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鹿之綾被鹿景凡盯得死死的。
除了上廁所和睡覺，鹿景凡都不讓她一個人待著，她連手機都不敢摸，一拿起來，鹿景凡就默默地坐在她旁邊。
斜一眼就能瞄到的距離，她不敢讓他發現，只能強忍著拿手機的衝動。
到了約定的日子，鹿之綾和鹿景凡終於將江北行程的最後一站跑完，兩人回到頂樓就癱在沙發上休息。
一個靠著一邊的扶手。
手機震動起來。
鹿之綾看著上面的名字，接起電話，努力克制自己要上揚的嘴角，「喂，薄棲哥哥。」
一聽這聲，癱對面的鹿景凡猛地坐起來，筆直如松。
「……」
鹿之綾無奈地看向他，耳邊傳來薄棲帶著笑意的磁性聲音，「累不累？」
鹿景凡緊緊盯著她。
「哦，談一下合作的事情是吧，行，我有空。」
鹿之綾一副公事化的語氣。
聽到這句，薄棲大概明白她那邊是什麼情況，聲音略壓低一些，「五哥那邊應該沒事了，是鹿景凡？」
「嗯，是，那我把資料帶著。」
鹿之綾縮在沙發一角一本正經地說道，目光不時游移到鹿景凡身上。
鹿景凡坐在那裡看著她，插話道，「要和薄棲談事嗎，我和你一起去，你畢竟還小，對很多事的看法還不成熟。」
「……」
你也沒多成熟。
鹿之綾在心裡吐槽著，然後對著手機道，「你聽到了嗎？」
「嗯，有點麻煩。」
薄棲低沉地道，「我現在在過來的路上，我來想想辦法，可能晚一點到。」
「行。」鹿之綾都不敢多說話，直接掛掉電話，然後坦蕩地對上鹿景凡的目光，「叫一起去呢。」
「……」
這麼爽快？
鹿景凡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該死的鹿景煥，談那麼多戀愛一點經驗都派不上用場，害他在這裡孤軍奮戰。
鹿之綾換了身衣服，收拾好自己的包，然後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等待薄棲來接她。
鹿景凡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
一個多小時後，外面的電梯打開。
鹿之綾仍然玩著手機，沒有跳起來去迎接，表現得特別尋常，並不在意。
「兩家關係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不住神山去？」
一個女聲傳來。
鹿之綾轉頭，就見一個穿著休閒服的年輕女孩拎著包站在門口，臉上化著淡妝，五官明朗，熱情地沖他們擺擺手，「你們好，我是薄婧。」
薄棲站在她的身後，一雙黑眸越過薄婧看向沙發上的人，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你好，鹿之綾。」
鹿之綾沒再玩手機，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請進。」
薄婧。
這個名字她聽過，是薄棲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緋聞妹妹。
「姓薄？堂妹？」
鹿景凡一邊問一邊往薄棲身上看，難得見這傢伙帶著姐姐妹妹的出門。
「對，我聽堂哥說你們來了，就特別想來見見傳聞中的鹿家人，冒昧打擾，不好意思。」
薄婧說道。
「怎麼會打擾，你快坐。」鹿之綾微笑著說道，轉身便要去倒水，薄棲走進來，抬手攔了她一下，「我來。」
說完，他跟自己家似的往廚房走去，臨走前淡淡地看薄婧一眼。
鹿景凡正奇怪薄棲怎麼在這裡熟得跟什麼一樣，還沒來得及問，薄婧一個箭步到他面前，「你就是鹿景凡吧？你們鹿家人都長得這麼帥嗎？你來江北玩過嗎？我帶你去看江北的夜景吧？」
「……」
小姐你誰啊，這麼自來熟？
鹿景凡的眉頭擰起來，「不用，我不是來江北玩的。」
「那怎麼來，遠來是客，我堂哥不會招呼人，我替他照顧你。」
薄婧笑眯眯地道。
「我這麼大個人用你照顧？」
鹿景凡無語。
鹿之綾看著他們兩個，默默往後挪步，悄摸摸走進廚房，靠近正在倒水的薄棲，「你這個妹妹什麼情況？」
「不就是幾年前你聽到的那個緋聞麼？」
薄棲低眸睨她一眼，有些逗她的意思。
鹿之綾努努嘴，「哦，你們感情很好嗎？」
她還沒見過他其她有血緣的姐妹呢，先見到一個沒有血緣的。
見她有些認真上了，薄棲便如實告知，「不怎麼熟，等紅綠燈的時候和她遇上了，她也閒著，我就把她叫上了。」
「……」
這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鹿之綾不解地看著他。
「薄婧她……和你五哥是一個類型的。」薄棲暗示著她。
鹿之綾愣了下，想想自己五哥的類型，頓時大吃一驚，「海王啊？」
「不知道算不算，反正據說從小就愛追小男生。」
薄棲也是聽丁玉君說的。
「……」
真看不出來。
在她淺薄的知識範疇里還以為海王都和她五哥一樣騷氣，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但薄婧完全沒有，著裝簡單，明朗從容。
鹿之綾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你讓薄婧來渣我六哥嗎？」
那不行。
她不能為了自己談個戀愛就把六哥送出去啊，她六哥可傻傻的，禁不起海王咬兩口。
「沒那麼嚴重，就是讓她幫忙今天先把鹿景凡穩著，不然我接不走你。」
薄棲說道。
原來是這樣。
鹿之綾這才放心下來，回頭看一眼門口，見沒人轉身便撲進他的懷裡。
兩天沒抱到了。
薄棲手上端著水杯，被她撲得差點水甩出去，他低頭看她一眼，眼底的笑意更深，「去我那再抱。」
「好。」
鹿之綾也怕被發現耽誤她談戀愛，鬆開薄棲便往外走去。
一出門，就見薄婧已經靠著鹿景凡坐到會議桌上，單手支著臉，很有耐心地纏人，「脾氣別這麼沖啊，我帶你認識認識我的小姐妹好不好？全都是美女。」
「不見！不看！」
鹿景凡被煩得不輕，想去盯著妹妹又被薄婧叫住。
「吵什麼吵，在裡邊都聽進了，老六你去帶會……」
鹿景煥從兩個寶寶的房間裡走出來，一頭短髮凌亂，白色襯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到處是畫筆的痕跡，他邊走出來邊精力憔悴地打了個哈欠。
薄婧笑著轉頭看過去，就見到鹿景煥領口大片冷白的皮膚，目光倏然凝住。
鹿景煥對上她的視線，步子頓住。
「……」
「……」
四目相對，空氣凝滯。
鹿之綾和薄棲走出來就看到安靜到死的一副畫面，鹿景凡站在那裡，一頭霧水地看看鹿景煥，又看看薄婧，「你倆被定身了？」
看什麼呢？
沒見過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