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堯被說愣了，掐著腰走過來，看了她幾眼，忍不住問：「那約會不就是吃飯看電影啊，還能做什麼？」
他想到什麼，非常好奇，湊近程於婧悄聲問：「姐，我問你個事，你別介意，當初牧總追求你的時候，都是什麼套路？」
提起這個，程於婧愣了愣，好像是幾百年前的事，不說她都忘了。
雖然這樁婚姻是程父幫她促成的，基本沒什麼懸念，不過牧之遠一開始，也是用了幾分心思的。
她展開手臂往後面椅子上一靠：「想當年，那也是····一起在大遊輪上吃過露天的燭光晚餐，晚上坐私人飛機繞著整個城市看過夜景的····」
李堯沒想到牧之遠還幹過這事，忍不住挑了挑眉梢，感慨說：「果然啊，浪漫是需要經濟基礎做支撐的」
程於婧突然嘆了口氣，李堯看過來，聽她繼續說：「也就這兩件值得炫耀炫耀，都是為了求婚，不提也罷」
要沒有這兩齣事，程於婧也不至於那麼快上頭，想也沒想就答應結婚了。
所以說男人都是目的性動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她搖了搖頭，從美好回憶中抽回，低下頭繼續埋頭工作。
誰知說曹操曹操就到，牧之遠的電話打了過來。
飛機晚點，他剛下飛機，車子經過江邊，傍晚的風順著玻璃縫吹進車廂內，以至於手機聽筒里傳來呼呼雜音。
男人臉上有幾絲倦怠之色，不過話語裡絲毫沒有展現。
「今晚有空嗎？」
程於婧直接問：「什麼事？」
牧之遠便說：「今晚有個舞會想不想去，就當陪我參加一下？」
以前這事可輪不到她，當然以前程於婧也不喜歡這類工作為由的宴會應酬。
她垂下眼眸，本來想說不是工作的事別打擾我，到嘴裡卻變成：「今晚有約了。」
牧之遠怔了一下，「跟陸言？」
程於婧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不知道說是好，還是撒謊好。
誰知牧之遠卻好像有些受傷的嗯了一聲，低聲說：「那好好玩。」
說罷不等程於婧再說什麼，就直接掛了。
程於婧看看手機，默了默便放下了。
晚上陸言來接她，兩人在電影院附近的餐廳共度晚餐。
陸言雖說想要獎勵，卻還是早一步付了錢，笑著說：「你都請我看電影了，我肯定不能再讓你買單。」
程於婧提了提眼皮子，沒說話。
最近沒什麼好看的電影上映，程於婧隨便買了兩張票，開頭就是一段高速上相互追逐的畫面，各種翻車，爆炸，高速飆車的電影片段看多了，有些審美疲勞。
她打了個呵欠，昏昏欲睡。
中間打了個小盹，醒來的時候只看了個結尾高潮，裡面的人物都沒分清。
從電影院出來，一股冷風拂面而來，程於婧才覺得清醒了些。
陸言走在她身側，他的手背隨著走動不經意蹭她一下，程於婧感覺到，不過畢竟年紀大了，完全不像女孩子那樣會隨意的羞澀之類。
到地庫，陸言才鼓起勇氣去拉程於婧的手，她這才停下步伐，低眸去看，剛要找藉口掙脫，就聽陸言說：「你不喜歡看電影是嘛，那以後我們不看電影，去做你喜歡的。」
程於婧抬起眼眸，迎上陸言的笑，「你是不是沒怎麼談過戀愛？」
這倒是事實。
不過作為長輩，程於婧承認的話，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她反問：「那你呢，談過挺多吧，」說到這裡舉起兩人交握的手，「所以動不動就抓女孩子的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對著左右行人大吼一聲：鹹豬手？」
陸言有些哭笑不得，他嘆口氣，扳過來程於婧的肩膀，「你現在說話怎麼這麼直女……是害羞的時候這樣可以緩解尷尬，還是你真的對我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這句話把程於婧問愣了。
說實話，她覺得自己挺貪戀陸言這個細心男孩子的照顧的，又年輕，學歷又高，而且主要還溫柔體貼。
不過，她擰起眉，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儘管杜穎把鼓勵她的話都說到小鮮肉的青春你不浪費他自己也會浪費的地步。
面對送到嘴邊的鮮嫩多汁的鴨子，程於婧就提不太起來勁兒。
她自我檢討了一番，突然抬起臉龐，對陸言吩咐：「來，你親我一下。」
這下換陸言愣了，程於婧被握手的時候羞澀不羞澀他不知道，反正他是羞澀了。
臉瞬間漲紅，遲疑了幾秒，「可以嗎？」
程於婧睫毛輕輕顫抖，催促說：「廢什麼話？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陸言這次沒有猶豫，輕輕往前湊近，瞧著程於婧淡紅色的嘴唇，垂下眼眸，頭顱慢慢湊上去……
是那種輕柔的，蜻蜓點水的吻。
一觸即逝。
程於婧睜開眼睛，一臉平淡的看向陸言。
她心如止水，對方的心卻亂了，亂的一塌糊塗。
程於婧看著他，看了良久。
隨後推開陸言，若無其事朝停車位走。
陸言糊塗了，頓了兩秒才追上去。
「……你是不是生氣了？」他試探性的問，程於婧不說話，只是抱著手臂朝前走，他就更加不確定，悄悄觀察她，「對不起，我不應該親你，你還沒想好，我喜歡你其實也不是為了這個，是單純的……」
「不是，」程於婧打斷他，終於停下來腳步，這會兒同場看電影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離開，地下停車庫燈光暗淡，沒有幾個行人，她轉過身瞧著陸言，一臉霧水的問他，「你剛才很緊張？」
陸言一聽臉又紅了，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低笑：「是有些緊張。」
程於婧靜靜看他幾秒，忽然抬起手，貼到他胸脯上，感受著心跳說：「你的心跳的好快。」
陸言說：「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跳就是很快……」
她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傷感，「那我為什麼心跳沒有變快？我不應該……」程於婧聳了聳肩膀，好笑的看著他，「不應該小鹿亂撞才對？」
陸言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就消退了，他抿了唇，不再說什麼。
程於婧說完繼續往前走，丟下一句：「是我老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