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絳珠沉著臉,喝道:「過來!」
華珠撇了撇嘴兒,慢吞吞地走過去。
年絳珠又抬手。
華珠脖子一縮,又跳開!
年絳珠又好氣又好笑,嗔了嗔她,低叱:「領子歪了。」
華珠這才坐到了年絳珠身邊。
其實領子哪裡有歪呢?年絳珠只是想幫她理一理罷了。理完衣領,順帶著用手罩住了她美胸。
「又來?」華珠眉心一跳,在炕頭後退了一步。「幹嘛老愛摸我胸?」
年絳珠噗嗤笑了,嫵媚地掀了掀眼皮子:「有男人疼就是不一樣,又大了不少。」
華珠臉一紅:「沒個正經!」
「你呀,得感謝我沒正經才是,要不是我設圈套逼出廖子承的心意,你們倆,能這麼快走到一起?」年絳珠笑眯眯地抓了一把瓜子兒,「銀杏,擺飯。」
「誒,好!」銀杏把早已預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擺在熱炕的茶几上,全都是華珠愛吃的口味。新𝟔𝟗書吧→
華珠四下看了看,問銀杏:「四爺和提督大人呢?」
「他們在外書房,四爺說今晚要拉提督大人一醉方休,叫四奶奶和表姑奶奶別給他們留門兒了。」銀杏笑著回答。
「哦。」華珠點了點頭,眸光略略發暗,拿起筷子,這才接了年絳珠先前的話,「你設的圈套?哼,明明是姑奶奶我魅力大,迷得他神魂顛倒茶飯不思!」
年絳珠捏了捏她臉蛋:「去了一趟京城長見識了啊,二皇子妃,這臉皮子,怎麼比我小廚房的灶還厚了?」
華珠得瑟地晃了晃腦袋。
年絳珠就笑了。
吃了一筷子菜,華珠眨巴著眸子道:「旭之敏之呢?睡了?」
「睡了,他們睡得早,起得也早,改明兒,你還在做夢,他們倆就得把你給哭醒。」寵溺地說完,年絳珠朝銀杏招了招手,「叫乳母盯好了,看三少爺夜裡還咳不咳。」
「是。」銀杏退了出去。
「敏之病了?」華珠放下筷子,問。
「一點咳嗽,就要好了。天氣一冷,孩子便容易生病,曦之也吐奶呢。」講到最後,年絳珠的眸光很明顯了暗了下去,約莫是怕華珠追問,忙談起了別的,「父親母親還好嗎?還有俊璽和妹妹們都怎麼樣了?」
「好,都好著呢,大嫂生了兒子,母親可高興了。三妹嫁了,給人做續弦,好像夫妻關係不怎麼好吧,三天兩頭吵架。」華珠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上次不知怎麼鬧的,在娘家住了半個月,顧二爺死活不上門接,還是廖子承下了『通緝令』,顧二爺才把三妹接走。」
「唉,後母不好當,照顧別人的孩子,做好了是應該的,做差了是要遭人唾棄的。」這話,或多或少含了幾分自己的
感慨。
華珠握了握她手,試探地問:「姐夫跟晴兒……」
「晴兒生了四少爺,老太太做主給抬了姨娘,住碧水閣。你姐夫倒是沒怎麼搭理晴兒,只每逢初一十五,叫乳母把曦之抱來看看。」年絳珠溫柔一笑,「你姐夫答應我了,以後都不碰別的女人了。」
華珠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你跟姐夫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
年絳珠摸了摸鬢角的發,輕輕一嘆:「只要他真心待我,過去如何,我無所謂了。」
後面,倆姐妹又聊了許多。談到燕王府時,年絳珠唏噓不已:「我真沒料到姑父與嫿兒會做出那種事,姑父他還……送了命。眼下世子又去了南越,姑姑一人,怎麼熬啊?」
華珠沉默,絳珠不知道顏府是僥倖保住了而已,若沒廖子承這層關係,就憑顏寬與燕王勾結謀害太子一罪,便足以令顏府滅門。
「唉,之前太太在廟裡抽了一支簽,陰陽簽,簽文是『福禍雙至,興亡旦夕』,意思是家中有個福星、有個災星。當時我們誰都沒玩心裡去,而今一想,嫿兒便是那災星無疑,福星,自然是你了。」她雖不知道顏寬謀害過孩子,卻也知道顏嫿罪孽深重,顏家能避免,怕是多虧了華珠與廖子承從中周旋。
華珠不知封氏還抽到過這種簽文,挑了挑眉,這麼靈,要不要……去求個孩子?
年絳珠喝了一口湯,輕聲問:「對了,你與子承大婚這麼久,肚子有動靜沒?」
華珠聳了聳肩,很無奈地道:「沒。」
「來日方長,子承又只疼你一個,很快會有的。」年絳珠柔柔地寬慰,須臾,又道,「要不,改天我陪你去找陸大娘看看?」
陸大娘是有名的不孕專家,柳昭昭和李婉都是經由她診治爾後懷上了孩子的。
華珠微微紅了臉,眼神微閃道:「我……我才半年,不用看吧。」
「那倒也是。」年絳珠點了點頭,笑道,「菜涼了,快吃。」
「好。」華珠還想問封平的事兒,想了想,又覺沒必要,封平的確罪有應得,她也不怕封氏鬧,鬧得越大,越沒臉的是封氏自己。
這時,銀杏打了帘子進來,稟報導:「四奶奶,太太叫乳母抱了五少爺過來,說……在咱們清荷院住幾日。」
年絳珠叫乳母把孩子抱進來,乳母在外屋等候時已給孩子餵了一頓奶,這會子,他不哭了,安靜地睜大眼,滴溜溜地看著周圍的世界。
年絳珠擺手示意乳母退下,把孩子放在炕頭,輕輕逗弄了起來。
憑心而論,這孩子長得比顏旭之、顏敏之都好看,又乖,很少哭鬧。瞌睡貌似也不多,經常醒著。醒了,就用那雙清泉般澄澈的眸子東看西看。
「這是誰的孩子?」華珠把食指放在他手邊,他一把握緊,爾後送到自己嘴裡,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