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虞北宸和薛玉一大早,就都去軍營了。
蘇木和海娘子,一起整理昨夜帶回來的寶藏。
蘇木執意要把夜明珠給海娘子。
海娘子調侃的語調,笑道,
「不如,把夜明珠放在薛家的祠堂里吧?這樣,薛將軍晚上罰跪的時候,可以省點燭火錢,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成!大哥說得有道理。」
蘇木埋頭,繼續清點財寶,忽而眼睛一亮,
「誒?這麼還有一卷羊皮紙啊,不會是什麼藏寶圖吧?」
海娘子垂眸看去,
「打開看看。」
兩人,一人出左手,一人出右手,合力展開了這卷羊皮紙。
上面五個大字寫著:
南洋航海圖
海娘子,「不是藏寶圖,是航海圖,好傢夥,這條下南洋的路線,比我爹探尋的那條要好啊,這地圖,得歸我~」
「必須滴,等以後,我也跟你去南洋走走。」
「你?南洋航線,一來一回,至少得一年,你捨得你家那麼好看的王爺獨守空房?」
「男兒志在四方,什麼捨得捨不得~」
蘇木說完這句話,就有點心虛,四下看了看,還好,周圍沒人,要不然,這話傳到虞北宸耳朵里,他肯定又要狠狠地收拾自己……
清點完了這些寶物,海娘子就要告辭。
蘇木,「啊,這就要走啊,多住幾日吧,你這胳膊,可不能馬虎。」
海娘子,「我妹妹今日過生辰,見不到我,她會鬧的。」
蘇木知道海娘子是故意推脫,因為,這已經是小妹妹,今年過的第三個生日了,他極力挽留,
「那把咱妹妹接王府來吧,我親自下廚做小壽星做幾道拿手菜,你們多住上幾日唄,咱府上還有小金剛呢,可好玩了,她肯定喜歡。」
海娘子,「不了,咱妹妹脾氣不好,又愛鬧騰,會惹王爺不高興的。
再說,我還要著急回去練習左手刀了。
要不然,下次阿玉跟我比試,我怕會輸太慘,面子掛不住。」
海娘子不想住這裡,不想給他開口提招安的機會。
蘇木看著海娘子的斷臂,感念著她這些年對自己的幫助,就妥協了,決定違背虞北宸的意願,把招安的事情,再拖一拖,道,
「大哥,那你路上當心,別碰到胳膊了。」
海娘子笑笑,「沒事,出來混的,受點傷多正常啊~」
蘇木給海娘子打包了好些藥材,囑咐她過十天八天來複診一次,把人送出了王府。
海娘子的右手康復以後,到底是沒有從前那般出刀神速了,不過,她在刀法上,是個天才,三個月的時間,就練成了左手刀,還能薛玉比了個平手,薛玉都相信,她是自來會左手刀的了。
海娘子為了躲避招安一事,特意下了南洋,這一趟,一走,就是一年。
再回來的時候,從南洋帶回了一把火銃給蘇木玩。
蘇木驚喜不已,「大哥,這般好東西,你怎麼不多買點啊?」
海娘子,「你當大哥捨不得銀子嗎?這種東西,有錢,也買不到啊,都在洋人手裡。
洋人說話嘰里咕嚕的,誰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根本搭不上線,這一把,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搶來的~」
蘇木來了興致,
「洋人的話,我能聽懂!
大哥,你送我去趟南洋吧,我要給王爺,裝備一個火銃營!
到時候攻打南夷,那將是降維打擊!」
「等會兒,你還能聽懂洋人說話?」海娘子一臉不可置信。
蘇木信口胡謅,
「我從前在西域做生意,和洋人打過交道。
不過,這事情,不能讓王爺知道,咱就說,去南洋賣御賜之物。
算了,啥也不說了,一走那麼長時間,他肯定不同意,咱們直接上路!」
「你確定?我都怕王爺把我杖斃了。」
「不會,不會,我留書一封,再把這個火銃給他留下,他要揍人,也是揍我~」
晚上,虞北宸回到王府,見到蘇木留下的書信和火銃,當場氣到發瘋……
「混蛋!你個大混蛋!」
當年,南夷的聖女組織了十萬大軍進攻大虞,幾乎被薛家軍屠殺殆盡。
對於南夷人來說,也是天大的仇恨。
如今,快十年了,南夷新一代年輕人,也成長了起來。
南夷再次對大虞邊境,展開了一次奇襲!
薛玉主動請戰。
虞北宸,「此次,南夷人可能只是試探,你把他們趕出邊境線就好,不得深入。」
「得令!」
薛玉答應得痛快,一上戰場,就殺紅眼了,她的眼中,只有仇恨,哪裡還記得什麼軍令啊。
帶著三千人的前鋒營,咬著南夷人五千先頭軍不放,追出了邊境!
大敗敵軍!
最後,壓著十多號投降的俘虜回來了。
若不是想從他們嘴裡拷問出點情報,薛玉壓根就不會接受他們投降,必須全部絞殺!
虞北宸見她帶著三千人出去,最後,只帶回來兩千人,氣壞了,
「這才第一戰啊!你就不聽軍令,我不讓你深入追擊,你把我的軍令,當耳旁風嗎?」
薛玉振振有詞,
「稍微追擊一下下怎麼了?打贏了不就行了嗎?
我以三千勝五千,你不表揚我就算了,怎麼還跟我發火啊?
再說,我前鋒營那些人,他們本來就是死囚重犯,我用得狠一點,怎麼了?為國捐軀,是他們的榮耀。」
虞北宸氣得眼眶泛紅,
「不管他們從前是什麼人,他們現在,是你手下的兵,不是隨手可以丟棄的破爛!
你這麼不愛惜手下的兵士,以後,誰還敢給你賣命?遲早,會被反噬!來人,請軍法!」
虞北宸這些年來第一次,在軍營里,當著眾將士的面,打了江大前鋒二十軍棍!
一來是因為她不服從軍令,他要立威,二來,算是安撫將士們的心。
二十軍棍而已,薛玉咬咬牙就抗過去了,眉頭都沒皺一下。
挨罰之後,走路步子都沒有變化,直接去俘虜營,親自審問戰俘去了。
那一夜,戰俘營的鬼哭慘嚎,響徹了整個軍營。
聽得鎮南軍的兵卒,一個個都毛骨悚然,一個個都生出了覺悟:
自己上戰場的時候,寧死,都不能被俘虜,否則,就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