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的天空,陰雲密布,似乎預示著一場風暴的醞釀。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各懷心思,紂王穩坐龍椅,眼中隱隱透出一絲冷意。
數日過去,費仲與尤渾發現紂王竟然一直按兵不動,這讓他們心中愈發焦慮不安。
「尤兄,紂王為何遲遲不動?」費仲低聲詢問,神色間帶著難掩的憂慮,「蘇護的反詩已是公開挑釁,若再不出兵,豈不讓天下人看輕大商?」
尤渾皺眉沉思,隨後壓低聲音道:「費兄,依我看,紂王恐有其他謀劃。只是我們暫時看不透罷了。但若再這樣下去,怕蘇護那邊會有所不安。」
費仲咬了咬牙,決定冒險再上奏一次:「不管怎樣,今天必須再試探一下紂王的態度。若能激起他一絲怒火,也好促成行動。」
兩人計議已定,便在翌日早朝之時再度出班上奏。
費仲拱手稟道:「大王,冀州侯蘇護公然題反詩,實在大逆不道。臣等認為,此事若不迅速平定,必然引發其他諸侯效仿,動搖大商根基,還請大王立即發兵,平定此亂!」
尤渾也隨即附和:「大王,蘇護此舉已是對朝廷的公然挑釁,若不速速鎮壓,恐怕國法難以為繼,天下將失其所。臣等懇請大王三思。」
紂王聽罷,眼神微冷,緩緩抬頭看向兩人,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孤已知此事,豈能不察?你等毋須多言,孤自有決斷。」
費仲與尤渾聞言,心中一震,冷汗涔涔而下。
紂王的態度分明是拒絕動兵,但他們根本摸不透紂王的真正意圖,心中愈發忐忑不安。
兩人對視一眼,只能無奈退下,內心卻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退朝後,費仲與尤渾再次秘密會面,費仲焦急道:「尤兄,紂王為何執意按兵不動?難道他已看穿了我們的計謀?」
尤渾低聲道:「我也難以捉摸,但紂王既已明言自有決斷,想必他心中已有定計。我們若再強行推動,只怕會引火燒身。」
費仲苦笑一聲:「如今我們已是騎虎難下,只能看蘇護那邊能否另尋出路。若再拖延下去,只怕事態難以控制。」
與此同時,遠在冀州的蘇護心中也漸漸湧起了不安。他原本以為反詩會立刻激怒紂王,引發一場兵戎相見的衝突。
然而,數日過去,紂王竟然毫無動作,甚至連絲毫風聲都沒有傳出,這讓蘇護心中隱隱生出了恐懼。
蘇護坐在冀州侯府的書房中,眉頭緊鎖,手中緊握著一封剛收到的密信。這是費仲和尤渾發來的消息,信中提到紂王依然按兵不動,未曾有任何出兵的跡象。
「這不對勁,」蘇護低聲喃喃,目光中充滿了焦慮與疑惑,「紂王的沉默,反而讓我感到不安。他究竟在謀劃什麼?」
蘇護越想越覺得不妙,心中開始動搖。
他原本的計劃是通過激怒紂王,引發一場戰爭,從而將局勢拖入混亂,以便與女媧娘娘聯手,伺機反擊。
然而,紂王的按兵不動,卻讓他的計劃陷入了僵局。
蘇護不禁暗自思忖:「若紂王繼續沉默下去,我的計劃便難以推進。甚至沒有任何理由,再進獻妲己,偷雞不成反蝕米,倒可能暴露我們的真實意圖,屆時恐怕會引火燒身。」
他站起身來,踱步到窗前,凝視著冀州城外的遠山,心中泛起一股難言的焦慮。
此時的蘇護已不再是那個胸有成竹的冀州侯,而是一個陷入困境的陰謀家。
「不能坐以待斃,」
蘇護暗自下定決心,「我必須找到新的突破口,不能讓紂王繼續拖延下去。或許,我該主動出擊,製造一些事端,逼迫紂王不得不採取行動。」
心念至此,蘇護迅速召來心腹,新的密謀正在進行。
然而,王辛早已看透了蘇護的心思,知道他會狗急跳牆,做出更加冒險的舉動。
王辛心中冷笑,等待著蘇護進一步暴露,決心在關鍵時刻出手,將蘇護的陰謀一舉擊破。
夜色如墨,朝歌城籠罩在一片沉靜之中,唯有皇宮內依舊燈火通明。
王辛端坐在御書房中,目光深邃,心中已定下未來親征冀州的決心。
然而,這不僅僅是軍事上的部署,更牽涉到後宮的深謀遠慮。
「傳比干、黃飛虎秘密覲見。」王辛輕聲吩咐。
比干和黃飛虎悄然來到御書房,向紂王行禮。王辛揮手示意兩人起身,遣退左右侍從,只留下比干和黃飛虎在書房內。
黃飛虎身形魁梧,面如重棗,目光如炬,透著一股英武之氣。
身為大商的鎮國大將,他常年征戰沙場,肌膚雖被風霜雕刻得粗糙,卻顯現出堅毅不拔的神采。
此刻,黃飛虎穿著一身簡樸的常服,但那一身鐵血氣概依然難掩,站在御書房中,挺拔如松,氣勢逼人。
雖是夜晚召見,他依舊精神抖擻,目光中透著不屈的忠誠與深沉的思慮。
比干則顯得儒雅沉穩,面龐上帶著歲月的痕跡,但那雙睿智的眼睛中,依然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作為朝中重臣,比乾的衣飾雖不華麗,卻極為端正大方,整個人給人一種沉穩而厚重的感覺。
夜色之下,比干雖有些疲憊,但精神卻高度集中,站在紂王面前,神情凝重而又透出一絲深思。
他那滿頭的銀髮在燈光下微微泛光,顯示出他長期操勞國事的辛苦與憂慮。
然而,比乾的目光中卻沒有一絲懈怠,只有對國家命運的深切關懷和對紂王的無盡忠誠。
「二位卿家,」王辛開口,聲音低沉且帶著威嚴,「今晚孤召你們前來,是為了商議一件極為機密的大事。蘇護的反詩之事,爾等當知其意圖。」
比干與黃飛虎對視一眼,皆露出凝重的神色。
比干率先發言,沉聲道:「大王,臣已知蘇護此舉恐非偶然,他或許另有圖謀。」
黃飛虎則更為直接:「大王,蘇護此人心術不正,臣恐他有叛逆之心,若不儘早處置,恐生大患。」
王辛點點頭,先是詢問比干,「孤願聞叔父高見。」
比干發言道:「大王,冀州地處要衝,蘇護在朝歌城外題反詩,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過於露骨。臣以為,他背後或有更大的圖謀。若只是出於一時激憤,他斷不會如此公然挑釁聖威。是以臣恐此事非同小可,須加以防範。」
王辛聞言,心中暗自讚嘆,知道比干雖然不知道女媧的陰謀,但也已經察覺到了不尋常的跡象。
「叔父所言極是,蘇護之舉確實過於大膽。孤亦察覺到其中不妥,正因如此,孤才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此事孤已有所籌劃,眼下切莫輕舉妄動,避免打草驚蛇。叔父與孤一同靜候時機,待蘇護露出更多破綻,再行定奪。」
隨後王辛轉向黃飛虎問道:「黃將軍,孤欲知朝中可調遣的兵力情況,尤其是朝歌周邊的駐軍。若孤之後親征冀州,需帶多少兵馬,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黃飛虎聞言微微一驚,沉思片刻,拱手答道:「大王,目前朝歌城內外共駐有精銳禁軍二十萬,皆為驍勇善戰之士。若大王親征冀州,十萬精銳之師足以攻城略地,餘下兵力可用以防範其他諸侯異動。」
王辛聽罷,微微頷首:「十萬精銳,足以滅蘇護。然而,此戰不可打草驚蛇,孤要你們嚴守秘密,待時機成熟,孤必以雷霆之勢,掃平冀州,絕不給蘇護任何逃脫的機會。」
黃飛虎領命後退下,紂王隨即將目光轉向比干,語氣中多了幾分深意:「比干,孤知你心中有憂慮,尤其是關於蘇妲己進宮之事。」
比干聞言,面露一絲憂色,沉聲道:「大王,臣確實對冀州侯之女入宮一事有所擔憂。冀州侯蘇護反意已顯,他之女若入宮,恐會生變。」
王辛輕輕搖頭,緩緩道:「比干,你是孤的親叔父,自然明白孤行事向來深思熟慮。讓妲己進宮,是孤的一步棋,但絕非簡單的納妃之事。蘇護之女入宮,只是孤更深謀劃的一部分。你可以放心,孤自有辦法處理此事,絕不會讓朝政因她而受動搖。」
比干目光中透出一絲疑慮,沉吟片刻道:「大王,既然如此,臣當信任大王之判斷。但臣斗膽直言,妲己之事若有不妥,恐天下人心難穩,臣懇請大王慎重對待。」
王辛微微一笑,語氣堅定:「孤明白你的顧慮,但你放心,真正的忠臣無需為此擔憂。妲己進宮,孤必有深意,她不過是孤對付蘇護的棋子。真正的危險,孤自有對策應對。到時候,孤會讓她發揮出最大作用,同時保我大商無虞。」
比干聽紂王言辭堅定,心中稍安,拱手道:「臣願盡忠輔佐大王,護衛大商社稷。」
王辛點頭道:「你且放心,待時機成熟,孤會讓你們明白這一切的用意。眼下之事,切勿外泄,孤不想打草驚蛇,驚動其他心懷叵測之人。」
比干應諾,隨後拱手告退。
王辛目送比干離去,他輕嘆一聲,回到御書桌前,繼續推演著自己的謀劃。
他心中清楚,蘇護只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而真正的對手,正在暗處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