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現,清晨的霞光灑滿朝歌宮城。
殿外鐘聲迴蕩,宮門大開,百官魚貫而入。
恢宏的殿堂內,龍椅高居,紂王威嚴端坐,目光冷峻如電,掃視著聚集在大殿中的群臣。
今日的朝堂,似乎註定不會平靜。
權臣費仲與尤渾相視一眼,心中已有計較,準備掀起一場波瀾。
他們緩步出列,神情恭敬,然而眼底卻閃過一絲陰險之色。
「啟稟大王,」費仲上前一步,恭敬行禮,聲音低沉而略帶急切,「臣等近日留意到,後宮諸妃皆感孤寂,大王日前既已同意納蘇妲己為妃,臣以為,宜早日行事,以免徒增不測。」
尤渾隨即附和道:「大王,妲己之美,世人皆知。冀州侯蘇護素來忠誠,為大王盡忠報國,此次獻女入宮,方更顯其忠心。臣等認為,應速命冀州侯進獻妲己,以慰後宮清寂,廣延子嗣,福澤大商。」
王辛聞言,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露聲色,假裝對妲己的美貌心生嚮往,緩緩道:「既然如此,那便即刻召蘇護覲見,讓他速速將女兒獻上。」
話音剛落,王辛微微抬手,示意當駕官傳旨。
不多時,冀州侯蘇護便被宣召進殿。
今日恰逢八百鎮諸侯齊聚朝歌,面見紂王聆聽聖言。
蘇護本與眾臣一同面聖,聞得紂王要納其女為妃,他心中暗喜,面上卻故作震驚與憤怒。
蘇護大步出列,俯伏在地,聲音中透出濃濃的悲憤:「大王,臣蘇護世代忠良,妲己雖為臣之女,卻豈能因此為後宮寵妃?臣恐此舉有損朝廷名譽,動搖社稷,實在不妥!」
他的言辭中滿是忠誠與憂慮,仿佛真心為大商社稷著想。
然而,蘇護的憤怒不過是表面上的假象,內心則在暗自得意,慶幸紂王果然按計劃行事。
王辛內心暗笑,表面上裝作大怒,厲聲斥責道:「蘇護,爾等竟敢違抗孤之旨意?難道孤連納妃之權也無?爾女雖為臣之女,孤欲納之,豈容爾反對!」
殿內一片靜默,眾臣屏息不敢發聲。
此時,費仲與尤渾適時出班,假惺惺地跪伏在地,為蘇護求情:
「大王息怒,蘇護侯爺素來忠心耿耿,今日之言實為一片忠誠之心,還請大王寬恕他的冒犯之言。臣等以為,蘇護侯爺若能回到冀州,定會思慮清楚,主動獻女,以報大王天恩。」
蘇護此時假意低頭,內心暗自思量,心中竊喜:紂王果然中了計策。只要我回到冀州,便可繼續推動女媧娘娘的計劃,將狐狸精附體的妲己送入朝歌,禍亂大商。
他假裝無奈地嘆息一聲,拱手道:「大王若堅持此意,臣雖心有不甘,但亦不敢抗命,回到冀州後,定會三思而後行。」
王辛見狀,假裝露出得意之色,冷哼道:「既然如此,孤便寬恕你一回。待你回到冀州,若不早日獻女入宮,孤定然滅你滿門!」
費仲與尤渾暗自得意,他們成功引誘紂王入局,計劃即將順利進行。而蘇護則假意感恩戴德,俯身拜謝:「臣必不負大王所託!」
朝堂議定後,蘇護立刻準備啟程回冀州。
他知道,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然而,紂王早已洞悉蘇護與費、尤兩臣的詭計,心中冷笑。
他深知蘇護的憤怒不過是表面文章,內心正暗喜他中計。
數日後,蘇護即欲離開朝歌,心中已是萬般盤算。
一路上,他始終在思索如何更進一步地激怒紂王,使其失去冷靜。
最好是能主動發兵攻打冀州。
蘇護深知,紂王此刻並未真正陷入女媧的計策中,而他的計劃,必須藉助紂王的憤怒來完成。
當馬車緩緩駛出朝歌城門,蘇護停下腳步,抬頭望向高聳的城牆,心中暗自思量:
「若能激怒紂王,讓他不顧一切發兵攻打冀州,那麼天下人必然會將紂王視為昏君,認為他不過是為了區區美色便動用兵戈。到那時,朝野上下人心盡失,大商的氣數也將隨之衰敗。」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笑意,隨即走向城外的牆壁,拔出隨身攜帶的筆墨,在白牆上題下一首反詩,字跡遒勁,筆鋒凌厲,直指紂王的無能與朝廷的腐敗:
「永不朝商心自立,
冀州何懼帝王威。
貪色失德天下亂,
愚君昏庸盡人知。」
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對紂王的譏諷與不屑。
蘇護題完詩,心中暗自得意,冷笑著抬頭望向城門:「紂王,若你動怒發兵,便正中我計。到那時,天下人皆知你為昏君,女媧娘娘的大計將一舉成功。」
他滿意地望著自己親手題下的反詩,心想這不僅會讓紂王勃然大怒,更會讓天下人對大商的統治產生懷疑。
一旦紂王失去理智,貿然對冀州動兵,天下的諸侯必然紛紛反叛,這便是他與女媧娘娘所期望的結果。
然而,蘇護並不知曉,他的這一切早已被王辛看穿。王辛身為穿越者,何其聰明,料知蘇護的每一步伎倆,早已對此有所防備。
當朝歌城中的消息傳至紂王耳中,他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
「蘇護,你果然如我所料,想用反詩來激怒我,藉機讓天下人認為我是貪戀美色的昏君。可惜,你低估了我的智慧。」
王辛冷笑道:「想以反詩激怒我,我豈會中你之計?不動如山,靜觀其變,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王辛決定按兵不動,他知道,蘇護的反詩不過是試圖誘使自己出兵的挑釁之計。
然而,真正的較量,不在一時的怒火,而在長久的謀劃。
王辛心中早已定下了策略,靜待蘇護的下一步行動。他明白,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而最終的勝利者,必將是他。
接下來的日子裡,朝堂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紂王每日處理朝政,表面上並未對蘇護的反詩有任何反應,但心中卻早已在謀劃如何反制這一陰謀。
就在蘇護離開朝歌不久,朝堂上又掀起了一場波瀾。
崇侯虎,這位以忠心著稱的大將,率領一眾武將匆匆趕到大殿,神色激憤,顯然已是忍無可忍。
「大王!」崇侯虎聲如洪鐘,朝堂之上頓時靜謐無聲。
崇侯虎上前一步,單膝跪地,神情肅然,拳頭緊握,「臣聽聞冀州侯蘇護離京時竟在城外題反詩,公然冒犯聖威,實在可惡至極!臣願領兵前往冀州,擒拿蘇護,以正國法!」
王辛看著跪在殿前的崇侯虎,心中暗自思量。
崇侯虎似乎忠誠無疑,然而其性情剛烈,素來行事衝動,此刻更是被蘇護的反詩激得怒火中燒。
但王辛比任何人都清楚,崇侯虎的兄弟崇黑虎與蘇護關係密切,若貿然出兵,恐怕不但無法順利拿下冀州,反而會激化矛盾,甚至可能引發崇黑虎的叛變。
崇黑虎精通道術,可是截教的外門弟子,一旦他反叛,局勢將會更加複雜。
王辛不動聲色,假意沉吟片刻,隨後開口道:「崇侯虎,你忠心可鑑,孤甚為感動。然而,我看蘇護此人狡詐多端,若要攻打冀州,必需周詳謀劃,不能貿然行事。」
崇侯虎見紂王遲疑,急忙進言:「大王,蘇護這等狂妄之徒,早已應受懲戒。若不儘快處置,恐怕他會愈發囂張,甚至會引得其他諸侯效仿。請大王恩准,臣願率兵速速平定冀州,以立國威!」
王辛心中冷笑,崇侯虎果然性急如火,完全不顧大局,若非自己有著穿越者的先見之明,或許真會被他激怒。
王辛神色不變,語氣卻加重了幾分:「崇侯虎,孤明白你的忠誠之心,但蘇護此人並非孤立無援。孤素聞,汝兄弟崇黑虎與蘇護關係匪淺,若你領兵攻打冀州,恐會引發不必要的紛爭,甚至讓崇黑虎生出反心。」
崇侯虎一聽,仿佛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臉上瞬間僵住,目露驚愕。
他實在難以相信,紂王竟然知曉崇黑虎與蘇護的關係,而他這個親兄弟居然對此毫不知情。心中不禁對紂王的情報能力感到愕然,也終於冷靜了幾分。
他頓了頓,壓下心中的急躁,低聲道:「大王所慮甚是,臣竟不知兄弟與蘇護有如此交情。既然大王已有安排,臣當遵命,只盼大王早日處置此事,以免後患無窮。」
王辛微微一笑,心中已有定計:「蘇護必不敢長期作亂,孤已另有安排。你且回去,待孤徹底洞悉蘇護的動向,再行定奪。」
崇侯虎見紂王心意已決,只得退下。
王辛心中冷笑,暗自思量:「崇黑虎一旦反叛,闡教、截教的勢力必然介入,局勢將更加複雜。我絕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蘇護的反詩不過是試探,我若貿然出兵,反倒中了他的圈套。然而,蘇護既已露出反叛之心,我便不會輕易放過他。」
他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我要做的,不是貿然出兵,而是待時機成熟,親率大軍,御駕親征,將蘇護這個反賊徹底剷除。一擊致命,讓他絕無逃出生天的機會!」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朝堂依然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王辛心中已有周密計劃,靜待最佳時機。
蘇護以為自己能掌控局勢,殊不知,真正的獵手,正在暗中布下天羅地網,等待將他一舉殲滅。
眼下的寧靜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息。
王辛冷靜地觀察著局勢的發展,心中篤定,只要耐心等待。屆時,他將親手把蘇護的陰謀徹底粉碎,讓這場謀逆之局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