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這懶散的性格學了誰。☮♕ 💘ඏ」
琴酒不無嘲諷,但黑木仁卻是鬆了一口氣:琴酒還有心情開玩笑,證明今天晚上這檔子事不算個事。
「嘛……貝爾摩德?」黑木仁試探的說出個名字。
琴酒冷哼一聲,卻也沒了剛才的一身氣場,學著黑木仁一般靠在了沙發上。
黑木仁雖然夜視能力極佳,但也沒法在如此黑的環境下看清琴酒的臉,更遑論他受傷的左手。
「……讓我看看你的左手?」黑木仁怕盯久了讓對面這位大佬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剛才在百貨大樓的時候受傷了吧,這麼短的時間恐怕也找不到伏特加來給你包紮。」
主要是一般小傷琴酒都懶得包紮。
果然琴酒說道:「不用。」
黑木仁不管他,對付琴酒就好比對付傲嬌,反著聽就好了。
他站起來去開燈,又從柜子里摸出醫藥箱,半蹲在琴酒的身側強硬的拽出他沒怎麼掙扎的手,嘴裡嘖嘖兩聲。
「你痛覺神經是被拔除了嗎?」他一邊用鑷子處理著傷口中的細小碎片,一邊稱奇。
琴酒反倒嫌他丟人:「誰都像你似的,挨了一腳跟要了命一樣叫喚。」
黑木仁撇嘴:他要是不叫得慘一點,說不定會被揍得更慘。問就是過往經驗總結出來的。
在刑訊台上他叫一聲他是孫子的!
確實如琴酒所說是點小傷,黑木仁三兩下的處理好後又坐回他對面,揚起笑臉:「還是你這張臉看著舒服點。」
貝爾摩德化妝總愛惡搞,給他化成罪犯先不提,單是剛才琴酒的形象:一米八幾的大個化得跟吃軟飯的小白臉似的。
琴酒越過黑木仁的打趣,直接步入正題:「剛剛時間緊,我只敲走了一點炸彈的邊角,你看一下。」
黑木仁接過來放在眼前:「……太少了,看不出來工藝出自哪。」
「如果和現有目標對比呢?」
黑木仁看向琴酒,眉眼間的神色微暗:「你是指七宗罪?」
「我大概看了一眼今天五樓裝著的炸藥,用量和規模與那日在船上的相似,只可惜那天在碼頭我沒有看到對方炸藥的成品。」
「貝爾摩德應該看到了吧,怎麼不去問她?」黑木仁隨口問道。
「這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琴酒聲音喑啞,「日後你沒事的時候,多帶人去那家百貨大樓轉轉。」
黑木仁目光一凝,他就要開口詢問,琴酒卻岔開了話題:「貝爾摩德短時間內聯絡不到,下次見她估計是在消滅七宗罪的時候。」
黑木仁咽回了要出口的疑問,笑著道:「什麼計劃?」
「朗姆在策反他們當中的一人,就快要成功了。」
琴酒臨走前還沒忘了囑咐:「記得把今晚的行動寫成報告發給BOSS。」
黑木仁面上一苦,吐槽道:「報告報告……我感覺我都能去考政府單位了。」
琴酒就當沒聽見,頭也不回的走了。
黑木仁將門關上,原本帶笑的面上沒了溫和的表情,今夜一樁樁一幕幕回放在腦海中:
鈴木園子:「我爸爸怎麼沒有投資建設這家百貨大樓呢?」
柯南:「這個玻璃太硬了吧!四面全都封死仿佛是個監獄。」
一旦出事便會全部封死的大門、室內全自動通風與完全封死的堅硬窗戶、凌晨兩點只上不下的超大型電梯、說是情報網但根本不知道負責人是誰,以及琴酒那模稜兩可的態度。
「監獄啊……」黑木仁凝視著地面,仿佛能夠注視到深淵。
陽光從窗戶外灑進來,黑木仁再抬頭時,又恢復了他沒心沒肺的笑臉。
琴酒處理得很好,爆炸後的大樓內沒有找到人的屍體,想來應該是偷偷運出去了,沒有引起警方絲毫的懷疑。
但黑木仁該交的報告還是要交的。
他無比痛苦的編了一通謊話遞交上去,白蘭地晚間拿到那位先生床頭去念,沒念兩句便被叫停了。
他喑啞著嗓子道:「波特這孩子,和你是一模一樣。」
他的聲音蒼老且嘶啞,聽上去像是難聽的烏鴉在叫,但端坐在床邊的白蘭地卻像是沒聽到一般沉寂。
另一道悅耳的聲音從床的另一側響起,仿佛百靈鳥般動人的低笑:
「BOSS不正是喜歡他這一點嗎。」
貝爾摩德的面容在陰影處若隱若現,臉上是那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那嘶啞的聲音又道:「我還真怕他會像琴酒那樣,一點鮮活氣都沒有。」
他頓了頓,又笑著指向床邊的白蘭地:「還有這個木頭。」
白蘭地微微低頭,默不作聲。
他再清楚不過了,那位先生所有的玩笑話,都只是說給貝爾摩德聽的罷了。
他若是擅自搭話,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被割了舌頭。
「罷了。」那位先生如是道:「這次便先算了,再有下次未經匯報便擅自決定,就讓他去朗姆手下走一遭。」
「白蘭地去傳吧。」
白蘭地低頭,道了句「是」。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預感,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哦對。」天邊泛白之時,那位先生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你再去告訴琴酒一聲,原定的傳見日暫時取消,所有事情通過報告呈上來。」
白蘭地不動聲色:「是。」
他退出房門,一路到學校都是面無表情,仿佛夜晚的事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真的沒有嗎?
黑木仁來的時候便看見白蘭地正在和自己對弈,見他進來沖他招招手示意黑木仁坐在自己對面執黑子。
黑木仁一看棋局,是他玩不轉的殘局,他甚至不知道要往哪裡落子。
執子的手僵了僵,見白蘭地沒有要提醒的意思,索性隨便落了下去。
黑木仁隨便落子,白蘭地謹慎補救,十幾顆子下去,棋盤上反倒是黑子占了優勢。
黑木仁抬頭看了眼白蘭地,停下了手,等著白蘭地說話。
白蘭地卻笑了:「小孩子,一點耐性都沒有。」他便也將白子放回棋盒。
白蘭地複述了那位先生的警告,黑木仁聽了後背起了一身白毛汗——他要是落到朗姆手上,能夠留口氣出來都算是命大。
白蘭地似笑非笑,突然問道:「最近琴酒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