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應該坐以待斃了,趁著還有電,出去看看什麼情況如何?」
六人已經在地下室里滯留了三個小時之久。在這漫長的時間裡,他們除了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物資,將風扇接上電以驅趕令人難耐的燥熱之外,再沒有任何具有實際意義的行動。章弛眉頭緊皺,一臉的焦急。
章弛的話音剛落下沒多久,地下室的燈光就陡然熄滅,插著電的風扇也停止了搖動。
四月五日上午六點鐘,電力徹底停止供應。
牛雍迅速摸出蠟燭,朱卿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支,昏黃的光線再次充滿了這狹小的地下室,映照著六個緊張的稚嫩面孔。大家的眼神中都透著惶恐與不安。
「聽到了嗎?」呂科突然出聲,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警覺。
「什麼?」章弛和侯祺愣了一下,其他人則緩緩點頭,呂科指向旁邊的水管。
「仔細聽,水管那邊,有人說話的回音,這地下,可不只有我們。」章弛湊近仔細傾聽,神色凝重。
「應該是上面的聲音,地下一層。」
這是一個好消息——或者說是壞消息,誰又能確定呢。
「目前來看,我們所在的城市確實沒有受到核打擊。咱們的水和食物支撐不了太長時間,派幾個人出去探查一番,確實是一個相對較好的選擇。」章弛緩緩說道,目光中透著一絲堅定。
「我建議製作一些武器,先不說不知真假的喪屍,就算碰到其他人——」章弛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臉上紛紛露出憂慮的神情。
直到此時,六人才恍然意識到,他們剛剛浪費的三個小時是多麼愚蠢的行為。
在呂科的提議下,他們把朱卿的一件衣服割成了布條——縱然這個小胖子苦著臉,一臉的不舍。
用布條把水果刀綁在掃把杆上,兩把簡易的長槍便製作完成了。
「或許不太牢固,不過暫且也能湊合著用吧。」呂科揮舞了兩下自己剛做好的長槍,由於空間狹窄,差點打到在旁邊割布的劉正。劉正嚇得臉色發白,大聲喊道:「你小心一點!」
第一次出門探險的任務就交給了呂科與章弛,他們負責初步尋找並標記物資,進行初步的地圖繪製。
「還是應該設定一個暗號,這樣吧,我們敲三次門,喊一聲『豬頭』,我們會回應你一句『肥膘』。」
章弛提議道,其他人也都紛紛表示了贊同。
呂科手持自製長槍,腰間繫著一把菜刀;章弛則是以廚刀作為主武器,攜帶一把爆閃手電,並且帶上了撬棍,兩個人還分別攜帶了各自的手機和背包。
在確認裝備無誤後,呂科小心的打開了門,燭光之外,靜謐的地下世界首次向他們展露。
「祝你們好運。」朱卿微笑著,但笑容中難掩擔憂。
兩個人出去後,朱卿迅速關上了門,並且將門反鎖。
燭火的亮光消失了,兩人在門口停留了片刻,等到他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呂科才發現自己正面對著電梯門與樓梯口。他抿著嘴唇,深吸一口氣。
平復了一下緊繃的神經,呂科儘量壓低聲音對章弛說:「樓道的門關上就行,真有喪屍,門應該能抵擋得住,至於其他的靈長類,不會在乎這一兩扇門。」章弛凝重地點點頭。
章弛邁出腳步想要拉上門,然而他的餘光瞥見了樓梯拐角的一抹紅色,那是一個滅火器。
「把滅火器當作煙霧彈來用,可行嗎?」他將門關上,壓低聲音對身後的呂科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應該可以……說到這個,我好像知道哪裡有水了。」
章弛打開手電,調大光圈,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他顯然也明白了呂科指的是什麼。
「消防栓,那得去一樓。」
兩人在沉默中朝著門左前行,朱卿家地下室的門牌是 A2001,再向左,則是 A1099。
章弛打燈,呂科則是負責記錄各門的情況,包括門的種類,門鎖的種類。
路的兩邊有的時候可以看到一些零碎的垃圾,章弛也會收集起來。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會兒,章弛發現,A1082是開著門的,他趕緊關閉燈光,拉了一下呂科。
「進去看看。」走在前面的呂科誇張地做著口型在黑暗中傳達信息,他雙手緊握長槍,彎著腰,慢慢往門裡探去,眼神中滿是謹慎。
章弛負責照明和警戒,他一手握著廚刀,一手拿著手電,從呂科的身側打開了爆閃燈。
「行了行了,別閃了,沒人。」呂科眯著眼說道,一臉的無奈,眼前的小地下室顯然是被廢棄的,門似乎有些損壞,裡面只有一些蒙著灰塵的雜物。
章弛簡單的翻找了一番,只找到了兩個五升容量的水桶和一些塑料瓶還有些許利用價值,其他的不過是一堆破鞋、廢磚與塑料板。他皺著眉頭,有些失望。
把水桶放置在門後的角落,塑料瓶塞進包里,兩個人繼續前行。不過直到兩人走到 A區的盡頭,他們也只發現了這一個開著門的地下室。
期間並非毫無收穫,兩人在角落裡找到了一些諸如塑料瓶、破拖鞋和鐵絲之類的垃圾,還有幾個垃圾袋。章弛把零散的垃圾收入囊中,垃圾袋則放置在牆角,以待日後收集檢查。
借著手電的光芒,呂科展開了筆記本,一臉專註:「A一區有十七個更換過的木門,三十個鐵門,剩下的應該都是原裝門,不清楚換沒換過鎖,未發現電子門鎖。」
呂科輕聲念叨。
「已經標記出了三個垃圾桶,六個牆角垃圾堆,可以翻找看看,木門明天也可以試試能否用撬棍撬開。」
「那麼,按朱卿所說,前面就是車庫區,應該有不少好東西。」章弛笑了笑,調高了手電筒的光圈,眼中閃爍著期待,對準兩個區域連接的大門。
「去探查一下,總不能帶著一背包路邊撿的垃圾回去,真成拾荒者了。」
經過一段走廊,二人便走進了車庫區。原本狹小的視野瞬間變得開闊起來,只見一輛輛車整齊地停靠在車位中。由於危機的突然降臨,地下車庫裡的車停得滿滿當當。
然而,詭異的氣息也瀰漫在車庫之中,手電筒照不到的地方,有幾個模糊的黑影,還有的車乾脆橫在了過道上,也許,那些人也曾經想過逃亡。
「喪屍?要不要……」呂科握緊長槍,躍躍欲試,臉上滿是興奮與緊張。
「拍兩張照片先回去,從長計議。」章弛攔住了呂科,表情嚴肅。
章弛拿出手機調整準備拍照,呂科則先一步回到 A、B區中間的走廊里等待,一臉的不情願。
「咔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手機發出的閃光瞬間充滿了整個車庫。
「臥槽!」已經走到了 A區邊緣的呂科被嚇了一跳,他猛地回頭,臉上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