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拒絕

  「岳父岳母，這些年若不是看在素蘭替我安某人生下婉兒這個唯一血脈的份上。看在她對你們還有一絲留戀，我本是不該喚你們這一聲岳父岳母的。」

  還打殺？

  誰給的他們那麼大臉？

  安盛昌的眼睛裡面閃過一抹陰鶩，按住不服氣想要說話的辛素蘭和安婉兒，面上雖然還帶著恭敬，但是語氣里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毫不客氣的說道：「早在她十歲那年你們賣了她。

  她半道上發高燒被人牙子給丟在路邊自生自滅，被我姨娘給救了回去的那時候起。她的性命早就還給你們，不再欠你們什麼了。」

  辛正貴：「……」

  田氏：「……」

  面面相窺了一下，田氏一下哭了出來的說道：「女婿啊，當初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們又怎麼會想著賣女兒？

  她是從我肚皮里爬出來的，但凡是有一點辦法，我們難道還不想把她好好的養在家裡，錦衣玉食就跟供祖宗一樣的供著麼？」

  這叫什麼話？

  田氏的這話一出，辛素蘭的臉色就變了，安盛昌和安婉兒也一樣，都是明顯不滿的看著她。

  「女婿，你莫怪，大人有大量。方才也是你岳母她心裡著急了才會那般的口不擇言。」

  沒顧得上留意三人的神色，看田氏用了哀兵策，辛正貴也立刻變了張臉，愁眉苦臉的衝著安盛昌說道：「都怪我，若是當年我不生那一場大病就好了。

  我們莊戶人家跟你們大戶可比不得。你們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身上隨隨便便扒一根汗毛下來就足夠叫我們一輩子吃喝不愁的了。」

  說著他又嘆了一口氣看向辛素蘭，滿臉希翼的問道：「素蘭，你心裡不會還怪著我和你娘吧？」

  「爹，娘，我是你們生的沒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想著離你們近些也能夠順道的孝敬你們點。

  可是，再是孝敬我畢竟也還有自個的相公和親生骨肉。我總不能置他們於不顧，一味的就總是拿著全副的身家去貼補你們吧？」

  辛素蘭抬頭看著辛正貴和田氏，並沒有隱去眼睛裡的悲哀和心冷，自嘲的笑道：「早上去的時候我已經跟你們說了。這些時日我們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人參和大半的豬肉都賣了，也不夠多少時日的開銷。往後我可以還按著往日那樣，每月給你們五百個錢，若是家裡寬裕再給些東西也不是不行。但是再多的，還望爹娘也體諒體諒我，別讓我在相公面前難做。」

  「你們家的開銷怎麼就不能再省省了？」

  聞言，田氏急了起來：「你家就一個丫頭片子，將來嫁出去遲早也是別人家的人。照我說，平日裡你們哪裡還用得著那般寵著她，在她身上花費那許多錢？

  要我說你們早就該儉省些了。你底下三四個侄兒呢。你們現在對他們都好些，那將來等到你們百年的時候，好歹也有幫著摔盆當孝子的人。」

  「就是，這一次若不是你大侄子要娶親。前前後後算下來得至少二十兩的開銷，我和你娘也不會找你們。」

  辛正貴深以為然的點頭，又狠了狠心的咬牙承諾道：「你們若是願意替你們幾個侄子娶親，那我就做主等將來他們誰先有了第二個男娃，就過繼給你們當嗣孫如何？」

  「不用了，婉兒再是個丫頭片子那也是我唯一的血脈，流著我安家的血。我們也早就已經想好將來讓婉兒招婿上門。」

  並不用辛素蘭開口慫，安盛昌直接就沉著臉的，對辛正貴和田氏強勢的拒絕道：「這天下姓安的人也不少，多一個少一個的於我們而言也毫無關係。所以什麼嗣孫的話你們以後也不用再提了。」

  「你們要讓婉兒招婿上門？」

  田氏和辛正貴都是嚇了一跳，田氏臉色不大好的對著辛素蘭說道：「從前我問過你，你不是說不願意。還說是招婿上門的沒有幾個好的？

  你舅舅家孫子多，養不活，當初想把他們老三家的二小子送你們當童養婿。若是成了，親戚家的孩子難道不比外頭的知根知底？」

  田氏很生氣：「如今你舅舅已經把孫子送去了別家，你這頭若是沒有改變主意也就罷了，這改了主意你說該怎麼跟你舅舅交代？」

  「岳母，這姻緣可是天註定的，成不成都是緣分。」

  安盛昌心裡也有些不耐煩了，但邊面對的人是辛素蘭的親生爹娘，哪怕是不耐煩他也隱忍著沒有發火，只是語氣硬了一些的說道：「我們就只婉兒一個血脈，這改或不改主意怎樣都是為了她著想，並用不著給任何人什麼交代。」

  田氏：「……」

  辛正貴抬腳踹了田氏一下：「扯七扯八，你都扯哪去了？」這半天了正經事還沒講呢，倒是先替她的娘家人抱不平了？

  他有些氣惱，拿著眼刀子去剜胳膊肘往外拐的田氏，隨後又對著安盛昌陪笑道：「女婿，你岳母她不著調，你就別跟她計較了。這婉兒招不招上門女婿，別人也管不著不是。

  但，婉兒既然決定留在這村里。那往後總也得有幾個兄弟幫襯，給撐腰吧？我們也不要多，這些年我們這個也還是有些積蓄的，這銀子你們就幫襯我們十五，不，十兩就成如何？」

  「十兩哪裡夠？至少也得十五兩。」

  田氏忍不住的插嘴，也對著安盛昌陪著笑臉的說道：「別說十五兩了，哪怕就是二十兩，三十兩你當姑父的，這才賣了那麼多的豬肉和人參，發了一筆不小的橫財。怎麼也不至於小氣，不舍的給侄兒出吧？」

  「岳父、岳母，實話跟你們說吧，這銀子我們還真是拿不出來。」

  安盛昌搖頭，有些不大開心的說道：「出了點事，過幾日我同娘子，婉兒都得走一趟京城。雖說路程不遠，去京城只要兩日的功夫，路上用不了多少銀子。

  但到了京城的花費可能不小，我們手裡的錢只怕是還不大夠用。娘子那還能給你們擠出來二十斤上好的野豬肉和五百文錢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你這次買了人參和野豬肉，至少也能得二百兩的銀子吧？再加上你們本就有的，怎麼可能會連十幾、二十兩的銀子都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