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聲望

2024-08-20 15:27:18 作者: 須涵之兵
  鮮于通抬手抱拳,「宋大俠,我等今日前來,本是為張真人賀壽,沒想到竟出現這樣的事情,龍門鏢局血案暫且按下不談,不過謝遜位列魔教四大法王之一,殷素素是魔教妖女,張五俠乃是名門高弟,不僅和她成親,還和謝遜結拜,如此做法恕在下實在難以認同」。

  鮮于通話頭一轉,「張真人乃是武學宗師,武當一派名震武林,要是真的和魔教糾纏不清,豈不是污了張真人的名聲,在下有個兩全之策,只要張五俠斷絕結義之情,說出謝遜的下落,我等就不再追究張五俠夫婦之事,你看如何?」

  鮮于通洋洋灑灑說了一堆,不但武當上下鄙夷,就連六大派中人聽了這話也是微微臉紅,這話說的實在是太不要臉。

  明面上是維護武當名聲,其實話中意思則是,如果張翠山不自愛,不僅自身難保,就連武當也會被人潑髒水,看著是兩全之策,其實就只有一條路。

  「不愧是神機子,竟能說出如此大義凜然的話來,在下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不過鮮于掌門有什麼資格說出這番話來,正所謂自身不正,何以令人」,谷虛在宋遠橋的示意下走上去質問鮮于通,務必讓他緊緊閉上嘴巴,不過谷虛要做的可不僅僅是要他閉嘴,更重要的是要他身敗名裂。

  鮮于通不愧是心機深沉之人,聽到這番羞辱的話,仍是鎮定自若,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涵養功夫真是到家了。

  面對谷虛的質問,鮮于通輕搖摺扇,淡聲道:「谷虛道長,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在下身上有何不正之處令你責問,不要信口雌黃,挑撥六大派關係,你恐怕承擔不起這個干係」。

  谷虛聽鮮于通給自己扣上一頂大帽子,不由感嘆,真是臉皮厚有飯吃,這等厚顏無恥之人說出這樣的話,真是讓自己慚愧。

  「鮮于通,到了現在你還巧言善變,要不是你煉製『金蟬蠱毒』殺害白垣,又怎麼會當上華山掌門」,谷虛懶得和他辯解,直接爆出華山派醜聞,此話一出別派除了震驚倒也沒什麼,不過華山派那邊可是炸了鍋。

  高矮老者聽到白垣之死與鮮于通有關,先是難以置信,隨後又是懷疑,看到臉色慘白如紙,手指不停顫抖的鮮于通,心下有了計較,但仍沉聲問道:「谷虛道長,你這話可有憑據,污衊華山,在下可是不答應,還請拿出證據」。

  「這有何難,鮮于通手上摺扇便藏有『金蠶蠱毒』,前輩小心查看便知真假」。

  高矮老者對視一眼,準備上前拿走摺扇,哪知道鮮于通突然暴起,面容猙獰的沖向谷虛,飛快打開手上摺扇,按下機括,頓時一片金燦燦的粉末灑向谷虛,要置谷虛於死地。

  「小畜生,去死吧」,鮮于通怒喝一聲,他知道事情暴露之後,自己肯定會難逃一死,臨死之前想要拉下谷虛作伴。

  旁觀眾人眼見事情出乎意料,又看到那金燦燦的粉末頓時感覺不好,紛紛退開,宋遠橋正準備上前的時候,谷虛急忙說道:「師伯切勿上前一步,此毒猛烈」

  隨即手一揚,撤下身上衣袍,灌注內力之後鼓脹起來,半空中的粉末頓時猶如緩緩溪流匯入其中,隨後返歸其身,一聲悽厲的慘叫讓在場眾人回過神來。

  只見鮮于通中毒之後,渾身疼痛難忍,雙手抓得身體血肉模糊,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讓人不忍直視,峨眉弟子更是扭過頭去,過了一會鮮于通就在慘嚎之中氣絕身亡,雙眼瞪的老大。

  高矮老者看這情形,頓時臉色難看,又怒又羞,吩咐幾個弟子用衣袍將鮮于通屍體牢牢裹住,隨後抬手一禮,一言不髮帶著華山弟子往山下走,卻是再沒臉面待下去。

  眼見華山派離開,少林空聞見狀,打了一個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空智等人也是佛號連響。

  空聞見到谷虛那一收,一納,一化的功夫,圓轉如意,揮灑自如,頓感事情棘手,如今崑崙華山已敗,剩下的兩派中也只有崆峒派還能一用,不過讓空聞沒想到的是,崆峒五老竟然坐而不動,一副莫不關己的樣子。

  空聞轉念一想,恐怕崆峒派還是顧及武當多一些,怕步了華山的後塵,看來還是得親自出手。

  華山派弄得灰頭土臉,在場眾人看著谷虛,眼中都有擔憂,生怕從他口中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秘聞出來,因此都一動不動,這樣的風頭還是讓少林去出吧。

  空聞知道該是自己出場,雙手合十,對著宋遠橋說道:「宋大俠,既然貴派想以武功論輸贏,那麼這一仗少林便接下了,如果能僥倖贏了一招半式,還請貴派交出張五俠,完結龍門鏢局的血案,以及說出謝遜的下落,要是不能,以後少林再也不過問此事」。

  說罷,當先帶著人布下陣勢,早在來之前少林就知道免不了做過一場,又擔心張三丰上場,因此一出手便是羅漢大陣。


  宋遠橋看著少林已經下場,與眾人招呼一聲,六俠和谷虛都是持劍而上,轉瞬之間布下了真武七截陣,兩派大陣各有千秋,在場眾人還是首次見到兩派這麼大的陣仗,紛紛緊盯場上,生怕錯過。

  空聞看到張三丰沒有出現,心下鬆了一口氣,要真是對上他,自己可是沒有一點把握,如今對上宋遠橋等人,壓力雖小,勝負也不過是五五之數。

  空聞郎聲道:「宋大俠,請了」,說著陣勢運轉,禪杖長棍飛舞,朝著七人打來,攻擊最重的,赫然是莫聲谷和殷梨亭所在方向。

  「倒是打的好算盤,不過你又怎知這薄弱的地方正是守御最為嚴密的所在」。

  幾十斤重的禪杖直搗而來,莫聲谷不敢硬接,長劍護身後挪,殷梨亭則從側面劍點禪杖,雖然成功使其偏轉,但也被上面的勁力弄得腳步微微一滯,露出破綻。

  空聞眼中精光一閃,手上用力,禪杖不停旋轉掃向殷梨亭,勁風撲面而來,殷梨亭長劍遞出,用上繞指柔劍,劍勁勉強纏住禪杖,而一旁後挪的莫聲谷,同時劍刃來到,雙劍合力之下,竟讓空聞攻擊落空,反而兵刃被制住。

  不過空聞畢竟功力深厚,禪杖用力一攪,就將兩劍輕鬆盪開,二人急忙抽身而退,空聞卻是得理不饒人,禪杖捶地,一聲巨響,地上石板碎裂開來,空聞掃袖一攬,捏住幾顆石子,飛快向二人打出。

  飽含內力的石子呲呲破空之聲讓殷梨亭和莫聲谷不敢小覷,揮劍格擋,碰撞之力讓二人手腕酸麻。

  一旁隨時準備助力的谷虛看到這一幕,立刻打傷三個圓字輩的和尚,轉身加入殷梨亭戰圈來,而宋遠橋等人則是根據陣勢變化,相應調整對手,一時之下,戰局扭轉,原本位於外圈的武當眾人竟是轉守為攻,而位於內圈的少林之人,則是由攻轉守,這讓不少觀戰之人為少林著實擔心不已。

  場外的何太沖夫婦就是陣法名家,潛心修煉兩儀劍法,他看出武當這套劍陣十分高明,動靜結合,陰陽互轉,攻受兼備,同時還能周而復始,對手如果短時間內不能強行攻破,越到後面則越是乏力,最後只能束手待斃。

  如今少林最強的空聞現在被谷虛糾纏住,而空智空性二人與俞蓮舟張松溪交上手,剩下的九人已經三人受傷,六人難成大器,落敗也是遲早的事。

  陣中的空聞眼見谷虛接上自己,絲毫不敢大意,禪杖繞身而轉,攻向谷虛,勢要擴大戰圈,谷虛則是騰挪遊走,看準空聞雙手虛影,一劍點住他左手腕,空聞吃痛一聲,禪杖拄地。

  這一劍並沒有廢掉他的右手,只不過在一個月內動不了武,空聞陣露空門,羅漢陣出現破綻,宋遠橋很快擊倒四人,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圍觀眾人知道此戰已經毫無懸念,都是暗嘆不已。

  空聞眼見戰局失利,仍是不肯放棄,竟是撤杖出掌,猛烈掌風直衝莫聲谷而去,想要破掉武當陣勢,挽回局面。

  莫聲谷卻也硬氣,不退反進,挺身刺劍,寒寒劍刃,烈烈掌風相接,只聽一聲脆響,莫聲谷手中長劍竟被空聞折斷。

  谷虛看空聞龍爪手招招兇狠,顯然下了死手,當下惱怒不已,直接一式「天外飛龍」,長劍離手刺向空聞胸腹,後者正打算打傷莫聲谷,突感一道銳利劍氣襲來,連忙躲閃,長劍落空,刺穿地板,徒留劍柄在上方。

  長劍救人,谷虛隨即貼身而上,右掌運力,空聞不假思索,同運掌勁,雙方對掌,只聽轟的一聲,空聞口吐鮮血倒飛而出,谷虛則是巋然不動。

  空聞一敗,空智等人更是心神震盪,驚駭之下招式錯亂,片刻之後就被接二連三打出劍圈,少林一方大敗虧輸。

  觀戰眾人只覺得兔起鶻落之間,少林就一敗塗地,深感不可思議,看向場中的谷虛,更是驚懼不已,連少林方丈都不是對手,自己還是不要惹上這等人物。

  宋遠橋等人收劍,看向稍稍緩過氣的空聞,淡聲道:「空聞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願賭服輸」,空聞臉色本就慘白,又聽聞此言更加難看,空智空性則對著宋遠橋怒目而視,但也不敢再說什麼,如今少林敗在武當手裡,可謂是名聲掃地。

  「阿彌陀佛,此戰是我等敗給諸位,我等心服口服,關於那兩件事,少林定當遵守承諾,如今天色已晚,老衲就不叨擾張真人壽宴,這就下山」,說罷帶著少林眾人離開,背影在何太沖、宗維俠等人看去頗是落寞。

  何太沖、宗維俠看著少林離開,也是不敢再多停留,隨便說了幾句話後,就相繼告辭離去。

  峨眉靜玄師太在看到谷虛大發神威挫敗空聞大師時,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一個三代弟子竟能打敗少林方丈,如果之前給旁人說,那麼自己肯定會被認定瘋子。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谷虛一戰成名,加上之前聽師妹說起他挫敗楊逍,正魔兩派頂尖高手都敗在他手中,當真令人又敬又畏。

  武當經此一戰名聲大噪,峨眉與之結親,當真是有利無害。

  「宋大俠,我等離山已久,這便告辭,關於紀師妹與殷六俠的婚事,師傅說過六月初六便是好日子,不知貴派是否同意」。

  靜玄師太看了一眼正對殷梨亭噓寒問暖的紀曉芙,輕笑搖頭,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滅絕師太既然定下日子,武當定會準備好,六弟不日將會親赴峨眉」,宋遠橋也想趕緊把殷梨亭的終身大事定下來,師傅之前已經念叨好多次,如今時間還算充裕,當可把婚事辦得漂漂亮亮。

  再又說了幾句話後,峨眉一行人也下山了,殷梨亭對紀曉芙是依依不捨,一路送到山下,最後只能看著她離開。

  「還在看吶,人已經走遠了,六弟,師兄這裡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什麼好消息?」

  「你的婚期已經定下,就在六月初六,師傅他老人家已經同意」

  在聽到師兄說婚事時間定了之後,殷梨亭頓時眼睛睜大,然後便是狂喜,慌慌張張往山上跑去。

  看著師弟的模樣,宋遠橋也是輕笑搖頭。

  「六弟這人還是太不穩重了,等成了親應該會好一些」

  「六師叔赤子心性,是很難得的,要真是改變了性格,倒是不好」,谷虛就很讚賞這種性格。

  黃昏之時,紫霄殿內燈火通明,武當和天鷹教之人列席而坐。

  「殷堂主,多謝了」,張松溪對著殷野王抱拳一禮,崆峒派沒有出手就是因為天鷹教在旁牽制,這份人情,武當不能不承。

  「張四俠客氣,其實說起來就算沒有我插手,武當照樣能輕鬆應對,如此倒顯得在下多事」,殷野王看到空聞被谷虛直接打飛出去,也是非常震驚,同時又羨慕不已,武當有這等俊才,將來必定能徹底蓋過少林聲勢。

  「殷堂主客氣了」,不管怎麼說,殷野王在這撐腰,起碼對崆峒派產生不小壓力。

  座席之上,谷虛則是成為矚目的焦點,紛紛敬酒,谷虛也是來者不拒,禮數十分周到,不驕不躁,讓人不由生出好感,就連殷無福三人也是露出難得的笑容。

  夜已深,眾人也各自回房休息,張三丰則是帶著谷虛來到閉關的地方,拿出一本書遞給谷虛,後者接過一看,封面上寫著「純陽玄功」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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