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生死雷劫中,陳平凡雖然九死一生,傷痕累累,撿了一條狗命。
但是,他也從其中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自從煉炁入體內血肉筋骨之後,體內經脈已經封閉,無法再引炁入體。
可這次身體被雷劈了以後,經脈似乎是重新活了過來。
天地間的炁又開始緩緩的進入他的體內,在經脈中流轉復始。
七日後,陳平凡望著指尖閃爍跳躍的電火花怔怔出神。
算上在朱毛城的時間,自己整整有將近一年多的時間沒使用過術法了。
如今自己終於又可以修煉了,所以他滿心歡喜。
「道爺,你怎麼樣了?還是感受不到炁嗎?」
牛鼻子老道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
「說來也怪,我明明已經散了炁。按理來說,應該連炁都應該感受不到。」
「可冥冥之中,似乎又有一道炁,在我體內不停的流轉。」
陳平凡閉上眼睛,睜開天眼,將老道的身體再次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了一番。
就在他這第七次一無所獲,即將放棄之際。
一道細小的金光,在老道無數交錯駁雜的藍色神經系統中,一閃而逝。
陳平凡靈機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出手,一指點在牛鼻子老道的胸口位置。
「定!」
那道金光瞬間就被他定在老道胸口的位置。
「是那筆功德!」
陳平凡頓時驚呼出口。
隨著陳平凡將這筆金色的功德定住,牛鼻子老道清晰的感受到了有一團微弱的能量在胸口處匯集。
「這是炁!一道極其純正的炁!」
牛鼻子老道激動的喊道。
只要可以抓住這道炁帶給他的契機,老道就可以重新感知天地間的炁,有機會再次納炁入體。
沒敢耽誤時間,老道立馬盤膝而坐。雙手上下疊放,掌心朝天,端于丹田處。
鼻吸口呼,氣息平穩且富有某種獨特的規律。
不一會兒,他整個人都陷入如石化一般的死寂。
此時,天地間的炁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甚至連陳平凡都能隱隱感覺到,體內尚且微弱的炁,想要掙脫經脈的束縛,散逸到天地之間。
同時一股無形的能量旋渦,在牛鼻子老道的頭頂百匯穴緩緩形成。
天地間躁動的炁,仿佛找到了宣洩口一般,洶湧澎湃的湧進牛鼻子老道的身體當中。
如果此刻陳平凡能夠打開天眼,他就會看到,黯然失色的天地間,唯有一團綿延數十里的金色旋渦直衝雲霄。
龐大的能量湧進牛鼻子老道的身體中後,全部匯集到他的丹田之中。
此刻,他只覺小腹脹痛難忍,仿佛要爆裂開來。
老道以莫大的毅力強忍住身形,穩住呼吸。豆大的汗水從他額頭滴落,瞬間濕透了衣衫。
啪嗒~
天地間一片寂靜,一滴清脆的水聲穿過陳平凡和牛鼻子老道的身體,直擊靈魂。
啪嗒啪嗒啪嗒~
老道丹田裡的炁,化作液體,像雨一樣,一滴滴不停的掉落。
不一會兒,便在丹田內化作一汪金水。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間能量暴動停止,恢復往日的穩定。
最後一滴炁,也滴落進丹田內,早已化作一池見方的金色池水當中。
金色的池水並未因此而平靜下來,反倒是如煮開的滾燙熱水一般,逐漸變得沸騰起來。
然後,一尊如西瓜大小的金色小人,從池水中浮現而出。
仔細打量看來,雖然五官尚且不明顯,但是眉目間,與牛鼻子老道王守義,有著七八分相似。
第三境,元神,成!
老道睜開雙眼,難掩心中喜色。
「小子,我成了!元神成了!」
牛鼻子老道伸出右手,一尊小小的金色人影隨即浮現在他的掌心當中,散發出一股莫名的道韻。
「恭喜道爺,煉炁大成。從今往後,天上三萬里,地下萬丈深,皆可一念去得。」
陳平凡衝著他拱手道喜。
聽他這麼說,老道的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根子後面。
「哈哈哈~」
「沒想到,今日竟能達到如此境界。還是多虧了你,要是沒有你,我恐怕已經……」
「哎~又說那話。咱們之間,不必說這些。」
陳平凡打斷了牛鼻子老道的話,擺手示意他停住。
「是我著了相了。」
老道換了個話題,繼續說。
「你怎麼樣了,可曾又能修煉?」
陳平凡笑了笑沒說話,只是伸手掐訣,隨即背後突生出一對半透明的水翼。
水翼僅僅維持了一個呼吸,便化為點點星芒消散。
「善!」
兩人開懷大笑,胸中的些許煩悶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
城際之間的柏油馬路上,一老一少兩人並肩徒步而行。
兩人雖衣著襤褸,但眼神中隱隱透露出幾分鋒芒。
「道爺,這元神有什麼妙用呀?」
陳平凡用天眼觀察過他體內的元神,但是毫無所獲。
「現在只鑽研出元神的兩種使用方法。」
「一是可元神出竅,充當一雙眼睛。」
「二是元神可施展術法,術法的威力比肉體施展,強大百倍。」
牛鼻子老道這幾日一直不停的鑽研,結合古書記載,試驗元神用途。
「這麼說來,您以後偷看寡婦洗澡,豈不是……哎呦~您幹嘛打我?」
牛鼻子老道臉上布滿黑線,照著陳平凡的頭上就是一巴掌。
「如此神聖的元神,豈能用來做這種苟且之事。不過……嘿嘿嘿……」
牛鼻子老道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
陳平凡撇了撇嘴,一臉鄙視的看了看他。
切,本來就不是啥正經道士,非要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滴~滴滴~
一陣汽車鳴笛聲從兩人身後傳來,緊接著,一輛白色的兩廂大眾小 polo 汽車停在了兩人身旁。
車窗搖下,副駕駛位,一名模樣清秀的少女探出頭來。
「喂,你們兩個要去哪?捎你們一程呀。」
陳平凡歪頭看了看坐在主駕駛的那個青年,開口說。
「我們要去濰城。」
「正好,咱們順路,上來吧。後面有點亂,擠一下吧。」
主駕駛位的青年笑了笑說道,同時按下汽車的解鎖鍵。
陳平凡和牛鼻子老道二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拉開車把手,坐進放著些許行李的后座中。
汽車重新點火啟動,音響中響起白安溫柔的歌聲。
白色的小 polo 飛馳在黑色的馬路上,宛如一隻美麗的白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