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就此破滅,顏嫿能做的只有兩件事:一,報復!誰把她害成這樣,她就十倍、百倍地報復回去!二,尋找梅莊!得梅莊者得天下,如果她能集齊五份地圖,找到梅莊並且得到梅莊,她說不定能傾了這座江山。 屆時,皇后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廖子承握有梅莊地圖的事,應該已經通過淑雲的口告訴了燕王,作為燕王的女人,顏嫿未必不知道。
所以——顏嫿劫持了顏旭之顏敏之只是為了做人質,在報復結束或者得到地圖前,顏嫿不會對孩子們怎麼樣。
思量間,顏博打了帘子進來。
年絳珠與華珠異口同聲地問:「找到沒?」
顏博灰頭土臉地搖頭:「沒!府里找遍了也沒有!我回來拿令牌,準備去衙門調人。」
年絳珠好不容易被華珠勸得止住了哭泣,眼下聽了顏博的話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淚。
「沒有可疑之人出府?」華珠問。
「沒有。」
「那有沒有人出府?」
顏博想了想:「三嫂。」
冷柔?冷柔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性子,平時連院子都懶得出,怎麼會在除夕這天出府?
「三奶奶有跟你說什麼嗎?」華珠狐疑地問。
顏博撓了撓頭:「沒說什麼,就說去買點東西,晚上趕回來吃年夜飯。 」
「就這?你再仔細想想,沒別的了?」華珠完全不信冷柔會上街買東西,冷柔是超級宅女,一年半載都不樂意與人打交道的。
顏博耐著性子道:「她還說要給絳珠買絳珠最愛吃的栗子糕,然後真的沒什麼了。」
不對!絳珠不愛吃栗子糕,逢年過節,公中膳房端上來的栗子糕,絳珠一口都不碰。冷柔與她做了六七年妯娌,不至於連這個都不清楚。如果冷柔真的不清楚,那麼只能說明冷柔從不關注年絳珠,既然不關注,為何還特地揚言給年絳珠買東西?
太蹊蹺了!
華珠快走幾步,追上顏博,扯住了他袖子:「她一定還說了什麼!你問了碧水沒有?」
「二妹我趕時間呢!回頭我再跟你聊三嫂啊!」顏博拍了拍華珠的肩膀,「好生陪你姐姐。」
華珠不許他走,死死地揪住:「你回答我!三奶奶跟你的談話內容,一字不落地告訴我!三嫂出門不正常!」
顏博一驚,已經跨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看向華珠,詫異地問:「你懷疑三嫂?」
華珠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三奶奶出門有蹊蹺,你快告訴我你們到底說了什麼。」
顏博想了想,答道:「其實真的沒什麼,我問她幹什麼去,她說買東西。我又問她有沒有看見碧水,她說沒有。然後我告訴她碧水把旭之敏之抱走了,她就說,『那你趕
緊出府去找,他們應該還沒走遠。』」
「姐夫啊!你……你……」華珠急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你兒子就在三奶奶的車裡!她被人劫持了!」
「啊?」顏博目瞪口呆!
華珠揉著胸口喘氣道:「冷柔先說沒見過碧水,後面又讓趕緊出府去找。這不是相悖嗎?顏府這麼大,她怎麼會一口咬定碧水已經把孩子抱出府了?她是在暗示你跟上她的馬車!」
顏博一屁股癱在了地上!
年絳珠瘋了似的撲過去,對準他腦袋一頓猛掐:「顏博!你是豬啊!我們兒子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擄走了!我恨你!我恨你顏博!你要是不把孩子找回來,我告訴你,我就死給你看!」
華珠氣悶:「姐夫,子承呢?我跟他去找。」
顏博睜了睜眼:「呃……他,走了。」
「走了?去哪兒?」華珠暗覺不妙。
顏博指了指門外,被年絳珠掐得形象全無,都不敢拿正眼瞧華珠了:「藥房的夥計送藥給他,他說藥拿錯了,自己再親自去一趟藥房。我問什麼藥,他說給敏之定做的特效風寒散。這傢伙,緊要關頭還拿什麼藥?真是!」
華珠炸毛了:「姐——夫——廖子承昨天半夜才來的顏府!一整晚在跟你喝酒!他哪兒來的功夫去藥房定製什麼特效藥?他也被劫持了!他在暗示你跟上啊!你又沒跟上!」
華珠的肝都氣疼了,惡狠狠地瞪了顏博一眼,跺腳,氣呼呼地離開了房間。
年絳珠又是一爪子撓了過去:「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厭惡我們母子了?你是不是就想逼死我?好跟晴兒那個賤人雙宿雙飛?你跟你爹一樣!都看不見正妻為這個家操勞了多少!一心只有那故作狐媚溫柔的妾!」
顏博慌忙抓住,吞了吞口水道:「我錯了,我錯了絳珠!但我心裡真的只有你一個!我現在去把咱們兒子救回來!你要打我,等我回來再打!我跪搓衣板兒成不?先讓我去救人!二妹都走老遠了!你總不希望二妹也出事吧?」
年絳珠鬆手了。
顏博追上華珠,扣住她手腕,難為情地道:「二妹你別生氣了,帶我一塊兒去找吧!我保證不犯糊塗了!」
華珠氣歸氣,但還沒有喪失理智,有顏博跟著,到底安全一些,就不咸不淡地道:「那好,準備兩匹馬,我們出發。」
「去哪兒?」顏博問完,扯過一名灑掃丫鬟,「快!叫管事的牽兩匹最好的馬到大門口!」
丫鬟急沖沖地去了。
華珠邁步朝大門口的方向走去,面色冰冷道:「去找落花洞女。」
顏博小跑著跟上,狐疑地問:「找她幹嘛?」
華珠不看顏博,只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恨不得有一雙翅膀,能讓自己飛起來:「她不是能找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