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洛曦懶懶靠在窗邊,聽著老太太一個人舌戰群儒,把人罵得毫無招架之力。
她那瘋批閨蜜曾說過,不要再自己不熟悉的領域裡反覆橫跳,讓出位置給有能力的人上。
這不,不飈髒話會死的老太太也有了用武之地。
聽得差不多了,洛曦翻身越出院牆,有了新屋子,她得進城一趟,購置些生活物資。
「……」
院外,顧母再也承受不住,白眼一翻,暈倒在村長懷裡。
梅富貴臉色不好看的扶住顧母,對還在湊熱鬧的村民大聲呵斥:「都滾回地里去。」
「湊什麼熱鬧?」
「忘了你們家的田地,都還記在人顧秀才名下?」
村民悻悻,不敢再說。
這年頭,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名下田地稅收減半。
去年在村長的攛掇下,不少人把自家田地掛在顧池名下,經村長這一提醒,沒人敢再看熱鬧。
望著逐漸遠去的村民,梅富貴十分得意,正道村,沒什麼能逃過他的掌控。
「……」
正道村靠山,距離太平鎮步行需要一個時辰,縣城則要一個半時辰。
洛曦果斷選擇物資更多更全面的縣城。
永寧縣劃分成東西南北,四條主街。
東邊碼頭街,船隻在此停靠卸貨。
西邊主要居住著平民。
南邊多富人的大宅,酒樓商鋪林立。
北邊坐落著大小書院,又被稱為書院街。
洛曦清點好這段日子的收穫,放置進背簍進城,率先來到城南的百草堂。
以顧客的身份摸了摸藥材的價格。
小二見她穿著破爛,沒耐心回答,說了兩句就把人趕出去。
洛曦得到想要的答案,直奔下一家醫館。
半下午,差不多把藥材價格摸清楚,經過包子鋪老闆的點撥,直奔城西永和堂。
此時永和堂內看診的病人不多,掌柜的站在桌案後,滿臉愁容的撥弄著算盤。
抬頭見個背著竹簍的俊秀少年走近,放下算盤,收起臉上的愁容,笑眯眯問:「小哥看病還是抓藥?」
洛曦打量眼這間藥堂,四面通天櫃內藥材琳琅,兩名老大夫頭也不抬為病人就診,藥童各司其職。
她走到掌柜的面前,直白問:「天麻、何首烏什麼價格收?」
「你有何首烏?」掌柜的收起笑容,一臉急迫,「什麼年份的,快快拿來與我看看。」
洛曦摘下背簍,拿出她近日挖來的幾塊首烏,放在櫃檯上。
掌柜的看完,不掩失望,「二十年份,藥材品相不錯,保存得當,給你這個數。」
他豎起三根手指。
「三十兩?」洛曦挑了挑眉,是比城南價格給得高,她又拿出靈芝,「這個呢?」
掌柜的眼前一亮,拿過少年遞來的靈芝逐仔細查看,最後給出三百五十兩的價格。
跟洛曦預估得差不多,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靈芝首烏加天麻,總共賺了四百兩。
後山那片竹林穩了。
洛曦拿著剛到手的四張銀票……正欲轉身,身後掌柜的看著櫃檯上的首烏,不死心問:
「小哥手裡是否有更高年份的何首烏?」
嘆了口氣又道:「實不相瞞,我這裡急需百年以上的首烏,你如果有,我可以給個高價。」
上頭下令,尋找百年以上的何首烏。他經營藥鋪二十年,識人自有一套。
少年眼底始終波瀾不驚,雖穿著破舊,身上的從容卻仿佛與生俱來,對賣掉可以保命的藥材更無留戀。
就好像她手裡還有比這更好的,遂出口詢問。
洛曦挑了下眉,她空間的確有更好的。
次之賣掉,最好的留給自己,是她一項的習慣。
她缺錢,卻不會傻到賣掉救命藥材。
離開醫館,洛曦直奔布莊。
細棉布制的衣裳,從裡到外買了四套,兩雙鹿皮小靴,粗衣麻布兩套,進山時穿。
一張八斤的大棉被,兩床夏涼被,床單被罩這些也全用細棉。
「總共二十兩,我做主,再送您兩雙棉布襪子和帕子。」女掌柜笑著送洛曦出門,定好三天後來取貨。
接下來,她又去糧食鋪,大米,白面,三合面,共買了百斤,存在空間內備用。
醋、醬油、大醬、香料……
亂七八糟的一天下來,坐在酒樓內享受美食的洛曦算了算,差不多花了六十多兩。
酒樓小二一臉麻木站在洛曦身邊:「客官,您點了五道肉菜三道湯菜,八碗米飯一壺茶,共計七兩六錢。」
洛曦嘖了聲:「錢真不經花啊!」得想辦法賺錢。
小二呵呵,也不看看自己吃多少!
回村路上,洛曦滿腦子賺錢大計。
走到院門外,忽聽對面茅草房內傳來一聲驚恐的慘叫:「啊!殺人拉!」
洛曦偏了偏頭,就見土道旁停著兩輛熟悉的馬車。
驟然,對門的院落打開,一群人連爬帶滾的跑出來,為首一個婆子,捂住流血不住的手臂,表情驚恐。
洛曦一看樂了,這不是有過兩面之緣的王婆子嗎!
在其身後,跟著跑出來個被兒媳攙扶,滿頭珠翠的華服老婦。
一行人像是驚嚇過度,站在院門外大喘著粗氣。
王婆子捂住傷口,面色難看,對華服老太質問:「不是說人要死了嗎,怎麼突然醒過來?」
後者同樣驚魂未定,緩過一口氣後,臉色猙獰,「你們不是要陪葬的嗎,管是活人死人,拉走下葬便是。」
洛曦站在暗影處聽了一會,總算聽明白。
鎮長家那胖閨女死在昨夜,鎮長白髮人送黑髮人,心疼閨女年紀輕輕還沒成婚便要早逝。
身邊有人出主意,不如擇一良人配陰婚,不擔心小姐下去後無人相伴。
不知怎麼打聽到對門,昏迷半月的陸雲錦頭上,二者皆是將死之人。
拿來八字找先生一算,天造地設,天生一對!
鎮長聯繫到陸家老宅,願意出二百兩給兩個孩子結成陰婚,死後相伴。
說的直白點,就是要拉陸雲錦去陪葬。
聽說有二百兩的嫁妝,陸家老宅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現在正欲把人拉走,時辰一到,直接下葬。
一切進行的順利!來拉人時,不知那昏迷半月的人,怎麼就恰在此時醒了,還發瘋的舉刀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