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和周副隊死亡的案件有關係,但是這個時候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正在我遲疑的時間裡,董庚和我說:「作為你幫我保密的交換,我告訴你另一件事,單蘭金回到白城了。」
我看著董庚,說實話我聽見單蘭金的名字是有些震驚的,但同時我又不知道董庚給我的這個提醒是什麼意思。
說完董庚就離開了,直到他離開了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因為無論是他拜託我的事,還是給我講的這個故事,又或者是最後給我的這個提示,我都沒有完全琢磨明白。
以至於之後我接到張子昂的電話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張子昂在電話那頭察覺到了我的異常,他問我說:「你今晚怎麼了?」
我說:「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問題想不通。」
我這時候猛地想到了張子昂今晚說他有事的原因,再聯想到董庚給我的這個提醒,難道他是見單蘭金去了?
一般張子昂說他有事我都不會追問,第一是我信任他,他說有事那一定是重要的事,第二是他不願意說我問了他也不會說,他願意說我不問他也會告訴我是什麼事,這是我們長久搭檔以來的默契。
我於是問他:「張子昂,你現在在哪裡?」
張子昂遲疑了一下,雖然他還沒有說,但是我已經知道自己猜對了,後面我聽見他說他在城郊的位置,但沒有說具體在做什麼,我就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叮囑讓他小心一些。
電話掛斷之後,我想著單蘭金身上一定藏著什麼秘密,否則董庚也不用專門告訴我他回到白城這件事。
我剛掛斷電話不久,就又接到了普先年的電話,他問我:「何陽,你睡下了嗎?」
我回答他說還沒有,問他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他說他已經在來我家的路上了,電話里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我聽普先年好像很急的樣子,像是發現了什麼線索一樣,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
普先年大概是半個小時左右到的,他來到之後問我說:「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我回答他說是的,坐下之後他就和我說:「何陽,我在對瞿江遠和之後又發現的兩具屍體都做了屍檢,包括杜少兵的屍體都是,我發現它們的屍體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的大腦里都有與腦部神經生長成一體的蟲卵結構,而且我把你腦內的蟲卵和屍體上的蟲卵做了對比,是同一個東西。」
這個結果要說意外吧,好像也並沒有很意外,我疑惑的只是在於,眼目大葉紋蛾的蟲卵真的會是這個樣子的嗎,按理說這種蛾類的蟲卵不應該都是蛹一類的東西嗎,怎麼會變成這樣像是寄生蟲一樣的東西,這是我有些不能理解的。
我說到這裡的時候,普先年說:「這就是我為什麼今晚要來找你的原因。」
我看著普先年欲言又止的樣子,忽然意識到普先年是直接聯繫樊隊的,也就是說如果有什麼問題或者發現,他都是最先和樊隊報告的,在樊隊授意之後才會向我們公布,而現在普先年卻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我,不知道他是發現了什麼,還是要從我這裡應證什麼。
我問普先年說:「究竟是怎麼了?」
普先年問我:「本來我可以問樊隊的,但我覺得還是問你可能更恰當一些,就是我想知道之前死掉的那兩個法醫,他們死亡的經過你還記得嗎?」
普先年說的是張南和段海朝,這個案子的的複雜程度不要與周副隊的這個案子,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進展。
我於是把我知道的整個案發經過告訴了普先年,而普先年對段海朝夫婦的死亡好像不是非常在意,他想知道張南的死亡原因,因為畢竟當時是我親自在衣櫥裡面發現了全身用保鮮膜裹著的張南的屍體。
這個案卷普先年應該是讀過的,整個案件的經過他也是了解的,他來找我是想知道張南屍體發現時候的細節。
可是他為什麼忽然會想知道這些?
張南和段海朝都是替付青屍檢的法醫,所以我一直覺得他們的死亡一定是和付青的死亡有關,可是自從董庚今晚來過之後,這個付青又並不是真的付青,接著普先年就提起來替她屍檢法醫的死亡案件,這絕對不是巧合。
張南為什麼殺段海朝夫婦還是個謎,更不要說他為什麼要把段海朝的女兒段新新藏在壁櫥里的原因了,再加上之後在張南隱藏的解剖室里發現的拼湊起來的屍體,還有馮霞把自己兒子碎屍再自殺的事……
我只是稍稍想想這個案件就已經覺得錯綜複雜到根本沒有一個頭緒,還不要說前後還有這麼多沒有解開的案子。
我仔細和普先年描述了當時發現張南屍體的全過程,普先年問了我一句:「你發現張南屍體的時候,他還活不活著?」
我看了一眼普先年,他是法醫卻說出了這麼不專業的話語來,既然已經死了那又怎麼能說活不活著,難道我發現的還能是一具活著的屍體不成?
我正想說什麼的時候,普先年卻和我說:「我有一個懷疑,所以才這麼晚了也要來找你驗證。」
我問:「什麼懷疑?」
普先年說:「你們懷疑張南和段海朝在替付青屍檢的時候發現了什麼線索,所以張南殺了段海朝夫婦,那麼這裡就涉及到一個付青的死因,案卷里說付青是被拋屍在水箱裡,但是她真正的死因並沒有查出來屍檢記錄就被毀掉了,而且連帶著她的屍體也被毀掉了。」
的確是這樣,普先年於是又問了我一個問題:「何陽,當時那個鑑定中心屍體真的是自己腐爛的嗎,確定不是被毀屍滅跡的?」
被普先年這麼一說,我整個人激靈了一下,因為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朝這方面想過,一直以為是屍體上有什麼我們沒發現的東西導致了所有屍體的腐爛。
我看向普先年問他:「你究竟發現了什麼?」