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博聽了這話,只覺毛骨悚然,冷風吹在臉上更是添了碎冰一般的冰銳,清了清嗓子,問道:「你、你、你、你別嚇我,什麼密碼?照你所言,難不成誰認識我們顏家,幫我們顏家報了仇,還要跟你和子承玩個殺人遊戲?」
「對哦,你這麼一講好像也有道理。 」華珠不明所以地鼓了股腮幫子,顏博挑眉一笑,華珠又道,「所以有可能是兩個人!一個是製造了滿月案的兇手,另一個,是趁機在你身上紋了鴿子血紋身的人。」
「我不明白啊!」顏博完全一頭霧水,跟不上華珠的思維。
華珠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面色沉靜地分析:「你不要一驚一乍,接下來我要講的東西可能也比較讓你震驚。」
顏博噤了聲。
華珠就道:「就拿王三爺的失蹤案來說。王三爺被柳昭昭派暗衛擄走了一段時間,一直到入了京,我才發現王三爺的背後也被紋了鴿子血紋身。這個紋身,不大可能是柳昭昭紋上去的。由此可見,那個幕後黑手一直盯著我們,逮住機會便給我們留一個人體密碼,真是變態!」
顏博又想叫,一對上華珠冷靜的眼神,又悻悻地縮了縮脖子,小聲道:「他也被紋身了?被紋了什麼?」
「嗯……」華珠揚起手指,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稜角分明的阿拉伯數字2。」
「二?我是一,他是二,這、這……」顏博的心裡發毛了,「難道還要三、四?他到底要幹嘛?」
「誰知道他想幹嘛?」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真是又刺激又渾身不自在,華珠四下看了看,雙耳一動,「聽到什麼聲音沒?」
顏博腳步一頓,豎起了耳朵:「是……孩子的哭聲……旭之!是旭之!」
話落,顏博身形一晃,朝著源頭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華珠緊隨其後。
夜風,打在臉上,刺刺地發痛。
肚子,也隱隱作痛。
華珠捂住小腹,忍下疲憊,奮力追了上去。
墳墓前的空地,一張茶几,茶几兩側趴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孩子窩在女子身下,被女子的氅衣裹緊。
濃郁的酒香在空氣里飄蕩,似乎這二人是醉了酒才趴在茶几上。
顏博走近了一看:「子承?」
再推開女子,「三嫂?」
這兩人,搞什麼鬼?大半夜的跑來他三哥的墳墓前喝酒?還醉成這樣?
「哇——哇——」顏旭之抱緊顏博的脖子,死命地哭。
顏博這會子也顧不得搖醒廖子承和冷柔了,就哄著兒子道,「旭之不怕,沒事了,爹爹在這兒呢,啊?弟弟呢?你弟弟在哪兒?」
顏旭之根本沒聽懂顏博說什麼,就一個勁兒地哭。
華珠趕過來,看見
這一幕,眉頭先是一皺,一股酸酸的醋味兒蔓過心扉,但很快,她又發覺冷柔與廖子承不對勁。似乎……睡得太死了些!
桌上只有兩個酒杯,地上只有一個酒壺。
廖子承堪稱千杯不醉、萬杯不倒,區區一壺怎能把他灌得不省人事?
華珠上前,解了氅衣給廖子承披好,隨即將廖子承抱入懷中,輕輕地喚他:「子承,子承你醒醒。」
顏博看向華珠:「二妹,敏之沒找到!」
華珠眸光一涼,抬手拍了拍廖子承的臉蛋:「子承,子承你快醒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叫不醒廖子承,華珠又放下他,繞過去叫冷柔,冷柔的身上沒有酒味兒,可為何也睡著了?或者……暈了?
「三奶奶!三奶奶!三奶奶!」華珠大叫了幾聲,冷柔也沒反應。
華珠從懷中取出火摺子,吹亮了在周圍一照,發現地上有一灘血跡。
這血跡……是誰的?
廖子承的、冷柔的、還是顏旭之的?
華珠又對顏博說道:「姐夫,你檢查一下旭之受傷了沒有?他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哦,好!」顏博盤腿坐下,用氅衣把兒子護在懷中,爾後撩開他衣服,仔細摸了他胳膊、腿兒和身子。摸其它地方時,顏旭之還蠻享受,哭聲止住,可當顏博脫了他鞋子,摸他右腳時,他又「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二妹,把火摺子拿來看看。」
華珠拿了火摺子過去,借著火光一照,一個清晰的圖案映入了二人眼帘。
又是一個鴿子血紋身,但很小,約莫只有一寸左右,像一個沒有封口的三角。
「這……這是什麼呀?」顏博心疼得要死,紋身可是很痛得,雖然不大,但畢竟是下了針。一個孩子,怎麼受得住?
若說顏博和王三爺的紋身,尚且能夠看做是阿拉伯數字1和2,那麼這個……實在跟後面幾個數字完全扯不上關係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華珠又來到廖子承身後,解開他腰帶和扣子,把手伸進他後背摸了摸。
沒有,他的後背沒有腫起來的感覺,應該是沒有紋身。
華珠又走到冷柔身後,用同樣的方式摸了冷柔的,卻,摸到了一塊凸起。
眸光一動,華珠說道:「姐夫,你先去前面弄輛馬車來。」
「好!」顏博抱著顏恆之走掉了。
約莫過了兩刻鐘,一輛馬車駛來,顏博跳下地,先抱了冷柔上車,再抱了廖子承上車。
馬車緩緩地跑了起來。
顏博抱緊哭累後陷入沉睡的顏旭之,面色如鐵:「二妹,敏之會去了哪裡?」
兩個孩子一起失蹤的,應該一起出現才對,為什麼……不見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