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去探索,咱們總不能無所事事。」牛雍環視眾人,邊說邊伸出手指,果斷地指向旁邊那堆雜物。此時,昏暗的地下室里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潮濕的牆壁仿佛在微微滲著水珠。
於是,留在地下室里的四人,在他的倡議下,開始了製作各種器具的嘗試。角落裡的蜘蛛網在微弱的燭光下輕輕晃動,仿佛在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牛雍全神貫注地幹著精細活,他眉頭緊皺,猶如在雕琢一件絕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把朱卿的衣物殘骸裁剪成大小均等的細布條,而後又輕柔無比地將其收納進一個乾淨的盒子裡,心中暗自思忖著:繃帶這種東西得提前準備好,指不定啥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
半截礦泉水瓶在朱卿靈光一閃後被做成了燭台,他的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頗為自豪地揚了揚下巴,這一招確實節省了本就稀缺的照明資源。搖曳的燭光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影子,給這侷促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神秘。
在此基礎上,侯祺精挑細選了幾節牛雍裁衣服剩下的長布條,雙手靈活地繞著礦泉水瓶捆了幾圈,接著留一長截系成一團結實的死結。他將燈提起來揚了揚,一個簡易版「提燈」就此大功告成。
雖說用它盛放較長的蠟燭被證實容易被火烤壞,但是牛雍想到了辦法,他踮起腳尖,伸長了胳膊,費了好大勁兒才把裝著小蠟燭頭的它掛在了牆上的粘鉤上。如此一來,雖說光線被遮擋了一面,可蠟燭冒出的黑煙總算不會再嗆著眾人了。牛雍長舒一口氣,臉上也綻放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他的鼻炎實在受不了煙。
解決了光源問題後,劉正躍躍欲試,摩拳擦掌地想要嘗試把水管割斷以獲取淡水,不過這立馬遭到了其他三人堅決的拒絕。理由很簡單,他們壓根兒就不知道哪根是下水道管,哪根是自來水管,萬一割錯了,那可不是費把刀這麼簡單的小事。
頭頂上那盞昏暗的燭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讓整個地下室顯得更加壓抑。
靠牆左側,經過一番收拾,出現了一個休息區。紙箱子鋪上舊報紙,再覆蓋上一件衣服和幾個布袋,堪稱完美。只要把試捲紙揉搓得柔軟一些,躺上去還是相當舒服的。大家望著這個共同的勞動成果,眼神中都滿是心滿意足的光彩。
劉正更是誇張的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溫馨的家,甜蜜的夢。」
牛雍拍了拍差點把床壓塌的劉正。
「看來我們的出生點已經設好了。」
當然,美中不足的是,在確保工作區和儲存區足夠寬敞的情況下,這狹小的空間只能容納三個「床鋪」。他們經過商議決定輪流上床休息,當然這也耗費了不少的報紙和試卷。不過一人高的卷子與演草紙讓他們有了肆意揮霍的資本,這些可都是朱卿十二年優等生生涯積累下來的輝煌「戰績」,哪能那麼輕易就消耗殆盡。
空氣中瀰漫著紙張和塵土混合的味道。
打造工作檯的重任交給了侯祺,他先把一個紙箱子平穩放置,將書整整齊齊地堆在裡面以防其移動,又找來鞋盒把從雜物堆里翻找出的小工具,比如剪刀、鑷子之類的仔細收納好。這種活讓手殘的侯祺忙得滿頭大汗,但他絲毫不敢懈怠。
這個工作檯穩穩噹噹地放置在房間正中央,想必應該能夠用來 DIY 一些小玩意兒。
侯祺把兩個鋁製拖把卸下頭部,遞給劉正和朱卿,讓他們各踩上兩腳,自己則拿著螺絲刀的柄部,竭盡全力把頭部敲成尖銳的形狀——儘管那其實也沒多尖銳。
與此同時,他們還用剩餘的掃把賣力地清理了地面以及角落的蜘蛛網,甚至把灰塵統統收到了一個小花盆裡,每個人都忙得不亦樂乎,汗流浹背。地上的灰塵在他們的動作下揚起,在燭光中飛舞。
正在大家埋頭苦幹的時候,一個細微卻又十分尷尬的聲音傳來。
噗~
朱卿有些尷尬地撓撓頭,眼神閃躲著,都不敢正視大家。
「抱歉啊,話說回來,咱們怎麼解決排泄問題,總不能隨地吧,這么小的地方……」
一股難以言喻的奇妙氣味瞬間瀰漫了整個密不透風的臥室。
牛雍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憋著氣,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緩緩說道:
「先忍忍吧,實在不行找個紙……」他的心裡此刻猶如一團亂麻,煩躁不已,想著這可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大難題。
朱卿咬著牙,用力地點點頭。
「我儘量。」
「那小便呢?」
劉正捂著嘴,聲音從指縫間瓮聲瓮氣地傳出。
「咱們瓶子不多了,小便也儘量克服一下吧,實在忍不住了再用空瓶子。」
出去上這個選項,他們都有想過,但是現在那兩個探險的還沒回來,他們也不是太敢擅自出門。
基本工作已經完成,四個人一人吃了一塊麵包,喝了一點水,然後他們在朱卿的帶領下,用筆和一張白紙簡單地勾勒出來小區和四周可能的資源點。他們的腦袋緊緊湊在一起,激烈地討論著去探索的可能性,還有可能儲存的資源。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而又期待的氣氛。
家離得比較遠的牛雍站到門口,朝著屋裡張望著,看著擠成一團研究地圖的朱卿和侯祺,倚著床鋪一邊把試捲紙搓褶一邊插話的劉正,牆上的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輕輕地籠罩著他們。然而,牛雍的心裡還是有些隱隱的擔憂。
他抬腕看了看表,現在已經七點多了。
「蠟燭都已經燒了兩根,他們怎麼還不回來?」牛雍眉頭緊皺,喃喃自語道。
正想著,門口傳來了三聲沉悶的敲門聲。
悶悶的聲音傳過來。
「豬頭!」
牛雍興奮地應了一聲:
「肥膘,沒問題,我來給你們開門!」他手忙腳亂地把門打開,屋裡的其他人也都迅速圍了過來。
門剛一打開,灰頭土臉的呂科就沖了進來,他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地下室已經不是他出去時那狹小混亂的模樣,原本雜亂無章的地下室,現在雖然稱不上溫馨宜人,但也是整潔有序。
後面跟上來的章弛一屁股坐在地上,顧不上形象,拿起牛雍遞過來的水就咕嚕咕嚕灌了小半瓶,他的模樣更加狼狽不堪,甚至可以用「衣冠不整」來形容。衣服破破爛爛,頭髮上沾滿了灰塵。
呂科也拿起水來大口喝著,他們的喉嚨因為極度的乾渴而上下滾動著。
「說起來,你們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
牛雍看著疲憊不堪的二人,滿心疑惑地問道。
「這個嘛……」
呂科表情微妙地看向章弛。
「你可得問他了。」
…………
有的時候,犯蠢是致命的。
閃光燈可與手電不同,它在瞬時發出的強光簡直是致命的。半層的喪屍都被章弛閃光燈的動靜吸引,離他最近的喪屍瞬間就如惡狼般撲了過來。
按理來說,章弛是完全可以跑掉的,失去目標的喪屍應該也不會死命狂追,但是他為了拍照方便把廚刀放到了地上,回頭一跑,卻被絆了一個大跟頭,腦袋嗡嗡作響,眼冒金星。
就在他掙扎的這空檔,幾十米開外的喪屍張牙舞爪地衝到了他的面前!
呂科聽到章弛的驚叫聲,毫不猶豫地很快衝了回來。雖然他的內心也充滿了恐懼,但是他還是咬著牙,顧不上調整姿勢,握著長槍徑直對著喪屍的脖子猛刺過去。
劣質的自製長槍沒有造成太多的傷害,它在碰到喪屍後,只是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小創口,而且被領口撞得槍頭都歪了。呂科跨步向前,彎腰俯身,用棍子拼命抵住喪屍的領子,讓其不至於碰到章弛。
章弛從呆滯中緩了過來,伸手夠到了喪屍腳邊剛剛絆倒他的餐刀,閉著眼,咬著牙,一刀扎向了喪屍的肚子。
喪屍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它瘋狂地掙扎著,用手去扒拉後面的棍子,呂科一時頂不住,長槍被喪屍猛地甩了出去。
不過呂科雖然害怕得渾身顫抖,但是直起身子下意識地一肘砸中了喪屍的太陽穴,章弛也趁機爬了起來,閉著眼對著喪屍的頭又狠狠補了一刀,二人才慌慌張張地逃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