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清來到紫金小苑,裡面的兩個僕人還在。
他仔細詢問了一下昨晚的情況。
「昨晚確實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沒看見公子的妹妹,還以為她已經自己離開了。」
「昨晚是她來給孤送的茶水?」
「是的,她聽聞您喝多了酒,怕您醒來口渴,所以主動要了茶水送過去。」
主動……
慕玄清立即到達房間查看,只可惜打開茶壺蓋子,裡面空空如也,一滴水不剩。
「裡頭的水呢?」
「我們也不知道,這房間裡的東西我們就沒碰過。」
蘇木拿著茶壺聞了聞,聞不出什麼東西來,只好又放下。
「主子是懷疑聞三小姐給您下了藥?」
他也察覺到有些不對,道,「這樣說來,昨日我透過門縫看到您的時候,確實有不對勁的地方。按照他們的說法,酉時三刻的時候聞三小姐才過來,還沒到戌時屬下就過來了,可我前來查看的時候,裡頭什麼動靜都沒有,您就這麼直直地躺在床上。若真和她有什麼,按照您的身體來算,應該不至於這麼短時間就結束呀!」
這話得了慕玄清一個眼刀子。
蘇木摸了摸鼻子,往後退了兩步:「屬下又沒說錯,我守夜的時候就看見,您和少君妃兩人在房間裡面可是折騰到下半夜才停息……」
房中瞬間寂靜。
兩個跟進來的僕人抬眼望著天,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沒過多久,聞炎陵吭哧吭哧趕來。
看到慕玄清的那一瞬間,他眼神有略微閃躲。
「少君,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慕玄清冷眼看著他:「這件事情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聞炎陵很是為難,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事情已經發生,他已經著了聞媚兒的道,現在再去追根究底,有什麼用呢?
他無奈道:「早就讓你回少君府,不要住在我這,你非要住在我這,現在出事了吧?」
他深深嘆口氣:「還不知道以後白雪怎麼想我,他該不會以為我們聞家想要攀附你,特意安排了三妹妹過來伺候你吧?哎呀,最開始的時候我就應該告訴她你在我這兒,就不會發生這糟心的事兒了!」
慕玄清一步一步朝他靠近,眸光森冷:「所以你知道昨晚的內情?」
聞炎陵猛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來。
最後,像下定了決心似的,道:「我就老實跟你說吧,是我妹妹算計了你。」
聞媚兒做過這麼多錯事,他不願意再給她瞞著,可即便現在告訴他實情,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昨晚她故意將我支開,就是想著今天這一出。我剛才已經問過她了,她也承認了。可不管怎樣,她現在是你的女人,你們倆在一起已經成為無法改變的事。」
蘇木聽到這話很是興奮,上前道:「我就知道我家主子是被陷害的,聞炎陵,你趕緊跟我家主子去主母那裡走一趟,好好解釋這個事情。」
「解釋什麼?」
「解釋我家主子根本沒有對你妹妹做什麼呀,是受了她的陷害。」
「什麼沒有對我妹妹做什麼?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聞炎陵仔細和他掰扯,「昨晚雖然是我妹妹主動的,但少君他作為一個男人,他並沒有拒絕。和我妹妹確實也發生了關係,今日驗身就能證明這點。你讓我去白雪面前解釋,解釋什麼?解釋我妹妹主動勾引,但是少君禁不住誘惑?聽到這個理由,白雪不把我一巴掌扇出去就算好的了!」
「是你妹妹給主子下了藥!」
「下藥?證據呢?」
「暫時還沒找到證據,不過以後會有的。」
聞炎陵朝他翻了個白眼:「等你找到證據再說吧,現在什麼都沒有,白雪是不會相信的。」
兩個人槓在了那裡,誰也說服不了誰。
突然想起慕玄清冷峻的聲音:「今早是誰將你父親引過來的?」
聞炎陵想了想,道:「是李嬤嬤,我三妹身邊的人。」
「好,你找個時間將這個李嬤嬤悄悄帶出來見我,就算你將功折罪。」
聞炎陵知道這件事情和自己的疏忽脫不了關係,慕玄清想要找證據,他自當全力配合。
「我有個前提,只要你答應我,我可以將她帶出來。」
「你說。」
「這件事情一旦找到證據是我妹妹算計的你,你只能針對她,不能連累我聞家。特別是我姐姐,如今正是適婚年齡,若是因為此事牽連而嫁不到好人家,我不會答應你這件事。」他難得嚴肅。
慕玄清冷哼一聲:「自己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當然,我也不希望牽連他人。到時候水落石出時,你們聞家大可將她逐出家族,以保全自己的名聲。」
聞炎陵猶豫了。
若是逐出家族,她一個弱女子該何去何從,只怕兩日都活不下去。
畢竟是他的妹妹,他不想趕盡殺絕。
就在此時,蘇葉突然匆匆跑來,喘著粗氣道:「主子,少君妃回府了!」
慕玄清眉眼一動,立即大步往前邁去:「我馬上回去!」
隨後回頭看向聞炎陵:「這件事情你好好考慮清楚,若是想通了,隨時帶人來找我。」
雲拂醒來之後聽聞了太后賜婚的消息。
默默回到少君府,又回到了墨韻堂,從箱子裡面拿出她製作了大半即將完工的假死藥。
又去找其他的藥材。
從頭到尾,沒有吭一聲。
半夏擔憂道:「姑娘這個樣子,像極了之前得知少君不是蕭刺史的樣子,甚至比之前更加嚴重,好像失了魂一般,這可怎麼辦呀?」
青黛卻並不憂心,抱胸道:「姑娘這是下定決心了,也好,跟在這樣的男人身邊費心費力還費神,遠沒有離開來得瀟灑。」
「離開?她是少君妃,如何能離開?」
青黛雙眼微眯看向她,忽而露出一個笑。
看來姑娘對待她和對待自己還是有區別的,居然連假死藥這種東西都沒有說與她聽。
而且看她的樣子,對此毫不知情,估計也沒想著帶她離開。
她只好打了個哈哈:「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