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筆錄，高梵一身輕鬆，當晚又吃了頓夜宵慶祝。
據警察介紹，這起賭博案背後還有人，需要時間調查，之後會移交檢察院，由他們審理決定是否起訴。
這些，都不是高梵需要參與的。
第4天，又是躺屍的一天，實在是無事可做。靠著手機，終於熬到晚上的倒計時。
3，2，1……
一個佩戴著名表的人，七本書，十隻小貓，在一眨眼的瞬間，重新來到比特國B區南郊垃圾場。
還是一如既往，四周散發著酸臭味。
十隻小貓關在同一個籠子裡，用黑布遮蓋，書本放在籠子上。高梵將其捧起，朝牙行的家走去。
走走停停，同樣的路程，這次居然耗費一個多小時，還把自己累得夠嗆。
「不行……再這麼徒步走，非得累死不可……這次一定租房租車……」
他敲響牙行的家門，不一會兒，門開了。
牙行沒有抱怨高梵遲到，而是對籠子裡的動物感到疑惑：「你帶貓作甚？」
「有個學者跟我定的，明天在旋渦酒吧接頭。」
高梵擔心，禁書被牙行瞧見，因而將書本反扣，背面朝上。
「這次打算賣書？」
「還有手錶！」高梵晃動左手腕上的歐米茄，「都是古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的確，尤其是書，根本不用看書名和內容，就知道是古董。
在比特國還沒建立之前，世界已經淘汰所有紙質書籍，都改成代碼數據，上傳至網絡。現存的所有紙質書籍，都在博物館裡吃灰塵。
然而，牙行卻搖著頭，顯然不看好這次的物資。
不是東西不好，而是東西不流行，很難找到買家，因而價格也沒有談判空間。
「這次我打算一個人去。」
「我還是送你吧，中介費少點。」
人情世故方面，高梵還是略懂一二。牙行確實幫他不少忙，但也不能一味的依靠牙行，一下把牙行踢開也不合適。
「不用，我向你租車，你替我準備房子，暗市交易完，我去趟旋渦酒吧，回來一塊付。」
這一下，牙行總算鬆一口氣。
「你等著，我給你安排車。」
說完，他從地下車庫裡挑選一輛懸浮車。比特國的車有三種，一是自行車，純機械無制動系統；二是汽車，類似現世的新能源汽車，只不過電池位於車頭蓋，大約5本新華字典大小，都是可拆卸模式；第三便是懸浮車。
與前兩者不同，懸浮車沒有固定公路，能在30~100米的空間區域內自由行駛，核動力驅駛，因此價格非常昂貴。一輛普通懸浮車抵100輛豪華汽車。
牙行的這輛車，外殼不算新，不知經過多少手，但內部的AI系統是最新版本，具備導航和自動駕駛功能。
高梵早就想體驗一把。
「多謝啦！」
距離暗市關張還有三個多小時，而路程不到半小時。高梵不著急，先乘著懸浮車，在空中提溜兩圈。
他把裝有貓的籠子安放在後備箱，然後給AI系統下達指令，漂浮到90米高空，再以240km/h狂奔，接著來個空中漂移。他打開天窗，感受風的撫摸，傾聽風的呼嘯。兩個字形容：「穩」、「爽」！最後想著來個90°俯衝，卻被AI提醒危險駕駛，取消執行。
玩了一個小時，自己也累了，下令讓車開到暗市。
交易地點變了，但環境沒變，跟之前一樣是棟只有五層的破舊的大樓。
高梵下車，走到門衛，對他說：「31415926。」
這是暗號，在某個隱秘網站有公布，每15分鐘變更一次，只有知曉內部消息的人才能進入網站，獲得暗號。
門衛點頭，取來一件斗篷。
高梵披上斗篷，進屋後直奔第5層。
「老闆，瞧瞧這表，值多少錢？」
他摘下腕錶，遞到攤主面前。
這攤主不是之前那位，他接過手錶後，用眼睛發射雷射掃描一下，然後利用腦內晶片連接網絡，從龐大的網絡中調取匹配的數據資料，最終給出100比特幣的價碼。
高梵在內心簡單換算一番，100比特幣可在比特國兌換20g黃金，搬到現世，能換得1萬元，一來一回，還虧了2.5萬。
「沒搞錯吧！這可是古董，三百多年前，可是價值幾萬的名表。」
攤主解釋：不是任何一件古代舊物都能稱之為古董，需要滿足藝術性和文化性中的一個。
因而比特國技術很高，幾乎所有古代物件都可以復刻，複製品甚至能超越原品，因此，稀缺性不能成為古董的特點。
這塊腕錶，不過是現世的奢侈品，製作上並無過高的技術，材質上有銀銅錫，製作成本其實相當低，主要靠品牌名和當時的時尚潮流，才把價格抬得那麼高。
換句話說，這塊表因為是歐米茄，因為是在2024年，所以才值3.5萬，過幾年價格自然往下掉。
類似的還有包包、球鞋、數碼，這些奢侈品放到現在比特國，那就是垃圾，還是不可回收那種。
上回的儲錢罐之所以不同，就是因為有文化性，它一定程度代表著，硬幣作為流通貨幣的時代的終結。
現世電子支付越來越流行，紙幣的地位逐年下降，更何況硬幣。
高梵算是上了一課，這一課非常值。
他收回手錶，拿出「禁書」。禁書一共三套，他只拿最薄的一小本入暗市，另外兩套六本，仍然放在車中。
「這舊書，承載一個時代的文化與智慧，總值不少錢吧？」
攤主接過手，剛瞧見書名前三個字，立馬嚇得臉色發青，急忙將書丟還給高梵。
他左右環顧，確認無人察覺自己的異常表現後，才鬆一口氣，小聲嘀咕：「你TM想害死我，還好老子沒掃描內部文字。」
關于禁書及其內容，網上可以檢索到，也可以閱覽，但只要檢索，立刻會被跟蹤，屆時評議院會找檢索者做深入交流，有釣魚執法的味道。
攤主接著說：「你著急嗎？我可能幫你尋找收藏主，大概兩三個月，到時候你們私下交易，給點辛苦錢就行。」
他也想攬下中介的活，絕不敢收下這禁書，賺錢哪有命重要。
「算了，我再問問別人。」
這趟暗市交易出乎高梵的意料，他把希望都寄托在黑博士身上，祈禱別出意外。否則，接下來的11天，他只能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