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范生為了防止杜江和新政府牽扯過多，決定明天一早去兌換一些人民幣就帶著杜江下鄉去義診
杜范生實在擔心杜江年少不知深淺，作為最後一個王朝的御醫，又經歷了幾十年的軍閥混戰和外寇入侵的戰爭，見過了太多的陰暗事情，再好的的醫師一旦參與到了政治都是不得善終的
杜江不知道杜范生的苦心，見拗不過爺爺也只好答應陪他下鄉去義診去了
回到四合院，剛一進垂花門就聽見中院兩個婦女吵吵鬧鬧的，賈張氏嗷嗷叫喚的聲音讓杜江嘴角不由得一動
說起來這個賈張氏七年前死了男人，老賈在工廠的生產線上被鍛造的下砸鐵錘失控打倒了腦袋救治無果死了
婁家最開始只給了五塊大洋的安置費，還打算把賈張氏和八歲的賈東旭趕出四合院騰房子出來
但是老賈平日為人熱情大方，對各個工友也是多有幫助，經常幫被欺壓的工友出頭，威望不小，婁家這個舉動惹得車間暴動，大家都怕有朝一日也落得這個下場，紛紛罷工
最後婁家怕引起產量不足耽誤了鬼子的需求，惹來軍部的不滿和制裁，只能妥協答應賈張氏和賈東旭繼續住在廠里，每個月讓賈張氏在廠里干點雜活，等賈東旭十五歲後進廠里當學徒繼承賈東旭的工作
這才平息了事件
賈張氏只是一個農村來的婦女，沒什麼見識，之前老賈在的時候還沒有什麼讓人不堪的一些毛病
但是老賈死後，可能是為了做出一副兇悍的樣子
避免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打她和賈東旭的主意，往往表現得潑辣兇悍
最讓人討厭的是賈張氏小偷小摸的一些毛病，動輒就哭天搶地的，要不就招魂嚎叫
比如現在杜江就聽見賈張氏在哪裡嚎叫起來
「老賈啊，你睜開眼看看吧」
「有人欺負我和東旭了啊」
「老賈啊，你快來吧」
「你們這些喪良心的東西啊」
「不要臉的王八犢子，你們欺負孤兒寡母啊」
……
杜范生一頭黑線的帶著杜江走進中院就看見賈張氏坐在洗衣池邊上，灰頭土臉的一身灰塵拍打著地面嚎叫 ，一邊劉海中媳婦面色不善抱胸冷哼看著
看見杜范生進來了，賈張氏像是見了救星一樣
「嗷嗚」一聲
連爬帶滾的跑了過來哭嚎著喊道
「杜老您可算回來了，你看看她們這些遭千殺的畜生啊」
「我們孤兒寡婦的她們就欺負上來了」
說著還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淚看著杜范生，哼唧哼唧的
自從杜范生搬進這個院裡後不光給院裡和周邊的住戶無償看病，還經常會對一些孤困家庭救助一二，在周邊這十幾條胡同裡面可謂是威信最高的
尤其是賈張氏母子，現在賈東旭一個月僅僅一塊大洋不到的工資，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是多虧了賈張氏給周邊住戶納鞋底換點棒子麵什麼的果腹
再加上院裡的鄰居是不是看在老賈面子上是不是送她家點棒子麵和爛菜葉子什麼的填填肚子
杜范生幾乎每個月都會送賈家十幾斤白面，這可不少了，十幾斤白面去黑市能換四五十斤棒子麵了（這會兒的棒子麵是玉米和玉米芯打成粉，很粗糙，剌嗓子，和現在市場買的不是一個東西）
賈張氏對杜范生可是打心眼裡尊敬的
賈張氏其實現在人也不壞，只是有點手腳不乾淨，好順點小東西，再加上農村婦女沒什麼眼界，加上一個寡婦帶著兒子平日裡潑辣了一些，不然老賈的面子再大也不夠她敗壞的
王菊去世的時候就是人家賈張氏幫著忙前忙後的，何雨水的降生還是人家賈張氏端的熱水，洗的帶血的布子
（這個是為了解釋為什麼後來傻柱對賈家那麼好的原因，除了饞秦淮茹身子，總得有些說得過去的理由吧，而且賈張氏不可能那麼蠢壞，得罪一院子的人，不然賈東旭也不會被易中海收為徒弟，當成養老人培養，易中海對賈東旭可是真心實意的，不是傻柱能比的，賈張氏要是那麼壞的話，易中海怎麼可能看得上賈東旭，他不怕老了賈張氏教唆賈東旭不管他了嗎）
杜范生嘆了口氣看了下劉海中媳婦說道
「劉家媳婦，你說說，今兒又是哪一出？」
劉海中媳婦不忿的指著 賈張氏氣憤道
「杜老，您來的正好，您給評評理」
「俺家晾曬著兩塊白毛巾，俺下午剛洗了順手晾在中院，這個賈張氏拿走了不說，還非說是她家的」
「這可是俺家孩他爸在廠里獎勵的，全院子就俺家和易中海家有」
「她賈張氏哪來的？」
賈張氏囂張的說道
「我呸，還就你家和老易家有」
「俺家咋就沒有，俺家老賈在的時候，廠里獎勵的可多了」
「再說了，俺家東旭也在廠里，就不許俺家東旭獎勵的」
「俺家的就是俺家的」
劉海中媳婦哼唧一聲，不屑笑道
「賈張氏，你也不怕笑掉了大牙，還你家東旭」
「你家東旭進廠才幾年，兩年不到，學徒還沒過呢，還想獎勵？」
「我呸」
賈張氏叫囂道
「那就是俺家老賈的，不信我給你喊他來你問問」
「讓老賈晚上去找你，你問問他」
賈張氏這話說的劉海中媳婦背後發毛，這會兒剛解放，都是一些農村沒見過世面的婦女，迷信的很，天天七姑八姨的湊一起嘀咕這家那家的，少不了一些懸疑事件
不是誰家男人半夜見到一個女鬼就是誰家荒野里見到惡鬼謀財害命的
劉海中媳婦背後發毛但還是強打精神喊道
「賈張氏，你少胡說八道」
「你」
劉海中媳婦不敢再接話了，誰知道晚上老賈會不會真來，萬一來了她不得被嚇死
杜江見賈張氏一句老賈來找你就嚇住了劉海中媳婦，心裡好笑，還不等他說什麼，杜范生呵斥道
「賈家媳婦，你胡說八道什麼」
「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話能亂說？」
杜江笑嘻嘻的說道
「賈大媽，這話可不是亂說的」
「你可當心，賈叔在下面聽到你喊他，晚上真上來找你了」
「賈叔這些年一個人也得挺想你的」
賈張氏讓杜江一句話說的心裡也發毛了，她可不敢見老賈了，誰知道老賈會不會帶她走
哭喪著臉說道
「不會吧，我，我」
「我不喊了，他不會真來吧」
杜江故意嚇她說道
「這個點正是黃昏時刻，陽氣短陰氣出的時候，說不好啊」
杜范生咳咳幾聲，打斷了杜江的胡說八道，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杜江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不說話了
杜范生說道
「賈家媳婦，這要是你家的你就拿出個說法，不是就還給劉家媳婦」
「東旭這幾年也快大了，該找媳婦時候了，你別為了一點小事耽誤了孩子」
杜范生剛才看得明白，賈張氏明顯是心虛了，這個賈張氏小偷小摸慣了，大家早就知道她這點毛病，一般都防著她，都是在家的老婦女了時間有的是
只是看在老賈的面子上，再加上賈張氏出了這點毛病其他的還算可以，有誰家需要幫忙她也會幫幫，雖然更多的是為了主人家管的一頓飯，能在家省點糧食讓東旭多吃點
賈張氏扭扭捏捏的看了杜范生一眼，看到他臉上不善，眼神犀利只好低著頭心虛的說道
「都是白的，我以為是我家的」
「拿錯了」
說著不情願的轉身回屋裡把桌子上的毛巾拿了出來還給了劉海中媳婦，嘀咕著
「不就兩條毛巾嘛，說的跟誰稀罕一樣」
哼哼唧唧的轉身又回去了
劉海中媳婦見她還了毛巾也懶得再和她一般見識，點頭向杜范生說道
「杜老，還多虧了您給做主」
「這個賈張氏哪會這麼認帳」
杜范生點點頭說道
「拿回來了就走吧，以後會後院晾衣服」
說著帶著杜江就回去了
後院杜家裡
杜江不解的問道
「爺爺，既然是賈大媽拿的，這不就是偷，你為什麼就這麼放過她了？」
杜范生無奈說道
「賈張氏只是一個沒有見識的農村婦女，無知而不論罪」
「鄰里之間哪能就一點事就上杆子要死要活的」
「你沒看劉家媳婦拿回來毛巾後也就作罷了，都是鄰里之間一點口角」
「不必分個對錯是非」
杜江不明所以的說道
「可是，偷不就是偷嗎？」
杜范生哈哈一笑說道
「等你經歷多了就會發現，對錯其實沒人在乎，大家在乎的是有沒有占到便宜和損失什麼」
「劉家沒有實際損失就不會和賈張氏因為這點事過不去」
「賈張氏雖然手腳不乾淨，但是日常也多鄉鄰和睦，互助互惠，因此大家也不會因為這一點事情就對她多有微詞」
「人和人之間哪有什麼真正的對錯啊」
杜江點點頭說道
「不大明白」
杜范生笑道
「做飯去吧，今晚早點歇息，明天還得去昌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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