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瑩聽到聞媚兒叫他二哥，想著是聞炎陵的家人，正想上前打招呼，卻被聞炎陵一把拽住。
「我訂的包廂在前頭，你們先去。」
慕知初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凝眉片刻，朝康承澤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帶他們先行一步。
轉角處只留下聞家仨兄弟姐妹。
「二弟，你怎麼了？這些日子鮮少見你回府，若真是公務繁忙也就罷了，怎麼見到我們卻要擺出這副臉色？」
聞炎陵將聞尋語拉到一旁，小聲道：「姐，我勸你一句，少和聞媚兒走在一起。」
「為何？她可是我們的妹妹。」
「先不要問這麼多，反正少和她走在一起，你沒什麼心眼，和她待一起久了遲早會被她帶壞。」
「二弟，說話可要有憑證，三妹怎麼說也是我們聞家的女兒，你怎可如此詆毀她？」
聞炎陵急了：「哎呀，姐，你怎麼說不通呢？」
正說著，後面響起聞媚兒委屈的聲音：「二哥，你自從去了一趟姜州回來之後，就不願理會我們姐妹二人了。怎麼，如今攀上了少君那高枝，得了個官位，就將我們自家姐妹視為腳下塵了嗎？」
聞炎陵沒想到她居然還敢這樣對他說話，若不是為了聞家的名聲，為了他大姐姐以後能夠嫁到一個好人家，他會容忍她一次二次？
「聞媚兒，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中清楚，我不言明，是為了你好，你不要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還有，收起你那點心思，若是下次還被我遇到，我便不會管你是不是我聞炎陵的妹妹了，你好自為之。」
此話一出，聞媚兒很是震驚，緊接著明白了什麼。
看來上次的事情不是沒有查到她頭上，而是聞炎陵給她壓了下來。
她氣焰頓時消了不少，也不敢在聞炎陵面前多說什麼了，拉著聞尋語離開。
「姐姐，二哥可能是心情不好，咱們不與他計較。你不是還約了小姐妹聽曲嗎，咱們還是早些進去吧。」
聞尋語被她拉著走，回頭深深看了聞炎陵一眼，又看看聞媚兒，陷入深思之中。
等聞炎陵到達自己包廂，卻見只有孫小瑩一人。
他左右看了看：「你師父呢？」
「師父被郡王邀請到他所訂的包間去了，說是久仰師父大名，想要結交一番。」
聞炎陵愣了愣：「哦，那這間包間就只有我們兩人了。」
他往桌旁走去，神色有些不自然。
「為何不關門？」孫小瑩看向他。
「為了姑娘的清譽，還是打開門為好。」聞炎陵尷尬笑了笑。
孫小瑩沒想到他有這份心思，回以一笑：「我是江湖中人，不講究這些規矩。門若大開，外面過路人來來往往，豈不是影響我們喝茶聽曲？」
聞炎陵看著她的笑有些愣神。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哦，聽到了，我這就去關門。」聞炎陵快速關好門，在她對面坐下。
坐下來之後，嘿嘿嘿連笑了幾聲。
孫小瑩疑惑：「你一個人在這傻樂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剛才看到你笑了，笑起來真好看。以後多笑笑，別總板著一張臉了。」
孫小瑩輕輕「哦」了一聲，仿佛並不在意，卻有兩朵紅暈悄悄爬上了臉頰。
品了將近半個時辰的茶，對面台上才多了個人影。
聞炎陵立即將窗戶全部打開，興奮道：「雲音娘子的琴音卓絕，除了白雪之外，我還沒見過其他人能與她媲美。我這個位置是最好的，聽得很真切。」
聽到白雪這兩個字，孫小瑩沉默了。
本來以為她與自家師父是一對璧人，在師父的描述中，她是一個天上有地下無與眾不同的女子，每每聽到他說起，就讓她對他們兩人的愛情多嚮往一分。
還以為這次能夠促成他們久別重逢，卻沒想到白雪是個薄情寡性之人已經變了心，她現在眼中只有少君，早已忘了她的師父。
幸好她沒有向師父言明她的身份，如若不然，空歡喜一場比沒有重逢更加殘酷。
隔壁包間，慕知初與康承澤的目光同樣落在台上。
「今日大多人都是衝著雲音娘子的琴音來的，康莊主來得巧，雲音娘子已經幾個月沒有來不羨仙了。」
康承澤笑了笑，並不以為然。
他聽過的最好的琴音，是他師妹所彈，其他人都比不上。
然而，等台上第一個音符起，他眼睛乍然一亮，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台上的人影。
隱約看到她的身形以及彈奏的手法，即便過去多年，依舊熟悉如同昨日。
他激動得茶杯差點都沒拿穩。
慕知初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康莊主難道認識雲音娘子？」
康承澤沒有回答他，而是焦急詢問：「如何才能見到她？」
慕知初搖搖頭：「在下也不知道，雲音娘子從未露過面，之前也有人慕名而來想去求見，卻都被擋在門外。」
他當然知道雲音娘子真實身份是什麼，曾經在姜州的時候就有幸聽過她的彈奏。
不過這個身份，她既然想隱藏，他也不好戳穿。
康承澤雙拳緊握，即便是再難見到，他今日也要見上一見。
「郡王爺，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失陪了。」
慕知初挑眉看向他的背影，看來這個白雪還有著一層他人不可知的身份，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康承澤來到通往圓台的那個房間，本想讓人通稟一聲，卻沒想到外頭除了他之外，還站了不少人。
「雲音娘子說了，感謝大家對她的捧場，只是真的無暇與大家見面。還請各位都回去吧，此刻娘子還在彈奏，不要辜負美妙的琴音。」
康承澤連忙擠上去：「請通稟一聲，康承澤求見。」
門口的守衛瞧了他一眼，擺擺手道：「不管是誰，我家娘子一律不見，請回吧。」
話落之際，一錠銀子塞入他的手中。
「還請通稟一聲。」
守衛低頭一看，好傢夥，這錠銀子至少得有十兩。
說句話的事就能夠得到十兩銀子，沒有人會不動心。
「我可以幫貴客詢問一下，不過娘子最後見不見，還得看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