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凌青的目光望過去。
在看到庭院中的一幕後,原本對什麼事都淡然處之的他,竟也流露出了驚愕的目光。
那丫頭的行事作風,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禪房外面,沈琉璃如同修羅煞神般,一把揪著趙珠蓮的頭髮,像拖著一條死狗,慢慢往禪院中央走去。
她的身上,帶著生人勿近的煞氣,看得人心驚膽戰。
「天啊!沈琉璃是不是瘋了?竟然這麼對自己的母親!」
「我要是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只怕會嚇得夜夜不敢睡覺,太可怕了!」
「竟然把鄉野蠻地的那一套帶到京城來,跟個潑婦一樣,丟死人了!」
「哎哎哎別說了,她過來了,別被她聽到。」
「……」
禪房裡面,君北宸的目光緊緊盯住沈琉璃。
看到她這樣的一面,君北宸也著實吃了一驚,薄唇微張喃喃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就一轉身的工夫,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凌青低聲說道:「回殿下,沈夫人看到兒子被沈二小姐廢了手,就站出來辱罵沈二小姐,然後……就被二小姐薅住頭髮拖著走。」
君北宸沉默不語。
凌青又試探著提議,「殿下,再這樣鬧下去,只怕會一發不可收拾,要不要阻止沈二小姐?」
「不用。」君北宸搖頭,「本王倒很想看看,這丫頭會鬧到什麼地步。」
「……」
凌青望著君北宸,已經驚得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了。
在君北宸身邊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殿下對哪個女人有過這麼大的興趣。
這沈家二小姐,一個鄉下丫頭罷了。
到底有什麼魅力,讓自家殿下連過了三次底線?
第一次,是在昨天晚上,殿下竟然將神志不清的沈二小姐留在禪房裡。
要知道,自家殿下向來不近女色,從沒有和哪個女人有過親密接觸,更別說是和女人共處一室!
第二次,殿下竟然在沈二小姐被抓住的時候,出面給她解圍,裝作不會穿衣服的樣子,讓沈家將沈二小姐放進來,給他穿衣服。
殿下從小到大,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怎麼可能連衣服都不會穿?而且殿下還不屑於說謊!
至於這第三次,就更過分了。
殿下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將生母留給他的唯一的遺物,交到沈二小姐手裡!
這世界……突然變得好魔幻。
他一定是在做夢!
趙珠蓮被拖著來到禪房中央,頭皮直接被沈琉璃扯掉一塊。
趙珠蓮忍著頭皮上傳來的撕扯劇痛,伸手去抓沈琉璃的手背,大聲吼道:「沈琉璃,我是你母親!」
聞言,沈琉璃垂下眼眸。
聲音冷冽,「只要我不認,你就是當天皇老子的母親,也和我沒半點關係!」
這點羞辱就受不了了?
比起前世趙珠蓮對她的羞辱,這點小打小鬧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牢里。
趙珠蓮為了羞辱她,隔三差五就將她扒光衣服吊起來。
讓她在衣不遮體的情況下,被迫忍受屈辱的盯視!
「沈琉璃,你找死!」
看到母親受辱,沈逸銘哪裡忍得下這口氣,衝上去想要阻止沈琉璃。
沈琉璃二話不說,將匕首一橫,冷聲警告道:「沈逸銘,我能廢你一隻手,就能廢你第二隻!你再敢上前一步,我讓你下半輩子不能自理!」
「你……」
泛著幽冷藍光的匕首一出,沈逸銘就嚇得停住腳步,神情慌亂地望著沈琉璃。
沈月嬌見大哥退縮,整個人急得不行,連忙大聲喊道:「妹妹,這是我們的母親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妹妹,你要是心裡有氣,你可以打我罵我,我願意承受你所有的怒火,你放過母親好不好?」
沈月嬌淚眼婆娑的樣子,任誰一看都是孝心十足的主兒。
可嘴上這麼說,卻不見她上前一步。
沈琉璃剛要說話,趙珠蓮就破口大罵道:「沈琉璃,小賤蹄子!你有本事就沖我來,嬌嬌身體不好,你為難她做什麼?我就不信你真敢對我動手,我是你母親,你要是敢把我怎麼樣,你會被戳脊梁骨的!」
「呵呵呵呵……」
聽了趙珠蓮的話,沈琉璃竟然笑了。
蹲下身子和趙珠蓮對視,鋒利的匕首在她脖子上遊走。
刀刃冰冷的觸感,引得趙珠蓮身子微微顫抖。
隨後,沈琉璃眸光一寒。
湊近趙珠蓮耳邊小聲說道:「比起終將被活活挖心的下場,我倒是寧願被人戳斷脊梁骨。」
「畢竟我一個家族棄女,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要那些虛無縹緲的風骨做什麼?」
話音剛落,趙珠蓮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恐,不可置信地瞪著沈琉璃。
「不不不,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你不可能會知道的,誰……是誰,是誰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的小命握在我手裡。我想要殺你,就跟捏死只螞蟻一樣簡單!」
沈琉璃稍一用力,鋒利的匕首就割破了趙珠蓮的脖子。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疼痛,趙珠蓮徹底怕了,哆哆嗦嗦地瞪著沈琉璃。
「琉璃,我可是你母親!從小把你撫養長大,你真敢殺了我嗎?」
「有何不敢?」
沈琉璃繼續用力,匕首又入肉三分。
血流得更多了,沿著匕首滴到地上。
趙珠蓮害怕得瞪大眼珠子,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琉璃,琉璃,母親剛才是故意嚇唬你的,你快放了我,母親向你保證,以後會對你好的!」
沈琉璃不吃這一套,冷聲逼問道:「說!是不是你和沈月嬌合起伙來,在我的參茶里下藥,想要當著全京城貴族的面,毀了我的清白和名聲?」
趙珠蓮徹底怕了,已經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直接順著沈琉璃的話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