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體力沒有完全恢復的緣故,我的確感覺有些疲累的感覺,於是就回自己的房間裡睡一會兒,說來也奇怪,原本睡覺一直不是很安穩的我,這次睡下去竟然十分安穩,沒有做夢也沒有任何疲累的感覺,一覺就睡到了天黑之後。
等我醒來的時候,只感覺有一種精力充沛的感覺,好像的確是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安穩地睡著過了。
以往的時候要麼睡下去之後就頻繁地做噩夢,要麼就是會進入魘的狀態里,總之從來麼有感覺睡得如此安穩過。
等我醒過來之後,我感覺缺失的體力好像也全部都補回來了,出來到外面的時候張子昂依舊還在看案卷,見我出來抬頭看了我一眼說:「你睡醒了。」
我點了點頭,張子昂收起案卷和我說:「我做了飯菜,見你一直沒醒就溫在鍋里。」
我沒想到張子昂還會自己做飯的,等他把做好的飯菜拿出來的時候,我卻看到了十分熟悉的一道菜——蒸肉醬。
看見有這道菜,我問張子昂:「你們那裡也吃這種肉醬?」
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用這種蒸肉醬拌飯吃,一吃能吃好幾碗。
張子昂點頭說:「小時候在福利院沒有很好的伙食,一個禮拜會吃一次肉,就是這種蒸肉醬。」
聽見他又提起福利院,而且還是如此困難的生活,我不禁對張子昂好奇起來,也難得他願意說這麼多,我於是就問他:「你小時候實在那個福利院長大的?」
張子昂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看著我一兩秒,最後說:「城江福利院。」
我愣了一下,怎麼會是這個地方,我不禁問了一句:「那你豈不是認識付海偉?」
張子昂卻說:「我不記得他了,在我的記憶里,城江福利院好像沒有過這個人。」
張子昂說這一切的時候是那麼的自然,好像這些過去和他都沒有什麼聯繫了,而我從來沒有聽過城江福利院這個地方,我於是問:「這個城江福利院究竟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張子昂說:「這個福利院在九十年代初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封閉了,自那之後就幾乎不存在了。」
難怪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地方,又問:「那麼這個福利院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張子昂看著我,說:「山城。」
山城?
這不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和我就是一個地方,這麼說的話張子昂小時候和我實在一個地方長大的?
難怪他也會吃這個我從小就吃的蒸肉醬,我還說什麼福利院的伙食竟然和我們那裡一樣。
我其實還想繼續問的,但是看張子昂好像不是很想提起他小時候的事,看他說話的語氣似乎尤其不想提他以前在城江福利院的事。
我於是也就知趣地沒有提。
那個認領屍體的女人說她是付海偉的女兒,而付海偉以前是在城江福利院工作,也是在城江福利院工作期間失蹤不見的,再之後就成了一具屍體,張子昂自小在城江福利院長大,但是他卻說沒有見過付海偉這個人……
如果所有人都沒有說謊的話,是不是付海偉是在張子昂進入福利院之前就已經失蹤了。
就在我還在為這個事情感到困惑的時候,我卻在張子昂的房間裡看到了另一個東西。
是一個我小時候特別喜歡的玩偶,一個用木頭拼接而成的人偶。
當我看見這個人偶的時候,立馬就確定這就是我小時候丟失的那一個,而也正是看到這個人偶的時候,再次把我的記憶帶回到了另一段記憶之中。
大概是張子昂見我看到人偶的反應過於異常,他也覺察到了不對勁,於是問我說:「怎麼了,你也見過這個人偶?」
我聽見張子昂這樣問,我說:「這個人偶是我的,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一個,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它不見了。」
張子昂皺起眉頭,他已經覺察到了這個人偶的不同尋常,我只聽見他說:「這個人偶是我有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出現在我枕頭邊上的,因為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當以為是裡面誰好心送我的。」
而這個人偶丟失的原因,卻又是另一段過往了,我說:「張子昂,你有沒有覺得,有些事的確是太湊巧了,你湊巧喜歡吃蒸肉醬,你湊巧和我同樣在山城長大卻互相不知道,我丟失的玩偶又成了你最喜歡的玩偶……」
後面的話我甚至不敢說下去。
張子昂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聽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我都能一瞬間就反應過來的事,他又怎麼不能第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所以他說:「太多的巧合就只能說明一件事,這些巧合都是經過了精心的算計,甚至就是一個陰謀。」
我和張子昂說:「那麼福利院裡一定有一個人,同時認識你和我,而且這事……」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這裡面的原委,我讓自己冷靜下來,最後張子昂說:「自從我被綁架找回之後,我每天晚上都覺得窗子外面站著一個人,雖然我當時住的房子是在六樓,但我就是覺得窗外站著一個人,就像我在吊滿了屍體的屋子裡看到的那些吊著的屍體一樣。」
我繼續說:「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我塊十二歲的時候,確切地說應該是忽然有一天我忽然就不害怕了,以前經常恐懼的那段經歷也好像也不存在了,於是自那之後,這件事就在我的記憶里淡忘了,而這個玩偶,也就是那個時候丟的,這種情形就像是站在窗外的人拿走了玩偶一樣。」
我說的很亂,不知道張子昂聽明白沒有,張子昂沒有接我的話,只是聽我說著這些,我知道他為什麼不說話,於是我說:「我知道我說的很懸乎,但這的確就是我很長一段時間裡的感受,包括到現在我都時這麼認為的。」
張子昂聽了問我:「這個玩偶,你又是怎麼得到的?」
張子昂這麼一問卻反而把我問的一愣,我竟有些無法回答,因為這個玩偶怎麼來的,我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甚至可以說是一點記憶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