲論論

  常清閒上去把招聘撕了下來,一把衝進去了古月軒,裡面很冷清,剛開業,但是乾淨程度就算是一根頭髮掉到地板上都能讓人看見,

  「掌柜的,誰是掌柜的…」

  「何人在此喧譁」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文質彬彬,半頭白髮的中年男子,一手拿著扇子,一手拿著算盤,用扇子撩開門帘布,慢悠悠地走出來,

  清閒突然感覺空氣中的氣場突然有點不同,他思索著哪裡不同,但就是說不上來~

  「你有何事,小兄弟,為何在此喧譁?」掌柜問

  清閒回過神來,趕緊回答「掌柜的,我來應聘後廚打雜」

  他仔細的打量著清閒,從上到下,不知道是不是清閒的錯覺,他眼光掃過清閒脖子的小黑石的片刻,突然變得凝重了一下,短短一剎又恢復了平靜,

  「跟我來吧,我們談談」,隨手把算盤放在了結帳柜上

  「謝謝掌柜的,薪酬不是問題,別看我瘦小,我力氣大,骨子裡都是肉……」清閒小心翼翼地說

  來到後院,文雅古香,遍地都是花花草草,很難與後廚房聯想起來,片刻數股花香通過鼻道襲向我的天靈蓋,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吱~」

  一扇精緻的門被推開了,門上雕刻的鳥獸栩栩如生,感覺在後院這花草的映襯下活了過來,

  「坐吧,小兄弟」

  「好」,我羞澀、謹慎地慢慢坐了下去,

  「你來應聘後廚打雜,有什麼要求嘛,有的話,但說無妨」掌管平易近人地說,

  清閒立馬站起來,趕緊說「掌柜,我沒什麼要求,有份工作就行」

  「好,小兄弟,薪酬方面,你不用擔心,明天就可以來這打雜,你願意嘛?」

  「願意,願意,謝謝掌柜的」清閒心想,這個掌管怎麼用人這麼隨便,

  突然常清閒的小心思好像被他窺探了一般

  「不是隨便,我這人看緣,我在你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對了…

  「能問一下你脖子上的石頭嘛,這塊石頭是如何來的?」他壓低著聲音問道

  常清閒用手緊緊抓著脖子上的小石頭,生怕被人搶走,

  「這是我家父留給我的,他~他去了很遠的地方」

  「噢,令尊?」

  清閒小聲回道「對,是我爹」

  只見掌柜眉頭緊鎖,眼神變得深邃,

  「敢問小兄弟,如何稱呼?」

  「姓常,名清閒」

  「常…額,以後就喊我吳掌柜就好」

  「小兄弟,來著打雜,不能再穿的破破爛爛了,我先預支你點碎銀,再拿套衣服給你」

  常清閒看了看自身衣著,臉紅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就先謝謝吳掌柜了」

  掌柜起身遞給清閒一袋小碎銀,並拿了一身打雜服讓他以後打雜時穿。

  清閒表示感謝後,出了古月軒大門,興高采烈地跑出去集市,臨走時,瞥了一眼,文月軒把大門緊緊閉上了,他隱約感覺有好幾處說不上的感覺,但隨之都被拋之腦後了,此時,清閒只有一個想法,去集市買點肉菜,回去做給娘親補補身體。

  (余清閒不知道的是,掌柜的正透過門上的框眼盯著他,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

  「沒想到還能遇見他的後人,實屬是緣,緣啊,妙哉~妙哉」掌柜搖著小竹扇,邊扇,邊往閣樓走去。

  很快,常清閒就右手拿著衣服,左手拿著一小塊的豬肉,一條中只鯽魚走在了回家的小路上,一路上哼著小曲,心想真是老天待我不薄,讓他遇到貴人,找到了一份事,以後家庭的擔子就交到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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