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遠只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視線轉到外面的街道上，落下車窗開始抽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兩日晚上總下雨，天氣一天比一天涼，冷颼颼的風灌在車廂里流轉。
李堯穿得比牧之遠厚，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而副駕駛的男人竟然不覺得冷。
抽完煙好久也沒升上去車窗。、
今晚吃飯的地方是郊外的一個私廚餐廳，環境清幽雅致，就是蚊子多。
李堯出去抽根煙的功夫，就被咬的好幾個包，那叫一個癢。
他熄滅香菸，撓了幾下，越撓越癢，趕緊扭身回去。
路過後廚的時候，瞧見牧之遠的身影，他出來加菜。
今晚飯局是牧之遠組織的，自然是他請客，本來應該李堯付錢，不過這樣的地方，顯然超過李堯的消費水平。
李堯也不是占小便宜的人，默默再心裡記了一筆，倘若以後飛黃騰達，就算牧之遠這麼做是為了於婧姐，他今後也會銘記在心。
牧之遠側了側頭，瞧見他，對他招手。
李堯只好走過去，就聽牧之遠問：「有沒有想吃的？」
李堯搖頭：「姐夫你做主」
牧之遠沒再客套，隨手指了幾個菜、
兩人返回包廂，走在前頭的牧之遠忽然頓住腳。
幸好李堯沒分心，才沒撞上去。
牧之遠掀起眼皮子斟酌了斟酌，喚他：「李堯」
「啊？」
不料牧之遠不咸不淡的說：「我明天打電話吩咐一下助理，讓他到御廚坊先訂一個月的雙人午餐，以後每天中午麻煩你跑一趟，開車過去，油費我報銷」
*
這天中午，程於婧在某軟體上撥下來撥下去，瞧著那幾樣重複的外面，實在不知道定什麼、
一開始吃外賣還覺得新鮮，這幾日真是越想越難以下咽。
不過這才是創業者該有的樣子嘛。
點開其中經常光顧的一家，剛要支付，李堯提著一個包裝精緻的食盒走進來。
打包盒上印著御廚坊的招牌、
還沒等她問，李堯就拎著東西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笑著說：「姐，以後都不用發愁中午吃什麼了，以後午餐我負責」
程於婧驚訝的提了提眼皮子，要知道李堯這人平常還是挺節儉的，用俗話說就是摳，不過畢竟需要養家餬口，程於婧一直都很理解。
午餐全包這種話從他嘴裡吐出來，換做平常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李堯一陣訕笑，打開紙袋，把菜品一樣一樣擺出來，四菜一湯，兩個人吃是有點隆重，他不好意思的點不是程於婧打趣他，而是因為這錢是牧之遠掏的，人情卻落在他頭上，實在違背他做人做事的原則。
不過牧之遠就是這麼交代的，李堯也只能說：「看你最近為了工作的事忙前忙後，挺辛苦的，我有這麼差勁嗎？還不能表示一下心意？我這個個人還是很會關心領導的」
程於婧撇嘴，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李堯遞過來筷子，她接了，加一口菜遞到嘴裡。
許久沒好好吃頓午餐，有是御廚坊的飯菜，味道自然上乘，細眉網上挑，她享受的嘆口氣。
「果然還是大飯店的菜好吃」
李堯端出來飯菜也沒有急著吃，拿出手機也不知在忙什麼。
程於婧累了一上午，捏著筷子享受美食，不經意抬眼，這小子鏡頭對著她，好像在拍照。
「你在幹什麼？」
程於婧停下筷子，李堯身子一怔，若無其事的放下手機：「回客戶個消息，沒什麼事，你繼續吃」
說罷不再磨嘰，走到程於婧對面，拾起筷子大快朵頤。
程於婧舉著筷子沒有繼續吃菜，側過頭來，警惕的打量他，眼神直勾勾的，看的李堯有些發毛。
他用力扒拉了幾口菜，抬起頭，口齒不清的問：「怎麼了？姐？」
程於婧斟酌了會：「你剛才在拍我嗎？」
李堯咽下去嘴裡的實物，抹嘴，看著她搖頭：「沒有啊，剛才」他想了想，編了一個很合理的謊：「剛才拍照給我老婆看呢，她說我最近瘦了，肯定在外面不捨得吃飯，我證明一下，也好讓她放心嘛」
這理由合情合理，還很溫馨，滿滿的狗糧。
程於婧聽罷愣了愣，看他半響，忽然笑了，放下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來長輩應有的態度：「弟弟你取了個好妻子，一定要知足，好好珍惜人家」
這一點李堯一直做的還是不錯的，因為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這個插曲就這麼讓李堯搪塞了過去。
牧之遠收到消息的時候，自己還沒用午餐，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已經涼了，他皺了皺眉頭。
點開消息，竟然是李堯發來的照片、。
程於婧捏著筷子正一臉享受的吃菜。
看樣子，菜很符合口味。
牧之遠轉了轉辦公椅，面朝落地窗，把手機挪遠，支起下巴，瞧著程於婧白皙的臉皮舒了口氣。
凝神好久，不知在思考什麼。
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辦公室門從外面推開，才後知後覺回過神，瞟一眼來人，把手機收了。
進門的是市場部的經理，公司里的老人，私下關係還不錯，見牧之遠吃飯的點不去餐廳吃飯，卻躲在辦公室瞧著手機發呆，就知道其中有貓膩。
「牧總看什麼呢看的這麼起勁，讓我也看看？」
牧之遠把手機屏幕朝下放桌面上：「好奇心這麼重？」
他接過去經理手中的文件，低頭簽字，經理還在一邊貧嘴：「人家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現在沉迷書的人少了，沉迷手機的越來越多，我就想知道牧總手機里是不是也藏了個顏如玉啊···」
牧之遠哼笑了聲，把簽好的文件丟給他，收起鋼筆：「怕是讓你失望了，我可沒有你的艷福」
他站起來，遞了一根煙給經理，兩人走到茶水區，秘書進來沏茶，茶的香氣很快在四周散開。
等秘書出去，牧之遠把茶杯往經理面前推了推，笑著問：「昨晚去哪了，把你助理都急壞了，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