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蘋果樹的疏果,陳平凡其實經驗有限,只有些許了解。
而這果園的第一遍疏果也比較容易一些。
每一束花往往會成三到五個果子,其中一個是中心果,其他果子圍繞而生。
如果中心果果柄較長,果型周正,那就用剪子把周圍其他果柄剪斷,只留一果。
當然,如果中心果果型不好,或者果柄太短,那就退而求其次選擇其他果。
至於每棵枝留多少,哪些留,哪些不留。這就是第二遍疏果做的事情了。
啦啦啦,啦啦啦~
陳平凡哼著小曲兒,拿著剪刀,吭哧吭哧的幹了起來。
與他同做的還有十幾個工人,大家一人一壟,各做各的。
正所謂:
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
年年忙忙忙,兜里響叮噹。
種地沒出息,不如去經商。
只要心腸狠,半年娶新娘。
... ...
這農活雖然各做各的,但是大家心裡都有著計較。
基本上進展速度都相差不大。
可是,人多嘴雜。
偏偏這群人中,還有一個大喇叭。
這王大姨可是打工仔中的有名一姐。不論做什麼工,她都要永掙第一。
似乎這能吃苦耐勞,幹活麻利的名聲對她而言就如生命般珍貴。
可以說,她在幹活這方面完全沒得挑。可是,那張嘴巴也是令人生厭的很。
這不,活還沒幹多久,她就和身邊人竊竊私語起來。
「哎,你看這陳家小伙兒,年紀輕輕,不在外面上班打拼。竟然跟我們一群老娘們一起幹這活,真的是丟死了人呀。」
「誰說不是呢。」
「聽說啊,他在外面敗光了錢,混不下去了,才回來的。」
「奧?你要說這個,我就有興趣了。」
「黃賭毒?」
「自然是一樣不落... ...」
陳平凡不覺有他,依然自娛自樂的疏著果,他上手慢,已經被十幾個大姨落下一截了。他可不敢說閒話,嘮家常理短了。
只不過,那些大姨時不時瞥過來的眼神,讓他心裡發毛。
日上三竿,熱浪滾滾。
這時候,年輕人的優勢逐漸顯露出來。
陳平凡完全適應了疏果操作,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並且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
漸漸的,他就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頭。
這可把老王大姨給急壞了。
... ...
「小伙子,累了吧,抽袋煙去吧。」
說著,她還報以和煦的微笑。
「我不累,大姨!嘿嘿,我也不抽菸。」
陳平凡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咧嘴笑道。
雖然嘴上說著話,可他手上的活可一丁點沒落下。
這一幕可急壞了老王大姨。
往常這時,應該是她甩手休息,喝著茶水,欣慰的望向身後的其他人,用眼神默默為他們鼓勵。
然後享受一雙雙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可是,就是因為這個小子,自己此刻竟然不能休息不說,還要加速幹活。
老王大姨被氣的牙根痒痒,恨不得給他一個大逼兜兒。她看向陳平凡的眼神都凌冽了幾分。
陳平凡其實是知道這其中的道道的,他也是故意要累老王大姨她們。
誰讓他們就愛在人家背後嚼舌根呢。
東街長舌婦,
浣衣市井坳。
過者相怨怨,
懸河語滔滔。
這長舌婦自古以來,就被世人所厭惡。
今日陳平凡對她略做小懲,以儆效尤。
... ...
「開飯啦!」
果園的農場主一聲大吼,工人能停下了手頭的活兒。
老王大姨顫顫巍巍的放下了手上的剪刀。此刻,她只覺得渾身腰酸背痛。
唉,老了,不服老不行了。
開飯了!
陳平凡呼哧呼哧的大口吃飯。
唔,土豆燉雞架,好次!
炸雞叉骨,真香!
青島啤酒... ....噦~
好吧,他不喜歡喝酒。
東家安排的午飯其實已經很豐盛了。
沒辦法,現在都是這樣,如果這一餐安排的不好,那下午工人幹活積極性就不高。
現在的人工可難找,不僅僅工資高,還要伺候好了。
否則,哼哼,這棵樹還不一定能留幾個果呢。
一個饅頭...
兩個饅頭...
三個饅頭... ....
陳平凡宛如一個餓死鬼投胎,這白面小饅頭他是兩口一個。
而老王大姨仿佛跟他槓上了一般,也惡狠狠的衝著饅頭使勁。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凶光陣陣,時不時瞥向陳平凡。
酒足飯飽,肚大溜圓。
陳平凡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趁著其他人還在乾飯,他溜到一邊打了一套八段錦消消食。
其他人都沉浸在乾飯的快樂之中,唯獨老王大姨看到了正在練拳的陳平凡。
於是,在下午時,人群中漸漸傳出了一道流言蜚語。
說是,那陳家小伙修煉邪功,看情景莫是信了那車法國車軲轆大教。
漸漸的,陳平凡身邊的工人都遠離開他。
他心中有所計較,臉帶微笑,沒有解釋什麼。
俗話說,這三人成虎。這不到下午,陳平凡在眾人口中,已經成了一位殺嬰取心,飲毛茹血的邪教人士。
夕陽西下,晚霞蓋天。
看來,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
陳平凡蹬著二八大槓,慢悠悠的騎車回家。
在他的右邊口袋裡,靜靜地躺著兩張紅彤彤的大票。心情愉悅,十分舒暢。
不過,他明天可不打算再去疏果了。他怕自己再去一天,被老王大姨給報警抓咯。他可清楚的記得,離開時眾人眼神中的戒備與厭惡。
算了吧,明日天氣晴朗,自己去山上采些槐花賣唄。
正好他也十分懷念幼時母親做的槐花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