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嘰歪扭捏過後,四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向冶劍司走去。
「哎,師妹,我跟你說啊,徐老可器重我了,他跟我說待我境界突破到三境就讓我做他手下的大司。」璀良說著,表情略顯得意。
馬既感到無奈地搖了搖頭。
「挺好的,恭喜師兄。」花梔淡淡地回了一句。
璀良品了幾秒花梔剛剛的那句話,嗯,木得感情,淡然似水,敷衍至極。
「哎,師妹,既然你現在已經不追求謝望安了,那能不能給你璀良師兄一個機會?」
「不行。」花梔這兩個字像子彈一般射出,拒絕地又快又堅決。
「為什麼!?」璀良如遭雷劈,神色怔怔。
他想不通為什麼沒了謝望安的干擾師妹仍舊不肯給他璀良一個機會。
「師兄,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成為仙侶呢?就光明正大地作那同門師兄妹不好麼?」
花梔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可……可成為仙侶修行的效率可是很高的啊,這樣就可以減少很多類似紫金砂這種仙物的需求,這可是事半功倍。」沸良良繼續死纏爛打。
「可雙修的要求也是很嚴格的,若是真像你說的那麼容易,冶劍宗也不會堅持男子優先的規矩。」馬既看不下去了便說了一嘴。
「好你個馬既,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璀良有些生氣,但這也是第一次對他的好兄弟馬既發火。
「站在哪一邊?我從始至終都是站在你這邊!之前是現在也是!我馬既從來沒有變過,這句話我說地問心無愧!
倒是你,璀良,你早就變了,你變得像只被人打都趕不走的狗!」
「你罵誰是狗!」
「我罵的就是你!老子就是要罵醒你,以前起早貪黑練功的你去哪了?!以前說好了要在仙途證道的你又去哪了!?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齷齪,虛榮,諂媚……
算了,咱倆的緣分就到這吧。」
說完,馬既轉頭就走,甚至連那二兩紫金砂都不想領。
「誒!馬既師兄。」花梔見情況不對想去挽留。
「不用管他!!讓他走!!他不配做老子的弟兄!!」
「給我滾吧,滾的越遠越好,我看你才像只狗!」
璀良連吼兩聲。
馬既離開後,餘下三人結伴走進了冶劍司的大廳之中,這裡排了一條十幾個人的隊伍。
「叫什麼名字?」喚作老錢的凡人長工向排在隊伍之首的弟子問道,謝望安則是站在一旁遠遠地看著整個流程。
「周皮。」
老錢聽到名字後在案上的一張名冊上尋找了一番,而後畫了個記號。
接著,從他身後走來另一個長工,將一小袋紫金砂遞給了那名弟子。
「你叫什麼?」
……
隊伍就這樣有條不紊地縮短下去,很快便輪到了瑤玲,他排在三個人中的第一位。
「你叫什麼?」
「遙衾。」
聽到和看到遙衾的謝望安立馬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瑤玲那原本呆滯的目光瞬間被謝望安點亮,於是和身後的花梔異口同聲地說:
「師兄?」
璀良則是不屑地「嘁」了一聲。
「你怎麼也進了隊伍?」謝望安微微蹙眉,垂下原本環抱胸前的雙手。
「花梔說進了隊伍就能見到你,所以我就來了。」
「不行,你們兩個趕緊給我退出!」謝望安對著花梔和瑤玲正色道,他非常清楚秘冢中到底有多危險。
「謝望安你管得著嗎你?」璀良在後面嚷嚷著。
「沒關係的謝師兄,徐公說石老會專門保護我們這些新弟子的。」花梔插了一句嘴。
「那也不行,馬上給我退出!」謝望安再次嚴肅聲明。
這麼一下,直接把瑤玲的眼眶嚇得水盈盈的。
「*的,跟你說話呢!無視老子是吧?!」璀良一個箭步衝出隊伍,直接貼在了謝望安跟前。
四目相對,火藥味十足。
「喂!跟你說話呢,啞巴了?」
原本跟在謝望安身旁的老柳見情況不對,趕忙去找張老,這種越級之事固然不合適,但眼下的情況可是他的直系領導與人發生了衝突,能平息事端的只有說話分量更足的長老了。
謝望安到底是看起來過於稚嫩了些,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鎮不住場子。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璀良根本不知道謝望安已經成了冶劍大司了。
要不然,按照冶劍宗的規矩,凡是宗內以下犯上者處以鞭罰示眾。
挨了這頓鞭子,任誰都得五六天下不來床。
「老柳,用不著!」謝望安微微撇頭叫住了老柳,他想自己解決眼下的衝突。
這對他以後在冶劍司的威望極其重要,要不然,凡是遇上些事情,謝望安手下這幫凡人長工總會第一時間想去越級找長老,而不是找他這個大司。
若是事事都找長老,那他這個冶劍大司就是形同虛設,有跟沒有是一個樣子。
「呦,怎麼著啊?覺得自己有柄仙劍就很了不起了是吧?想動手自己解決問題了是吧?老柳去叫大司那是在救你知道不?」
謝望安冷笑一聲,覺得眼前這個少年的行為實在幼稚可笑,他現在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原來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被氣笑的。
花梔扯了扯璀良的衣服,想把對方勸回來。
不曾想,璀良扭頭就是一句:
「師妹不用怕,這小子就是仗著自己有柄仙劍覺得自己可厲害了,想裝模作樣英雄救美,讓別人覺得他憐香惜玉罷了。」
而後他又轉頭對謝望安說:
「我告訴你謝望安,這事兒輪不到你操心,石老都說了會照看好新弟子的,你個在他手下做事的雜兵狐假虎威什麼呀?」
「我再告訴你,今天這事兒你攔不住!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我若偏要攔呢?」謝望安冷冷地反問。
「呦!生氣啦,想動手啦?宗門怎麼規定的來著?好像是,司內鬥毆,主動挑起者鞭罰示眾。
來吧,你動我一個試試,我只要往這一趟你謝望安明天就得在操演場上掛半天,知道不?
打啊,動手啊,你想打不敢打的樣子真像一條弱懦無能的狗知道不!?
哈哈哈,大家快看,謝望安這小子現在氣地像條狗一樣。」
現場只有璀良一個人像個傻子似的捂著肚皮嗤笑,其他人不笑大多是忌憚謝望安手裡那柄仙劍,畢竟宗門只規定了不能在各司部內鬥毆,其他地方可沒說能不能。
沒說,那就是默許的。
「呦,宗規背地很利索嘛。」謝望安那清朗之聲再次響起,「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以下犯上是怎麼罰的呀?」
「以下凡上?就你?哈哈哈……」璀良笑地肚子疼。
「好了好了,小師傅,快停下吧,這位是大司啊。」老柳怕事情鬧得太大,趕緊輕聲提醒笑得不成樣子的璀良。
然而,他的提醒幾乎整個冶劍司大廳的人都聽得清楚。
「大司?他?他謝望安是大司?」璀良終於不笑了,但還是不相信。
「是啊,哎呦。」老柳都替他著急,一張老臉擰成了一塊皺皺的抹布。
「怎麼可能?!老錢,你來說!誰是大司?」璀良揪住老錢的衣領將他一把拎起。
「他真是大司。」老錢懸在半空無奈地指著謝望安。
「不可能?!來,你說!誰是大司?」璀良又抓住一個長工問了同樣的問題。
「欺辱宗內長工,丈八十!」謝望安提聲一喝。
「他就是大司。」
「不,不可能,我都還沒當上大司呢,你謝望安憑什麼是大司,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璀良腳步開始發飄,口中喃喃不斷。
「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在騙我,你也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我讓你騙我!我讓你騙我……」璀良拎起一個長工就是一拳又一拳地砸下。
「毆打宗內長工,丈二百!」謝望安再喝一聲,璀良揮拳仍舊不斷。
「我讓你騙我!我讓你騙我……」
謝望安一個箭步上前,將神志已然不清的璀良一腳踹飛數米。
「*的,你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說罷,璀良飛速從地上爬起,沖至謝望安跟前就是一套組合拳,但都被謝望安輕鬆擋下。
璀良清醒的時候就可不能在拳腳方面勝過謝望安,更不要說現在這般模樣了。
「噗!」
璀良又吃一記謝望安的正蹬,像塊破抹布似的撞到牆上,而後又摔倒在了地上。
「你們不要再打了!」花梔大喊,卻也依舊保持著安全距離,不敢直接上前拉住其中一方。
「攻擊大司,鞭罰示眾,剝奪所鑄之劍!」謝望安又喝。
幸運獎勵還在累加。
「***的,給老子死!」璀良憤怒到了極點,再也不管任何宗門規矩,直接從自己的靈鞘中喚出那柄霞濤劍,這是打算下死手了。
謝望安看到對方已經出劍,便也喚出凰血劍應對。
霎時,凰血劍一出,一股極其壓抑的氣氛籠罩整個冶劍司。
這股威壓之下的眾人朝璀良看去,仿佛那人的顱頂之上已然懸著一個「死」字了。
「娘親。」一直不出聲的瑤玲忽的小聲嘟囔了一句,不過周圍人的注意力全在謝、璀二人身上,便也沒有發覺。
下一秒,璀良前跨一步極其專注地甩出一道霞光劍氣,似是要一招取人性命。
謝望安則是輕快地甩出一道流焰般的圓弧劍氣,兩道劍氣在二人中間對撞,流焰劍氣直接破開了璀良的霞光劍氣,直逼他的腦袋。
「唰!唰!」
璀良再甩兩道劍氣,企圖阻擋那橫飛的流焰,但都被一一破開。
流焰劍氣越飛越快,幾乎是下一秒就要將璀良的腦袋切成兩半。
忽然!
「當!」
火花四濺。
石老突然出現,用盡全身之力擋下了這道流焰,劍氣產生的殘焰滯留在其所持之劍上久不平息。
「石老!」眾人見狀,連忙行禮。
「望安,給老頭子我一個面子,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