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的物資已經準備就緒：10隻貓咪，一塊歐米茄腕錶，三套七本「禁書」。
之前跟黑博士交流，只提到一套《剩餘價值理論》，一共三冊。它能成為禁書，想必同作者的另外兩套也是。
他從書架中取下這些書，分量十足，都是爺爺當年留下的。
「帶這麼多禁書，安全吧？」
「萬一黑博士不買咋整？」
「暗市收不收這書？」
一切猜測，只能到見證當時，才能確認。
他試想過再尋些其他物資。比如阿膠、人參、靈芝，再比如古法製作的文房四寶。都是些實用價值不高，裝逼價值忒高的東西。
還是那句話，眼下高梵沒錢購買這些。
接下來的幾天，高梵除了餵貓逗貓，就是刷劇打遊戲。
他從未如此清閒過，就連大學四年也沒有，工作後更不用說。
這種生活，才是人應該擁有的。
到了第3天的中午，平靜又被打破。高陽來了，他是來要生活費的。
咚咚咚！先是一陣敲門聲，接著高聲大喊，以確保鄰居也能聽見。
「兒子誒！我你爹，這個月生活費還沒給，快開門。」
咚咚咚！
「天氣這麼熱，把我晾外頭，萬一中暑，你還得到醫院照顧我。」
咚咚咚！
「開門啊！再不給錢，我只能去垃圾堆找啦！」
咔嚓，高梵終於將門打開。
「嚷嚷啥，還讓不讓人睡午覺。」
高陽一臉笑嘻嘻：「拿到錢，我立馬走人。」
按照以往，高梵不會立即給，想要爭執片刻，然後盡力剋扣，這一次他一改常態。
「要多少？」
「一千……不行九百也成。」
「一千哪夠！」高梵從錢包里掏出3000元，這是他全部資產，「一個月的份，這段時間我要出門，別來找我。」
高陽宛如中彩票一般，喜眉笑眼地接過錢，當場清點。
「不愧是親生兒子，那我就不打擾你。」
說完轉身離開，高梵在後頭拉高嗓音叮囑：「別去賭，聽見沒？」
「知道啦！」高陽回答，頭也不回，只是稍微揮一下手。
高梵心裡清楚，高陽肯定會去賭，而且會把這錢都輸光。
……
下午5點，高梵出門，用手機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上之後，一路朝目的地飛馳。
晚尖峰時間段，街上行人熙來攘往，風裹挾著熱氣，不一會兒，高梵的額頭已布滿汗珠。
他先去超市買兩瓶冰鎮可樂喝和一把普通的門鎖，然後去了蠻東大酒店，又去了寶興娛樂城，還去了法黎旅社，都沒他想找的人。
接著來到城中村，穿過石碑橋，穿過已經點亮的路燈，來到一棟居民樓下，沿著老舊的扶梯，來到第四層，左中右共三間房，最左側的那屋傳出搓麻將的聲響。
高梵打開這扇門，進屋就看見熟悉的身影。
屋內其餘的11人，都朝他投來目光，咽了咽口水，沒有說話。
他一聲不吭地走到那背影后方，將可樂砸在麻將桌上，嚇得那人一激靈。
「喂喂喂！砸壞了你賠得起嗎？老高，管管你兒子。」
高梵沒有搭理說話者，質問身邊的高陽：「輸了多少？」
高陽不敢正眼瞧高梵，低聲回答：「剛打，才兩千，我馬上能翻盤。」
高梵心平氣和道：「別玩了，這還有一千，拿去買吃的。」
說完給錢，轉身走出房門，細心地將門關上。
屋內其他賭徒說道：「行啊！老高，兒子終於開竅了！」
高陽回答：「來來來，繼續繼續！」
孰不知，高梵用鎖將門扣上，三間一起扣。
一邊下樓，一邊報警。
「喂！警察同志你好，我要舉報石碑小區2號樓403號房，有人聚眾賭博。」
「好的，我們現在安排出警。」
「你們多叫些人，這裡有12人，金額有幾萬，我已經把他們反鎖在屋內。」
這處賭窩已有3年，高梵之前來過兩次，都是高陽賭輸欠債，被叫來還清。
之前看在父子情面上，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把親生父親也送進去，再怎麼說，自己臉上不光彩，現在豁出去。
大概7分鐘後，兩輛警車抵達小區大門。高梵主動上前，表明報警人身份，然後帶領警察上樓，又吩咐道：「小區有後門，你們安排幾人到那堵。」
此時，403號房發出猛烈的撞門聲。
賭鬼們機靈，警車剛到小區便察覺，以往都是迅速藏好錢，然後從小區後門逃跑，一直沒出事。
今天出了意外，此時，403號房正用力撞門。
警察拿過高梵的鑰匙，開門進入。
「警察，雙手抱頭蹲下！」
「喂！別衝動！」
一個愣頭青，打開防盜門，想學成龍大叔，跳到三樓的空調外機上。可惜，外機支架一開始就沒能支撐住，咔嚓一聲，連人帶機從3樓摔落地面。遺憾的是，頭沒著地，只摔斷腿，愣頭青還能趴在原地哀嚎。
12人一個沒落下。
「救救我！」高陽被押往警車的途中，瞥見路旁的高梵，頓時萌發希望，「幫我請律師，我不想坐牢。」
高梵回應說：「是我鎖的門，是我報的警。」
高陽頓時愣住，其他人也是，逐漸品出味來。
高梵繼續火上澆油：「按照本市法律規定，參賭金額超過1000元，要被判刑。這回，你們跑不了。」
「CNM！你這坑爹玩意！」
高陽情緒激動，推開警察朝高梵衝來，剛伸手就被警察攔下。
警察提醒：「你想多一條故意傷人罪嗎？」
「是他給我錢的，是他慫恿我去賭，是他陷害我！啊啊啊！造孽啊，兒子害老子啦！」
高陽大聲嚷嚷，一臉的委屈，似乎要用裝可憐博取同情。
「我給你錢，是讓你繳租吃飯，三年了，每次都勸你不要賭，鄰居可以作證。你不聽怪誰。」高梵回懟，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高中那年，你拿走我一年生活費去賭，逼得我跟鄰居借錢，你還算父親嗎？」
「你在外面賭博欠債，要債人追到家中，你讓我一個應付，想過我的感受嗎？」
高梵越說越激動，感覺將這些年積攢的壓力全部得到釋放。
他這麼一頓輸出，警察、圍觀者、以及高陽的牌友，都不再同情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警察同志，請嚴懲這樣的人渣。」
「我們會按照法律程序來，你跟我們回去做一下筆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